谁疼谁知道之春秋风雨改

正文 谁疼谁知道——多少春秋风雨改(二十)

    
    人心不古
    当业务员达到5个人的时候,我不得不又要考虑搬迁的事情了,经过海选,我看好了一个临近郊区的房子——两栋3层的农家式别墅,使用面积近1000平米了,这样就有了更好的规划,办公、展厅、宿舍占用一栋,生产车间、设计室、仓库(成品库、材料库、配件库、包装物库)占一栋,员工总数已经达到88人了,公司名称也由原来的“工厂”改为“公司”,注册资本也由原来的50万增资至200万。
    说实话,这200万还是连皮带毛的计算,根本不靠谱。此时,品牌效应已经小有名气了,自己叫着也顺口了,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了。企业理念也上墙了——“高质、高效、健康、愉快”。
    前来视察的工商局领导和银行贷款主管也颌首称是,也算是一直肯定和鼓励吧,飘飘然的感觉也油然而生。
    此时,青岛的商圈也在逐步形成,商家以店欺厂的苗头也在呈燎原之势,回扣之风越刮越烈,招待费用也在急剧增加。接下来还要迫在眉睫的解决业务联系便利及企业实力、形象展示问题,于是乎,在市中心开设专卖店的设想就很快成为现实了。
    戏剧化的是,我选的店面房东竟然是我之前“启蒙老师——没发展成为女朋友的那位”的父母。二位老人也是买卖人,丝毫不念旧交,租金当仁不让,我一狠心租了,就当是回报4年前他们闺女的知遇之恩吧。
    阁楼式的店面倒是蛮好利用的,可是最大的缺陷是,门脸在一个走廊里头,严格的说不应该算是门头房,谁让我图便宜呢!
    为了拟补这一缺陷,我请在幼稚园做老师的朋友带着有绘画天赋的一队小朋友来了个免费涂鸦不说,还每人有玩具赠送,小朋友们乐此不疲,一下午,就把个居民楼道给装扮成文明通道了。
    在这,我要奉劝那些正在寻找门面做生意的朋友,千万记得我的忠告:对于门面的选择,那是宁可不干,也要选合适的旺角,否则就等着吃后悔药吧!
    死党变节
    说到以店欺厂就不得不提到我一位要好的同学姜,这位姜可是我的中学班长,与我当兵时书信不断,一直没断下联系的死党。
    他的家境不是很宽裕,针对临街房的优势,开个窗口做起小卖部补贴家用。赶上他工作的商厦改造,他就集中精力发展小卖部的业务,可是也因此影响了在单位的表现。
    待到新商场要开始重新组织个楼层领导班子时,他就几乎被排除在外,我父亲与其总经理多年熟识。为此,在我的央求下,我父亲以他是干儿子的名义领着他去总经理家里造访。
    最终,他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一个部门主任,恰巧分管玩具和儿童用品。
    照理说,我这该是等于帮人等于帮己了吧?各位看官,跌眼镜的事情也由此开始了。
    到了逢年过节,要给他们商场的楼层经理送礼,他一板一眼、语重心长地提示我:酒要五粮液、茅台,烟要中华,别的就不要凑数了!我说:你们经理是个女的啊!他说:她可以送给别人或者退掉换钱嘛,记得把发票塞在包装盒里面啊!我的那一份就不用了!
    我在想,我该对他感恩戴德呢?还是随行就市、入乡随俗?或者和他掰掰我们之间的感情?
    记得,我们初中二年级夏天,我们三个同学一起去海水浴场游泳。
    我们三个都是刚刚学会。游了一会,我们往岸边上,另一个同学已经到沙滩上坐下了,我还在没脚的水边。回头一看,班长这哥们还在10米开外的水里忙活,一上一下的。看着看着,我觉得不对劲,他不前进,只是两只手在拼命划拉,头在水面浮动。我知道坏了,他可能是要呛水了。来不及思考我就扑过去了。当我游到他身边,他的手碰到了我的肩膀,被他一把给摁我下去了。没有丝毫准备的我只能大大的喝口咸咸的海水,而且,我也慌了!这时候旁边快速游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把抄到班长的一侧腋下,往岸边方向一推,班长就脚够着地了。
    我们俩狼狈不堪、精疲力尽的瘫坐下来,没有感谢,只有互相对望着喘粗气!我在想:为了救你,我差点让你给弄死!
