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皮蛋是一只比较贱的胖狗,可通过这一阵子的接触,谢洛已经把它当做了自己真正的友人。
听闻了它的死讯,谢洛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想去责怪阿加莎为何没有伸出援手,而是真正对于自己的疏于锻炼产生了悔恨。
比起其他人来,他可谓是享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哪怕稍微请教一下任何一位女神,勤加修炼,就能够轻松掌握足以守护他人的力量。
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反将自己本该可以做出的选择权寄托于他人,自觉有着阿加莎化身的存在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明白自己想错了。
阿加莎固然会救他,但女神也是一个具有独立思维的个体,并不是他思维的从属,不可能事事都按照他的希望去行事。
救皮蛋只是他自己的愿望,而他并没有实现这种愿望的能力。
“我真是太差劲了。”
他这么想着,深深地低下了脑袋。
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在这种情景下,阿加莎和阿尔朵蕾都感受到了他的难过和痛苦,二位女神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玩笑就开到这吧。”
阿加莎手一挥,神王殿宝座的上空浮现出了一道光幕。
光幕中所呈现的,正是一只在微光保护膜中酣睡的胖狗,被海水包裹着上下沉浮。
它看起来毛茸茸的,四脚朝天,舌头伸得老长,连昏迷的姿势都很好地发扬了平日里贱兮兮的风格。
谢洛怔怔地昂起头,当他看清了光幕中的景象时,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顿时被他憋回了肚子里,破涕而笑。
然后带着这种笑容的脸马上又变得通红,他有些恼怒地抱怨:“你们这玩笑也开得太过分了。”
“不来点儿猛药怎么能让大人您认真地反省一下自己呢?”
谢洛沉默了半晌,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知道了”以示认怂。
他打定了主意,只要有机会便要开始修行,至少也要超过他碰见的最强劲敌碧星隼的实力才行。
“不过我们现在究竟在哪?我依稀记得像是被一只海怪给吞到肚子里去了。”当悬着的心脏有了着落之后,他还是赶忙岔开了话题。
“你得问她。”阿加莎打了个哈欠,手一摇合上了扇子,指了指阿尔朵蕾,然后坐回了饕餮世界的球体旁边,将精力投入到了对阿赖耶识的掌控中。
谢洛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阿尔朵蕾,这名有着萝莉面容的女神难得看起来神采奕奕,像是碰见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 #…免费】
“你们在南冥鲲的第一个胃里。”她右手转着手中的伞柄,左手打了个响指。
不仅光幕中的画面变化了,声音也传了进来。在咕噜噜的水声中,一种像是心跳般的“咚咚”巨响有节奏地律动着。
谢洛看到了陷入了昏迷的绯椛,和保持着优雅姿态沉睡着的阿加莎化身,她们此时都和皮蛋一样,被保护膜护着,漂浮在海水中,散发着微光的无形链条将二人拴在了一起。
这条链条同样链接着皮蛋和自己的身体。
“南冥鲲?”
“是的,在试炼大陆刚刚形成的时候,这只生物就被我亲手创造了出来,那时候它远没有这么大的体型……没想到它还活着,而且已经长这么大了。”阿尔朵蕾的语调中透着宠溺。
从天地初开的荒古活到现在?
