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迎着冷风,李潇洒竖紧了衣领,把腰间的观世正宗摘下来,突然跳到天台的栏杆上,随着风摇晃,随时都会掉下去。
他就像一个风筝,随风摇摆。
“我分析了南江剑圣付志洲从出现到现在的所有资料,他的实力在十年前就已经达到这个世界的顶峰,就连穆老师都不是他的对手,以你如今的能力,你想找他复仇,基本没有胜算。”
李潇洒本以为高成灭说的“身份”指的是他的玩家身份,现在才发现,原来高成灭指的是他和付志洲之间的关系。
他现在和付志洲的差距确实还很大,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找他复仇,而是紧跟他的脚步,趁机完结这个游戏。
高成灭这么说的目的,他已经明白了。
他是在为洛齐齐考虑,如果李潇洒去第八世界的目的是要找付志洲复仇的话,那么必然是要和洛齐齐分开,这也是他这次来的目的。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要走向不同的路。
也许洛齐齐在很早以前,也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洛齐齐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珍惜现在。
现在终究会成为过去,珍视了现在,也就没有必要怀念那消逝的过去。
“老高,你相信命吗?”
李潇洒没有正面回答高成灭的问题,反而如此反问他。
“命?”高成灭有些诧异,他扶了扶金丝眼镜,凝视着深邃的夜,“你是说你身上的预言吗?”
“不说我,就说你自己,你相信你自己路是早已经注定的吗?”
“命,不过是选择而已,我从来不相信命运,只要每一个选择做的足够精确,那么命运从来就掌握在自己手中,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命运,还能算是注定的命运吗?”
“你拥有计算机一样的头脑,对所有的情况都能数据处理,进行数学的精度分析,但即使如此,你能控制所有的事情吗?”
李潇洒缓缓举起观世正宗,举手投足间,渊渟岳峙,无形的威压如同排山倒海向高成灭涌过去。
即使以高成灭强大的异能,也忍不住血气翻涌,异能之源在身体里乱窜。
当年的同伴,现在已经是形如神一般的存在。
高成灭打开心眼才发现,李潇洒周身的异能之源如同沸腾了一般,雾气般弥散,无处不在。
“假如命中注定的你会在今晚,在这个天台,被我这样的高手了解,而你家有娇妻,儿子,你会束手就擒吗?”
李潇洒蓦然拔刀,雪亮的刀幕绵延散开,空气中的异能之源瞬间被蒸发干净,高成灭连吟唱的机会都没有,那刀光就透体而过。
他手上的烟把咻然断成两截,断面光滑平整,而他本人却毫发无伤。
那刀幕就像光一样,从他身体掠过。
高成灭在这个瞬间,终于明白李潇洒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
他的异能就是对所有的异能,武道,招式,现实中的任何变化都进行数据化。
当他面对李潇洒那一刀的时候,他的异能感知中,数据从零到几千亿几万亿的抖动,一直没有一个确定的数值。
刀光掠过烟把的时候,那战斗力后面的零已经达到了让他惊骇的地步,那种数量级,他从没有遇到过。
这不是重点,问题在于,这刀光已经达到了真正的化境,虚实自由转换,这是涉及到空间奥义,融合了对武道和异能的最高级领悟。
这是法则的力量,而高成灭还处于现象的研究。
换句话说,李潇洒已经站在了神的王座上,而他们还是芸芸众生。
即使以高成灭的冷静和自负,他也不禁生出一种无力感,是啊,如果命运是以这种方式降临,他有什么资格反抗,有什么资格选择呢?
“我明白了。”高成灭扔掉烟把,苦笑一声。
李潇洒一脚已经迈进了神的领域,他在和冥冥中的命运相抗争。
而他们,不过只是凡人而已,窥不破天机,也不会明白李潇洒究竟在和谁博弈。
“你要走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洛齐齐已经来到了阳台上。
“他们已经睡了。”
洛齐齐对高成灭笑了笑,高成灭扶了扶眼镜,说了句你们聊,就默默地回去了。
“你不应该对他这么说,毕竟都是老朋友了,你这样很伤人心。”洛齐齐走到李潇洒旁边。
“这条路很危险,我还是一个人走比较好,他们对我的关心越少,就越安全。”李潇洒挥刀入鞘,从栏杆上跳了下来。
接下来的路程将会是无比的艰险,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以高成灭外冷内热的性格,暗地里肯定会有所动作,只是以他的实力,已经不可能就介入这场战斗了。
时空漩涡已经打开,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但是高成灭作为高层人物,少数几个知情人,要进入时空漩涡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潇洒不想让他们犯险,毕竟高成灭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再说这也不是他们能够插手。
穆云深看的很透彻,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超维度的斗争,一旦超越了那个意志给他们设置的界限,那么他们很可能会被抹去。
穆云深一直在尝试做一个平衡者的身份,从结果来看,他做的很成功,至少,他避免了几次大的灾难。
但这也只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接下来,就是李潇洒的主场了。
天选之人,自然有天选的理由。
“所以你要一个人去那边吗?”
迎着洛齐齐晶莹黑亮的眼睛,李潇洒忽然发觉说出离别竟然会这么困难,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真的会成为你的累赘吗?”
洛齐齐靠着栏杆,看着天空,冷风吹了来去,她的心却并没有飘忽不定。
李潇洒深知洛齐齐的脾性,一旦她这么说,无异于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并不瞒你,这一去,我没有回头路。”李潇洒直视着洛齐齐的眼神,没有任何的逃离,“你和我不一样,你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的根在这里,和我一起走,你没有回头路。”
“我们说过的,此生不离。”
洛齐齐眼神炙热,等待着李潇洒的决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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