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的眼

    
    古易一句话，吴明在当天下午晚饭之前就托关系为他专门找来一架直升飞机，前往龙西幽轩，化空寺山门云台。
    “古先生来得好快，请。”
    才一下飞机，一位白须慈眉的老者就出现在眼前，做出请势，引导古易入进入山门。
    路上，古易笑道：“老和尚看起来你辈分不低，居然能降下身份给我小辈引路，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一身一命，俱为天地蝼蚁，先生说笑了。”
    “哦？”
    两人说着结伴登上小云桥上，步行云海，很快来到了一座被月色照得幽明的山峰之上，遥遥可见一处楼台入目。
    “老和尚，你叫什么来着？”
    “本座劫命，九位师兄在内恭候多时，请。”
    行至来到楼前，古易看了一眼正门匾额，正写着‘相无万相’四个字，他不懂其中意思，也没多想，进入了楼内。
    然而这一进来，瞬间就感到不对了！
    但见四周光影暗淡，楼内空阔，向上八方没有一点建筑痕迹，入目可见尽是一副副彩色壁画，个个奇形怪状，凶神恶煞，尤异头顶那副最过，一尊异相恶神张大了嘴，獠牙狰狞，恶口下噬，似乎要将入内之人整个吞下去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前一切显尽凶相，绝非佛门慈悲之地该有的景象，古易又岂能不明白自己中招了，但是他又想不通为何化空寺这种千年神圣之地会有妖邪隐匿其中，于是开口质问。
    “本座已经说过，法名劫命，与九位师兄在此恭候大驾。”话音落下，十道人影凭空出现在古易四周！
    劫命上前一步，合掌道：“古先生，相无万相阁内众圣饥饿，你身怀数十万魂阴相，不如大发慈悲，让我等饱餐一顿，本座等人自当感激不尽。”
    “圣？我怎么看这么像狗呢？”
    “万相无相，是人，是狗，是圣，不过天地一卑微，世间一苟且，又何必介怀……”
    劫命说罢又退回一步，与其余九人站齐成做一圈，将古易围在中心，合声唱道：“南哆喏若无形亿度尊上，是年跨齐性鸣何在图南，又以玄曲轮回触动天北……”
    随着十人唱声，雾气渐起，楼边图案开始扭曲，一时间，整栋楼像是活了过来了一般！
    “万象天魔，世间一切有无形均是我食！”
    吼！
    吼！
    吼！……
    无数吼声炸响，十人身影隐去，古易所在的这方世界只剩下他，与无数群魔乱舞！
    “你们是打算吃了我？”
    古易饶了饶头，总算听出这十个坏和尚的意思，也勉强看懂十人奇特的神道术法，说着随手点出一点星力，向头顶叫得最凶的一只魔头袭去。
    “人，神，鬼，世间一切力，都只不过是口食而已！”
    巨大的魔头爆发魔音，似怒似笑，张狂无比，毫无忌惮的对着古易星力一口咬下！
    然后，它就爆炸了……
    “什么！”
    “怎么可能！？”
    数道不可置信的惊呼响起，紧接着，无数魔头同时展开恶相，张牙舞爪，吃人一般的对着古易袭来。
    “寂寞……”
    啪。
    古易寂寞的道，一打响指，霎时群魔炸裂，只一瞬间，这方所在就恢复刚才的样子，只是墙上再无壁画，而那劫命十人也变成了十具骷髅！
    “原来是贪魔成相，化空寺怎么容下你们？”古易咕噜了一句，向门外走去，与其中一具骷髅擦肩而过时拍了他一下，使之连同其他九具轰然碎裂，成做一圈白灰……
    ……
    就此出了相无万相楼，门外，一位熟人相视而笑。
    “渡名和尚。”
    “先生有理，掌教师伯已恭候多时。”
    “带路吧。”
    在渡名的带领下，古易终于找到了化空寺正门，进入了‘一梦知空’殿内，而在这里，劫性正与另三位年纪相当的白须僧人盘腿而坐。
    “老和尚我们又见面了。”古易见面笑道。
    劫性点头微笑：“古先生来得好快，我那师弟也该安息了。”
    “看来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劫性没有回话，看了一眼邻座的另一个老和尚，后者微微颔首，合指对古易道：“古先生勿怪，此乃本寺暗伤。其实在千余年前，本寺前身并不以‘化空’为名，而是名为‘万相’，由万相老祖授法无相天魔之术，立‘吞天噬地’之教义，为祸一方！”
    古易眨了眨眼，万万没想到化空寺原身竟是邪教，接着只听老和尚继续说道：“就此过了近百年，直到某一天，一位因犯了错，被万象老祖砍断手脚扔出门外的弟子回归，这才将万相寺彻底埋藏于被人遗忘的历史之中。”
    “自此之后，那位弟子自取法名‘化空’，正是本寺立教祖师！”
    另一为老和尚叹了口气，接话道：“万相老祖终究是祖师受业恩师，固然其后不义，然祖师又怎能不仁，是以修建无相楼关押万相老祖精魄，责令后辈看守。”
    听到这里，古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栋楼，但是：“那劫命又是怎么回事，假的？”
    劫性摇头道：“确有此人，正是本座师弟，亦是这一代看守‘无相楼’的守门僧人，可惜数十年来心境渐渐被万相老祖诱惑，暗中协助，成为本寺一大暗伤隐患……”
    说着，四个老和尚同时露出一丝悲色，古易顿时想到什么，轻笑道：“所以，毕竟数十年师门之谊，就算如此你们也不忍下手，只有忽悠我这个外人过去了。”
    “古先生还请赎罪。”劫性大方承认，“此事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七神道精心布局，进入十逆景中为集齐阳且肉身，如今必然已知道其最后半截脊椎在我化空寺内，本寺受宫主之托，千余年来镇压此物，绝不能让阳且聚齐身骨重生，否则地仙劫至，人间浩劫，不知又要出现多少悲剧……”
    “行了，大道理都懂。你看我像小气的人吗，你就直说吧，有什么计划。”
    “没有。”
    “呃……”
    劫性站起身来：“一切计莫不需要以你来为核心，你若不亲来，我们再有计划也不过是个笑话，走吧。”
    “去哪？”
    “炎环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