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为苍天

    
    当他推门进到办公室时，程霸天早已不耐烦了。他是急性子，看见小洁长出了口气，说道；小洁，吴老板打电话催了几次了，账目做好没有？你尽快送给他。我不陪你了，你做完快些给他送过去。工地的活挺忙，我就不陪你了。我们要赶工，这些日子一直下雨损失挺大，我们早一天交工，弟兄们就可以养家糊口。不然完了可咋办，我们赔不起；小洁抱歉的笑笑，说道；程大哥，这可辛苦你了。你为我们这般弟兄，真是义薄云天，没话说。说着一挑大指，程霸天挥挥手，转身带门忙去了。小洁擦了把脸，伏案写账目。时间易逝，他已熟悉工作程序，按部就班，很快完工。他抚顺头发，夹好账目，撑着伞走出房门，向吴老板办公室而来。/p
    雨很大，他尽量挑些水添的地方，走至门口，忽有想起阿柔的嘱咐，便有折回找程霸天请假。老远看见程霸天在雨中指挥。喊了几声，不见答应。就匆匆走过来，他低头顺着工地走，很贴近楼体，可以避雨。这时几名工人正在用力拉吊一块楼板，缓缓升起。程霸天一回头，发现小洁走过来，慌忙招呼他过来，小洁方才走到楼板底下，忽听得众人惊呼，还没弄清咋回事，就被楼板砸中，当场身亡。霎时之间，鲜血迸流，血肉模糊。那卷账目也被鲜血染红，飘浮在雨水中，一起一落。/p
    程霸天俯身抱起他，头骨已碎，歪在一边，七窍中满是血迹。程霸天楸然作色，痛苦至极。他伸出一双不停颤抖的手，替小洁合上那双眼，脱下自己的雨衣盖在尸体上。阿柔全身湿透，头发散乱的跑过来。她哭成个泪人，跪下来揭开雨衣，一惊就昏死过去。/p
    莫南峰一身泥水在阿四搀扶下，领着两个孩子来到工地。老泪纵横，两个孩子也是泪流满面。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老来丧子，一时之间万念俱灰，心如死灰。两个孩子幼年丧父，人世间惨事无过于此。/p
    阿柔在众人抢救下，苏醒过来。咋见公公三人，哀毁于恒，肝肠寸断，再次昏死。世事多变，人生无常。短短半年时间，她失去母亲，失去弟弟，失去丈夫。这打击对她来说真是太大了。程霸天找来了成常伯青，他们分别去安排后事。程霸天劝道；嫂子。别太难过。谁也i想到发生这种事，我们都很难过，你节哀顺便；阿柔理智以乱，抬起头来，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程霸天尖声道；是你，是你害死小洁的，你还我丈夫，；一双手死死抓住程霸天衣襟。饶是程霸天素来胆大，也被这气势所摄，惊得一颗心砰砰狂跳，额头上汗水直流。他生平那曾见过一个人如此，早吓得腿软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阿柔认定他是凶手，一把抓向他脸，登时五道血印留在程霸天脸上，恐怖至极。/p
    一旁的常伯青大惊失色，和莫南峰慌忙拉开阿柔。两个孩子也哭着叫道；妈妈；双手扯住阿柔的衣襟。可是阿柔情同拼命，/p
    ，死命挣扎，几个人也拉不住。程霸天衣服和着一层皮被阿柔撤了下来，他竟忘了疼痛，呆立当地。/p
    不知过了多久，阿柔也不知如何被人抬了回来。她一连昏迷三天，转醒过来，看见桌上的灵位牌，疯狂冲下床来，激进若狂，大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声音尖锐，令人不寒而栗。阿四慌忙过来，安慰她道；少奶奶，这不是真的，他们骗你呢。小洁怎末会抛下你和孩子们呢？你累了好好休息吧；/p
    阿柔睁着眼恐怖万分，说道；不我不休息。我要见小洁，你让我见小洁。；/p
    ；少奶奶，少爷出门了，阿四说道；他见你病了，替你请大夫了。你好好休息，他这就回来。阿柔听了这句话，才平静下来/p
    ，躺在床上。/p
    莫南峰苍老了许多，他不忍看儿媳妇的样子。心如网中有千千结。他再也不能平静下来。忽然就想到积善寺那个和尚。便就萌生了出家的念头。当晚叮嘱阿四好好照顾阿柔母女三人，直推说自己要出门几天。便就冒雨来到积善寺。到了积善寺，那僧禅房灯火明亮，想是大师在里面打坐参禅。莫南峰推门而入，那僧犹似未闻，依旧诵经。莫南峰也不说话，找了把凳子坐了，静静看着老僧。/p
    那僧人双眉修长，看见莫南峰恍如隔世，旋即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人生百苦，可曾参透。/p
    莫南峰跪了下来哭啼道；求大师，剃度弟子；那老僧道；阿弥陀佛，施主果真要入我佛门，老衲自当收你为徒。只是红尘之事你真放得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是回避就可忘掉，施主三思；/p
    莫南峰哭啼道；大师。弟子愚钝。早年丧妻，晚年丧子。念及种种，皆因为种善果不得，红尘与我已是浮云。唯有青灯古佛，伴我度余生。祈求我佛慈悲庇佑子孙，余愿足亦。虽说福祸无门为人自招，但我儿女何罪？苍天何其不仁。我妻子茹素，爱惜飞禽走兽。儿媳贤良淑德，何以个个不幸收场。这一幕幕，一桩桩，老天爷何曾开眼？弟子实难相信这一切皆是自招。；/p
    老僧一愣，愕然答不上来，心中迷茫一片，良久方才道；施主所言有理。但如你仍然执意出家，法名就叫大苦吧；/p
    莫南峰点头道；多谢师傅赐名。大苦定会好好修为，以求自解。/p
    自此莫南峰就在积善寺出家为僧，晨钟暮鼓，青灯古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p
    阿柔在此苏醒，她在没有哭。只是呆呆发愣，目光微微有些呆滞，口角在哆嗦，显然内心极度痛苦。良久，她叹口气，用力站起来，由于双腿发软，有些站立不稳。她迈了几步，向外走出来。阿四正在为她煮着鸡汤，那只鸡在汤锅中翻滚着。两个孩子站在一旁，同阿四干活。阿四的儿子帮着母亲加添柴火。看见阿柔腼腆一笑，示意她坐下。阿四忙道；少奶奶你怎末出来来？阿柔冲她一笑，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孩的手，顿感幸福。/p
    阿柔问；四姐，怎末不见我公公？/p
    阿四说；老爷出去几天。可能散散心吧。我也几天没见他回来。他临出门还嘱咐我i好好照顾你少奶奶。说着用筷子压了压鸡，以防不熟。/p
    阿柔牵强一笑，说道；好知道了。谢谢四姐。/p
    阿四道；谢甚麽谢，举手之劳嘛。不必客气，大家自己人。只要少夫人好了，这点事算甚麽对不对。以后的的路还长，两个孩子还要你照顾。他们还小，少奶奶你保重；/p
    阿四儿子也道；是呀，我妈说的对。两个孩子那麽可爱，我很喜欢他们。少奶奶你一定会好的；/p
    莹莹眨了眨大眼睛，聪慧地笑道；是呀，哥哥可好了，他还带我们打鸟呢。我和哥哥很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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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2018/8/1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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