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似乎只是村里人供奉祖先的庙宇。真正的乡土地庙应该在山上。”黑袍人对我说道。
从之前跟他的交谈中我得知,他的名字叫秦岭,死前是解放前的百姓。
我听了秦岭的话,心里没有什么想法,权当是他在发牢骚罢了。因为我根本对这些供奉庙的划分并没有很详细的了解。
见我无动于衷的样子,秦岭无奈地说道:“真不知道你忘记了多少,这样说吧,我们得先去乡城隍打个招呼,方便我们勾完将死之人的魂魄后好由那个地方进入阴间。”
这样一说我大概懂了,也就是说这个秦岭是打算勾完魂后将魂魄带到这片地方的阴间城隍里去,再由此地将魂魄生前的功过判定一遍。
“好的,我懂了。不过秦岭大哥,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我问道。
秦岭十分没有形象地靠在了村民的祖先神像旁,拿起一枚供奉桃就啃了起来,说道:“没有去乡城隍打招呼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就算打过招呼,我们除了通告和勾魂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通告?那是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秦岭生气地将啃剩下个核的桃子朝我丢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桃核从我头顶飞过,刚好被丢进了旁边摆放好的花瓶里面。
秦岭平复了一下怒火,说道:“你听说过黑白无常两位大人没有?”
我突然恍然大悟:“喔我知道了!黑白无常也是勾魂使者,不过是最高级的那一种。在勾魂前,他们通常会先提前在将死之人身上留下印记,提醒他和他的家人他的大限已到。如此富有人情味的事情很早以前就在阳间广为流传…哎哟!你干嘛打我?”
我不满地捂着被秦岭毫不留情拍了一下的脑袋,抗议式的看着他。
秦岭活动了下手腕,淡淡说道:“你小子也算是胆大包天,居然还敢直呼黑白无常两位大人而不加上敬词,真是没大没小。那可是咱们勾魂使者的骄傲,两位大人都位列十阴帅了都。”
“得了得了,你先把这次任务对象的资料给我看看。”我朝秦岭伸出了手。
秦岭没有多想,从身后的布包中取出了一叠资料,将它递给了我。
我接过资料,上面写着:“陈平儒,男,现为45岁零9个月整,安林县稻明村村民,大限为45岁九个月零三天……方媛雅,女,现为40岁零三个月整,大限为40岁三个月零三天。”
“诶?这资料的字还带自动变换的?”我有了个惊奇的发现。
秦岭不以为然地瞥了我一眼,从我手中拿回了资料,说道:“这是阴司目前最新的成果,用了特殊材料和符纸制成的资料,可以用朱砂写上人的生辰八字,让朱砂与这特殊资料形成反应,从而连接到生死簿,然后精确地显示出阳间人的大限。”
我从秦岭手中再次抢了过来,迅速用供奉庙里的朱砂写了一串又一串的生辰八字。
“赵焱,大限为112岁。雷骏,大限为105岁。林沂千,大限为94岁。唐芷玥,大限为80岁。武昭玉,大限为103岁……帝羽…大限为20岁。”
什么玩意?老子今年已经快十九岁了啊!为什么二十岁我就会挂掉啊!?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怎么好啊?”秦岭怪异地看了看我,也没有多问什么,继续拿起一颗桃子啃了起来。
然而我的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不断地安慰自己,说不定这里只是那洞窟之中的神秘人制造出来的环境,只要结束那个旁观生死的什么考试,一回到洞窟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总之,二十岁就会挂掉,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
夜色已至,秦岭因为长途跋涉,已经累得先睡了,我因为心中的激荡,没有半点倦意,于是趁着秦岭睡着,悄悄地出了供奉庙。
虽然只剩下魂体,但好在我的天力修为还在,这让我的心也多了一丝慰籍。
我按照资料上显示的生辰八字,稍微运用了一个小道术,算出了那陈平儒的住所。然后加快脚步往那里赶去。
村子不大,没两分钟就到了。看天色大概是八点钟的样子,陈平儒一家还没有睡着,煤油灯闪烁着昏暗的光芒。因为我是魂体,所以根本不需要顾忌会被他们发现。于是我便大摇大摆地从半掩着的正门走了进去。
初见陈平儒,和他的名字不太一样,他是一个四肢粗壮的男人,脸上的胡渣尽管有些邋遢,但还是给他增添了几分男性的阳刚之气。只是这个庄稼汉现在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他的女儿正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在火炉旁边瑟瑟发抖着。
陈平儒愁眉苦脸的,时不时用夹子将木炭放进火炉里面,以保证有足够的火来温暖自己的女儿。可即便如此,那名少女的情况也不见有什么好转。
陈平儒的妻子在一旁看着火炉发呆,过了一会,抬起头对自己的丈夫说道:“孩子她爸,真的要让纯儿去找山里面那些道士治疗吗?那些封建的东西是可以信的吗?”
