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卦定君心

118.着急!

    
    京城, 当肃王府的牌匾被扯下,闵府的牌匾被挂上。
    红漆大门重新刷漆, 整个院子修葺一新。
    李聿坐在墙头, 望着整个京城里视线所及之处, 终于淡淡的吐出一口气。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
    “阿聿,吃饭了, 你在哪里呢?”闵兆在院子里快活的喊着李聿, 俊美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四处张望的寻找着。
    李聿扭头望过去,看见自己的小舅舅。
    比他年长, 却永远停留在了十岁年纪。
    也好, 他总是快活的。
    总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
    从墙头跳下,他笑吟吟的朝着闵兆迎了过去。
    在闵兆开开心心拉袖子拽手中, 随着小舅舅朝着正院儿而去。
    他们今天已经收到了陈决的信,饭后立即便要去郑州了。
    这么急的吗?
    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
    天朗气清, 天高云淡。
    是晚秋的风带来的气候。
    李小本以为会进京, 可以跟父兄和小舅舅会和。
    她本还想着可以住进新家,父亲一定给她留了景致最美的院子。
    但却没想到, 陈大人直接往汉中去,过黄河到了郑州。
    下了马车的时候, 李小仍觉得地仿佛在晃。
    陈大人一路急赶, 她坐马车坐的天旋地转。
    张大人、王异、徐廷、张龙赵虎等一行人, 也都跟着陈大人直达郑州。
    陈决跟圣上请了些日子的休假, 这一回是真的休息,没有别的危险的可怕的任务给他做。
    郑州陈府是一座占地很大的老宅子,光亮大门,似乎是新涂的朱漆,格外的亮堂庄重。
    李小站在陈决身侧,被新买的丫鬟搀扶着跨过高门槛,进了陈府的大门。
    来迎陈决的是陈家堂兄堂弟,各个都热情洋溢,单陈决仍淡着脸,一副疲惫又不耐烦的样子。
    兄弟们打小跟这个臭脸男人一块儿长大,对他的个性脾气早就习惯了,也不当事。
    只各个满眼好奇惊羡的偷瞟李小,心道:就是这位姑娘哇。
    闵家的后人呢。
    老一辈称闵家出美人,果真啊!
    陈决瞧见兄弟们老往他身边瞟,心里更加不耐烦,扭了扭肩膀,便往前走了一步,将小丫头挡了一半在身后。
    兄弟们这才有些羞窘的收了视线,变得规矩了一些。
    陈决和李小来不及回房换洗,便直接朝着正院儿去了,一屋子的长辈们等着他去见。
    陈决心里别提多腻歪和不耐烦。
    但当陈母红着眼眶抱住他的时候,他还是伸出手在母亲的肩膀拍了拍,低声柔和的安抚了两句。
    尽管语声别扭,但仍让陈母感到了温暖和幸福。
    李小也被陈决介绍给了每一位长辈,虽不和礼仪,但众人就没人敢挑陈家大少爷的事儿的,都礼貌又客气的接待了李小,每一位长辈都表现的很收敛,很矜持。
    只是那些探究和好奇的眼神,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李小便从见人到宴席后,脸都红着,羞意一直未退过。
    散席的时候,陈府甚至还有些不舍得,拉着李小的手左看右看都觉得乖巧可爱,一直拍着小丫头的手背,嘘寒问暖又夸又赞。
    搞的陈决很是有点小骄傲,自认为眼光超群。
    但他自己就没考虑到,他都二十五六岁了还没成亲,他娘真的是看到个女的,只要他喜欢,都觉得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能讨他喜欢,愿意让他成亲的,那都是决定好的女人!
    只要眼睛鼻子长的全,陈母必然都是会大家夸赞的。
    到得饭后,七大姑八大姨终于都回了自己的院子,陈决也才能稍松口气。
    他随着父亲到书房说话,便留了李小跟陈母叙话。
    陈母一直担心小丫头累坏了,总是问她累不累,辛苦不辛苦。
    李小便要一直红着脸,答说不累。
    声音总是娇软软的,听的陈母也跟着软化了起来。
    李小从进了陈府的门,就一直慌张害羞,眼花缭乱的全是亲戚,可最后一个也没记住。
    到这一会儿,才稍微清醒些,也总算将陈决的母亲的脸给记住了。
    陈母拉着李小的手,李小便看到陈母晚上与陈府叙话时,不休止的夸她乖巧听话讨人喜欢。
    她看到的这段属于陈母的未来,让她更加害羞不止。
    但瞧着陈母,却也觉温暖亲昵。
    自打母亲去世后,一直至今,人生奔波不休,她已许久许久未感觉到这般母亲似的柔软疼爱了。
    心里软绵绵的,她看陈母时的笑容,便更加甜美了几分。
    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一会儿,陈决便从父亲的书房回到了母亲和李小身边。
    他看了看羞红着脸微笑的李小,又看了看满眼都是满意的母亲,心里格外踏实。
    “晚了,也该歇着了,明日还要忙。”陈决朝着母亲道。
    陈母便点了点头。
    “今夜你先住在外面,母亲在郑州城离陈府不远的地方另买了一个宅子,给你父亲住的,已经修葺修整好。你且先在那边住一宿。”陈决朝着李小说道。
    李小愣了下,有些疑惑道:“要住外面去吗?”