    渐渐的,我对他那哼哼哈哈的做派越来越反感,最终,在与他们商场结束合作时,我反而以拖欠他们的部分应付款找回些心理平衡和经济损失。
    他是我眼看着变化最大的一个朋友,他的变化使我感慨:环境对人改变的影响力量是如此巨大!
    一个人,你可以没有钱、没有朋友,但是不可以没有骨气,朋友和金钱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作为得来,而一旦没了骨气,就一切无从谈起了。
    同行相轻
    95年那会儿,我仍然像个初生牛犊,做生意、办工厂都是想到哪干到哪,没有章法,常识性的做法也是离不开向同行学习。
    当时,我在工商局登记注册玩具厂时,我是青岛当地第三家注册的。在我前面开厂的东方和北方本来是一家,后来因为内部矛盾分家的。他们三个股东都是从开发区一家合资玩具厂出来的,技术、销售、管理一应俱全,按理说是绝配,可偏偏分家了。
    按照电话约定我和搭档一起去拜访取经。那时我也是刚刚起步不久,但是他们两家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存在。第一次登门,人家三位老板都在,是凑巧还是事先安排的我不知道;我觉得都是同行,虽然我们还很微观,至少起码的礼貌应该有吧?
    我俩进屋时,他们三人一个站着,另外两个座山雕式坐着,没人发生姿势变化,一副长辈、居高临下的语气,哼哼哈哈的,官腔十足。
    本来他们的年龄也大我们不少,再说我们又是小字辈来学习的,也就没资格计较礼节了。
    扯来扯去,我们想学习的一点没看到,反而是他们在一唱一和的:青岛的玩具业会发展很快,从实力到办厂历史,我们都责无旁贷的要担负起龙头的责任,我们计划搞个玩具协会,你们可以参加啊!我说:要交钱吗?
    从我们4点钟到达一直到晚上7:30,他们仍然滔滔不绝没有任何要吃饭的迹象,我给搭档递个颜色,起身告辞。本来我俩是打算如果他们以诚相待,我们请客,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摆谱,我还就想晾晾他们。
    近2年后,我很意外的接到了东方厂老板的电话:明天晚上,我们东方和北方一起请你坐坐,大家一块坐下来探讨一下青岛玩具业的发展联盟事宜,请务必赏光!如此客套,我和搭档也就去了。
    到这时,他们两家加起来也达不到我们的生产规模,更别说市场份额和产品开发能力了。
    阔别两年,还是那几个人。我和搭档一进屋,面对他们三个起立相迎的感觉真好。菜已基本点好,他们一再谦让我们再点几个符合自己口味的菜,我说:客随主便吧。
    席间,无非是围绕着商场专柜的位置、面积、价格、促销策略纷争问题。最后让我意外的是,他们要推举我担任协会会长,被我以自己还年轻为由谢绝。
    但是,说实话,就这些问题在当今的中国市场,同行业间也很难达成共识,市场经济的基础元素就是公平竞争。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同业结盟”和“共赢”!
    我俩也基本上吃饱了,面子也找足了,在主要问题很难有共同意愿的情况下,面对他们几个轻车熟路的劝酒辞令,我们婉言谢绝起身告辞,相约有机会我做东回请,可惜当时没一次性确定具体时间地点,最终我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回请。
    出门后,看着他们那辆还是2年前的金杯面包车,我俩相对一笑——坐我们自己的奥迪,让他们嫉妒去吧。
    最终,这两家企业倒在我的公司关门之前,不过,他们其中之一个股东另起炉灶,做起塑料玩具贸易,挖走了我培养了4年的第一个业务员小戴。
    面对小戴的离职及离职前昧下的营业款,我没有追究他,告诉他:就当是送给你的结婚喜钱了。这样做,一是我于心不忍难为他,二是来日方长,何苦多个敌人。
    后来我才明白,换做我是小戴,也许我也会这么做,问题不在他,而是在我,那会儿也不懂什么是人性化管理。
    小戴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我有事找他帮忙,他真是义不容辞。
    只要不是本质原则性问题,得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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