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楼下,里一层外一层。官差和仵作好像刚刚验完尸体,正在刑部杨大人耳边禀报着什么,说完后,杨大人脸色沉肃瞧了细细品茶的季君昊一眼,又望向王御史一家。
薛芷晴挤进人群中到季君昊身边,看他们僵持着,问道:“还没完?”
季君昊抬头见她撑着大肚子,“总要等你吃饱了饭。”
这冷言冷语的,真是。
一旁杨大人和王御史商量,“王老太爷年纪大,又病重多年,这一切只是无意……”
王御史红肿着眼,“哼,杨大人是什么意思?”
王紫嫣死死揪着帕子,“杨大人,祖父前几日还看了大夫,说他身体健朗,怎么到杨大人口中成了病重多年?难不成是郡王,杨大人就要包庇不成?”
“嫣儿,不得无礼。”王御史轻声呵斥,“杨大人向来公正无私,若有偏袒,也容不得你一个晚辈置喙。”
一顶高帽子戴下来,杨大人敛眉道:“御史大人是要如何?”
“害人偿命,就算是皇子也得给个说法。老父亲今日精神奕奕的出门,转眼就天人两隔,……”王御史抹了两把泪,愤愤的看向季君昊,“郡王是皇上的嫡子,犯了错杨大人怕也不能私自问堂定罪,我也不为难杨大人,明日朝堂上,我自会向皇上请个公道。仵作验出的什么结果,劳烦杨大人给我备上一份。”
若是寻常百姓,这是行不通的,偏偏王大人是御史。杨大人只得吩咐人去拷贝了一份,季君昊沉默不语,见他们商量好了,便起身离开。薛芷晴跟在后面,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白布遮盖的尸体,眉头微皱。
王紫嫣横着脸过来拦住,“郡王,就打算如此走了吗?”
阴阳脸的煞气哪怕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寒栗森森的,王紫嫣对上他的视线,胸口忍不住微微一颤。
“王小姐当要如何?”
“害人性命,你难道一点愧疚也没有?”
“本王愧疚了,你们就会认定不是本王害死王老太爷?”
“你……”
王紫嫣似气极了,随手从旁边官差的身上抽了一把刀,“今日我要杀了你,为我祖父报仇。”说罢,浑身的赤红灵芒迸射出来,凝结到刀柄上,劈空对着季君昊的面门而来。
正此时,酒馆里忽而卷起一道狂风,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待众人再次睁眼时,看见的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徒手接住了刀,仅用两只手指而已。
王紫嫣惊诧万分,“是你。”
薛芷晴心中有一万头那啥马奔腾而过,她本来只是看戏的,怎料季君昊挥手一提让她挡在身前。
什么男人?关键时刻竟然用女人顶包!
赤红的玄灵带着一丝异样的温度,也许是修灵时间不长,温度很细微根本不足以灼伤人。各阶灵色不同,代表天赋等级,可薛芷晴莫名觉得灵阶并非如此,不然特性为何不一样?
来到这异世,她只与三人交过手:国师、季君昊、季子允。国师是异类、季君昊更是,只有季子允是稍微正常点的紫灵,今日碰触到低等的红色灵芒,她才惊觉有异。
因为疑惑,她一手握着刀柄,朝王紫嫣走近了几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怕,我就是看看。”
王紫嫣恼羞不已,想要抽回刀给她一刀子,可她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弹,吓得脸色发白,“你对我做了什么?”
薛芷晴依葫芦画瓢,学着季君昊一样指着漂浮在肩膀上的乾坤珠道:“都是它干的。”
说完不着痕迹的抓住她握刀的手,趁拿走刀的同时,探到她身体里的玄灵,一瞬便放开了她,皱眉想了想后,道“你就别费力气了,我的法宝,世上难有几人能打的过。你祖父的死,金銮殿上自有公断。”
王紫嫣只能恨恼的瞪着她,王御史上前来拉人劝阻,薛芷晴才悄然施法松开了她。
这一幕,正好被楼上正下来的皇城六傻看见,孙骏讶然道:“她……她竟然一只手捏住了王小姐的刀?王小姐可是红灵阶!”
再如何妖孽逆天,也不是两个手指就能制住红灵阶吧?
“不是那宝物的厉害吗?”
吴彦辞摇头,“宝物再厉害,主人不厉害,岂能降服?”
“那宝物究竟是什么?有灵智能随意施展玄法。”
无人回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跟着薛芷晴移动飞行的银色光团吸引住,有艳羡、更有贪婪。
“她是火之灵。”薛芷晴悄声对季君昊说道,“原来灵色不同,并不是代表灵阶段位。”
火之灵?
自云灵圣地的人能修灵以来,根基仍浅,也不懂灵力控制,都只以为各阶玄灵力气不同,因此定天赋才能。
若是属性不同,岂不是修法不一样?那白泽传授他的是什么?
季君昊深深的看了眼她,余光瞥见楼上下来的人,这才收回视线,大掌一挥将她又提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出了酒馆的大门。
众人再度惊讶,纷纷议论,煞星废物不是废物,又难怪娶了个名节有损的女人,原来“叶琪臻”也不是个简单的,转而又替阑王惋惜了。如今能修灵,若是得一厉害的内助,当是如虎添翼啊!
这些话,薛芷晴没听到,她也不在乎,被人提小鸡一样扔到马车里,原本她要发飙,警告下某人,可某人黑沉沉、阴森森的气势,她瞬间觉得还是隐忍为好。
经过一两月的相处,薛芷晴深刻体会,他不讲理的时候,千万要忍住。
上了马车,季君昊一直没说话,一张脸乌云密布。
薛芷晴不知他在气什么,只试探的小声说道:“那个王老太爷是假死,虽离死期不远,但还有小半月的时间可以活。他们是故意的!”
那些大夫和仵作看不出来,但她看得出,她能感受人体内的生机,与生俱来的天赋。若是季君昊开口,她只要为那老太爷引上一股气,便能活过来。
只是这么做好像没多大意义,那老太爷终归是要死的,晚死几天,罪名一样会落到季君昊头上。
“……”
季君昊冷冷的盯着她,她继续道:
“似是而非,有罪又无罪,王御史就算参你一本,也无多大用处,他想做什么?”
“……”
“呃,你哑巴了?”薛芷晴歪着头,眨了眨水灵灵的大杏眼、
季君昊气息更加粗沉,却终于肯开口说话,咬牙道:“你和肖秋深做什么了?什么私宅里翻云覆雨?可否跟本王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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