    而且是给她爹爹买的宅子?
    父亲在京城不是已经有宅子了吗?陈大人为什么要在郑州再买一栋宅子给父亲?父亲要搬来郑州了吗?
    为什么不就住在陈府算了?她要自己去新宅子住吗?要离开陈大人了吗?
    ……
    李小怀揣着不舍陈大人的眷恋之情,扁着嘴巴坐着马车,由王朝马汉护送到了新宅子里。
    李府的宅子很大,看得出是新修葺好的。
    门口有小童,院子里有来往的丫鬟下人,竟似有人长期居住般的模样。
    李小走进宅子,发现院子里摆满了同等大小的朱漆箱子,李小走过时粗略数过,仿佛有近百抬箱子。
    这是才修葺好,搬过来的家具等物吗?
    怎么都摆在院子里,也没有找个库房放着吗?
    怀着这样的好奇心,李小由丫鬟陪着,进了后宅。
    当在院子里看见父兄和小舅舅的时候,她一扫离开陈大人的不开心,整个人瞬间便欢快了起来。
    闵兆几乎是扑过来,他将李小抱起来转了个圈儿,高兴的直喊她的名字。
    “爹,你们怎么来了?”李小被闵兆放下后,快步走到圆桌边。
    瞧见桌上放着茶水,显然他们已经等待她多时了。
    李儒脸上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李聿便伸手摸了摸李小的头。
    现在陈大人不在身边,他想怎么摸妹妹的头,就怎么摸,不必担心被人狠瞪。
    “你近日一直奔波,该很累了,我叫婆子给你准备了热水,一会儿洗洗,早些睡吧。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李儒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醇厚,让人听之总能被说服。
    李小忙点头,虽然心里还有很多很多问题要问,但的确觉得无比疲惫,便没有多留家人在院子里叙话。
    回到房间里,她先看了看这间被布置好的闺房,便唤婆子倒了洗澡水过来。
    整个身体钻入水中的瞬间,困意便汹涌的席卷而来。
    洗好后,她甚至等不及头发擦干晾干,倒在床上,便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鸡鸣时分,李小便被婆子叫醒。
    她咕哝着翻身,揉了揉眼睛,低声哀求道:“我还想在睡一会儿。”
    “小姐,不能再睡了,小心睡过吉时,耽误了您的喜事儿。”婆子说着,便扶了李小起身。
    “什么吉时?什么喜事儿?”李小如木偶般,被扶起来后,又被抓着胳膊穿衣裳。
    迷迷糊糊的听到婆子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小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啊。您嫁给陈大人的日子啊。”婆子的声音格外亢奋,带这种压抑不住的喜庆。
    她是陈府里服侍陈夫人的婆子,少爷的婚事一直都是夫人的心病,现如今少爷这样高效率的成亲了,她自然也是跟着夫人一道高兴的。
    李小听到婆子的话,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眨巴了下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突然抬头,瞪着婆子问道:“你说什么?”
    “老奴说啊,您日是您大喜的吉日啊。您今天就要嫁到陈家,成为陈大人的妻子啦。”婆子笑吟吟道。
    “????”李小。
    “!!!!”
    李小霍地倒抽一口凉气。
    啊?
    她这一觉是睡了多久?
    昨天不是才经过小半个月的奔波,抵达郑州吗?
    昨天晚上不是才到陈府吗?
    才睡了一宿?
    她……她要嫁人了?
    李小如被数十道烈火烧一般,整个人霍地一下便红成了熟虾,红彤彤的。
    脸也红,耳朵也红,脖子也红。
    什么??
    ……………………
    另一边,张塘在陈府的客房里穿好了喜庆的红衣裳,推开门出来,便看到了王异已经在院子里伸展手脚。
    他展了展臂,忍不住再次感叹:“陈大人这哪里是娶媳妇啊,简直是强盗抢亲。急的什么一样……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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