谢洛心中颇有些惊讶,怪不得这只生物拥有如此巨大的体型,作为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传奇生物来说,哪怕展现出更为庞大的气势也是合理的。
“你们现在正被当做吞食物进行分类,再过个一天左右的时间,若是被判定为‘有价值’的类别,应该会去到一个令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阿尔朵蕾微笑着卖了个关子,哪怕谢洛再怎么刨根问底,也不愿意多透露一个字。
谢洛无奈地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光幕上,想通过视觉观察到更多的东西,然而四周漆黑一片,能够被依稀辨认的,唯有无数散落着的船体碎片,和一些偶尔冲到光幕前支离破碎的水手尸体。
对于这样的惨状,他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也许在饕餮世界看多了生生死死的缘故吧。
对了,饕餮世界。
既然要等上一天的话,那么紧要的时间是不可以浪费的。
想到这里的谢洛,闭目与五位女神们构筑了联系,将意识浸润到了饕餮世界之中。
他不仅想看看以他的意志为主导的世界发展的如何了,顺便也想利用时间加速的效果好好修行一番。
然而当他获得了阿赖耶识的权限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在饕餮世界之中,他成为了一名全知全能的存在。
在这里,他不是一位利用法则的试炼者,而是一名制定法则的至高神明,只要是他所说所想的,都会被阿赖耶识无条件执行,可谓是真正的言出法随。
举个例子来讲,假如谢洛想创造一个能够造成核爆效果的文字,那么他只需要在大汉语词典中随便挑出一个,并念出这个文字的音节,阿赖耶识就会赋予该文字能够实现核爆效果的复杂隐秘内容。
从外形上来看,这个字依然是个简单的汉字,可在凡人的眼中看来,这个字就变得大有文章了。
他们可以照葫芦画瓢如同画画般将这个字画在纸上,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唯有当隐灵识发展到一定程度,在一个偶然的几率下,诞生了一群伟大的科学家(或试炼者),借助精密的仪器和理论知识,才能发现在这个汉字的后面所隐藏着的庞大讯息。
也许这种讯息是一种类似于分子结构那样的存在,也可能他们点了另一种科技树,又会看到一堆以太和元素纠缠在一起的复杂排列。
所以想要完全复制出这个字来,凡人们又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年……多少次失败的尝试才行,然后终于有一天,他们会在报刊的头条,以最醒目的文字标明:看哪!一个伟大的发现!
显然谢洛目前的这种状态是没有办法修炼出适用于试炼大陆的术式技巧的,且不说饕餮世界的法则是否适用于试炼大陆,即便是厄海姆设定了万法皆允这样的条件,离开了阿赖耶识辅助的他,也根本不可能理解神之法则背后的复杂内容。
那应该怎么办?难道找女神们学几句类似于创造天海那般的口诀就算了吗?
阿尔朵蕾所提供的口诀属于凡人可用的通用法则,换言之,便是在任何依照五元素法则构建的位面都能够被使用的终极知识。
这种术就是像是被程序员设定好的程序,在被触发时便会按照设定好的流程自行运转。
施术者仅作为一名以太提供者存在,根本无法控制术的走向,所以最终术的效果将会展现出完全超出施术者掌控范围的状态来。
谢洛好歹也是名具备了源脉的试炼者,在试炼大陆上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元素粒子,并可以轻易地通过源脉中流淌的以太向这些元素下达指令。
所以他清楚,将阿尔朵蕾的那段咒语拆开来看,指令的内容其实是非常复杂的。
身为一名指令的下达者,他需要清楚周边元素的状态,就像一名将军,必须了解自己的士兵所处的位置一般,此为前提才能制定靠谱的作战计划。可谓之感知力。
其次,他还需要根据战况,不断调整命令的内容,这就必须要求他对于以太的控制非常精准,才能不传达出错误的指令。可谓之控制力。
最后,便是所谓的想象力了,他需要在脑海中提前构建法术所造成的结果,只有目的明确,才不会导致最终形成的术出表现形式上的偏差。
将阿尔朵蕾的咒语直接搬过来用,固然是一个捷径,但将难以应对复杂的形势。
一个没有思维的将军,在感知力和控制力上都没有问题,缺的是想象力,不会根据瞬息万变的形势调整战争目的,这是不行的。
忽然,他想起了阿加莎指导绯椛的那一幕,尤其是绯椛渴望知识的那双大眼睛,带给了他一些启示。
既然咒语不可以直接拿过来用,但是可以被揉碎了吃进肚子里去呀!反正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要如何有效的利用这些时间呢?
这时,一个灵光一闪的主意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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