陈平儒听后,也不抬起头,就是继续添着木炭,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有啥办法呢?家里的钱都花完了,粮食也为了给纯儿治病,卖掉了许多。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悬壶济世的道长身上了。”
陈平儒的妻子犹豫了一会,说道:“孩子她爸,你还记得山上那些道长来咱家的那天吗?”
“记得,咋了?”
陈平儒的妻子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心有余悸地说道:“当时那个带头的说咱家女娃儿中邪的时候,他身后那些人的眼神,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别说了,现在除了相信他们,我们别无选择。明天一早我就带昕纯上山去出尘道观。”陈平儒说道。
听到这里,我来到那叫作昕纯的女孩身旁看了看,可即使我动用了我的精神力也没有从她的身体里发现有什么被鬼魂上身的迹象。倒像是一种诅咒类的道术。
我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太对劲。为了查探清楚事实,我离开了陈平儒的家,立即张开了精神力,很快就发现了坐落在山上的一处道观:出尘道观。
我二话不说,马上往出尘道观的方向赶去。山路不太好走,但那仅仅是对拥有肉身时候的我而已,现在只是魂魄状态的我,根本不需要着地,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这个道观比我想象中还要破烂,道观的那一圈围墙上,连一张简单的驱鬼符都看不到,只是贴了个“闲人免进”的告示。
我本以为还得用一点力气才能进去,没想到竟是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潜入了里面。
“师兄真是聪明,按照计划,那个庄稼汉明天就会带他的女儿上山来咱道观了。”
我刚接近道观里面的建筑物,立刻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一阵谈话声。我闻声,迅速来到了那个房间外,俯下了身子。
面对道士,我也不敢托大,难保这些道士道行足够,可以看见我的魂体。
“师弟过誉了,师兄我也只是略施小计而已。”另一道人声响起。
“哪里,师兄你在半个月前给那女孩下了个小诅咒,让她的重感冒一直无法愈合。经过这半个月的寻医问药,那庄稼汉一家最后也就只能将希望放在我们这里了。再加上您前几天带我们下山去给他提醒了下,算算日子,他明天是肯定会把人带过来了。不过师弟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你说。”
“为什么师兄不直接动用道术呢,这样不是更方便吗,还多等了半个月的时间。”
“太笨了你,现在是法治社会,即使这山沟沟的地方也有县城,镇子管着。你要明白人外有人这个道理,师兄这叫步步为营,做事谨慎。”
“师兄英明啊!”
“得了,我前几天也算了一卦,陈家那汉子和他娘们过两三天就挂了,他明天送那女娃来咱道观后,咱就让他三五天后再来领人。等他回去后,咱这些师兄弟想咋搞就咋搞。那中了道术的娃子还能有意见不成?”
“师兄你别说了,我怕今晚我睡不着了都。那女孩我观察过,元阴未泄,还是个雏儿呢!而且长得也水灵,咱们赚大发了!而且听说才十六岁呢。”
我在外面听得咬牙切齿,手中的勾魂锁链下意识就要抬起来,准备直接冲进去把这两个人渣道士给勒死。可就在我准备往前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来一看,秦岭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眼中。秦岭淡淡地说道:“除了通告和勾魂,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可是……”我愤怒地说道。
“做了你就是扰乱阴阳秩序!会由判官大人亲自派阴兵将你抓回阴司判刑。”秦岭沉声说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拉着我往道观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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