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晕他的是十六年前害他成为孤儿的车祸肇事者郑星。
郑星本来是要绑架纪安安的,可惜他在袁家潜藏了很久也没有看到纪安安的影子,很快他发现一个少年在他蹲守的那几天也频繁的出入袁家,他只是略微打听便得知这个孩子是赵成迁的儿子赵知白,而袁振华的那个继女余安安已经不在这里了。
几日的等待让他失去了耐性,索性他就先绑了赵知白,他准备等袁家人发现赵知白不见四处寻找时再向袁振华索要一笔赎金。
可是他错了,郑星一连等了五天,都不见袁家人出来寻找,他是刚从牢中出来,身上没什么钱,自己都要没饭吃了哪里还管赵知白五天不吃不喝饿不饿?只把他锁在一间废弃破旧的厂房里,不管不问。
在赵知白被绑的第六天,郑星去看了一眼赵知白,见他躺在冰冷的地上,面色煞白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断气了。郑星打开门进去试了试他弱有弱无的鼻息,生怕赵知白真的死去,所以主动的联系了袁振华,叫他带钱来赎人,如果他不来就威胁他要杀了赵知白。
袁振华来了,但他不仅仅是带着钱来的,他还带了一队警察埋伏在外面。
在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关键时候,就在赵知白要走到安全地方的时刻,他突然清醒了,他想起父母离世时浑身血迹的惨状,想起安安八年没有真正的笑过和她的离开,这些事情都与这个绑架他的男人有着直接的关系,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的这个凶手拿着钱去逍遥法外。
当时他并不知道外面有警察等着将他安全赎回之后再抓捕郑星,所以他拼尽身体最后一点力气猝不及防的转身,狠狠的向郑星的小腹踹去,郑星的手里是拿着刀的,在赵知白一脚落空后,那把刀很快地扎进了赵知白的小腹。
袁振华见势不妙,立即上前救人,郑星想要趁势逃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被外面的警察抓的正着。
“那一刀没有伤到要害,在医院里躺了大概一个月人才缓过来。但是从那以后我就落下了胃病。不能吃得过冷过烫,不能饿着或是吃得太饱。饮食上一定要注意,否则就要受一场罪。”赵知白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平淡,“其实,这么多年我也很庆幸,庆幸安安是在郑星出现之前离开的。因为我无法想象如果被绑架的人是安安,后果会是怎么样。”
纪安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惬意,双手的手指紧紧的交叉着握在一起,在触碰到赵知白的目光之后,她很快的别开眼睛去看别处。
晚间,纪安安跟护士要了一床被子,在沙发上铺一半盖一半。夜里一点多的时候,病床上的呼吸声均匀有力,以往这个时候纪安安早就睡着了,但今晚她失眠了。
在沙发上翻了无数个身后,她终于坐了起来,赤着脚下了沙发,就站在病床前望着赵知白熟睡的面庞。她没想过,自己的离开会让一场无妄之灾降临到赵知白的身上,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赵知白竟还会庆幸自己离开了a市,她没办法想象赵知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庆幸的。
她欠了赵知白太多,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还完。
素净的小手轻柔地掀开覆盖在赵知白身上医院的专用被子,白色的被子下逐渐露出被病服裹着的精壮身躯,被子停在了赵知白腰部的位置。纪安安微微倾身慢慢地去掀赵知白的衣角,她想看看那个伤疤是不是好了。
掀开一边的衣角,纪安安借着窗外透过树叶隐隐绰绰射进来的幽暗光线仔细查找了一下。
疤呢?怎么……没有?难道不在这边?
她小心地放下衣角,又轻手轻脚移到病床另一边。手刚掀开衣角还来不及看,就被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带倒在床上,小手下意识地拽紧那片衣角。眨眼之间,整个人便被另一个温热而又沉重的身体压在身下。
抬眼对上上方深邃暗沉的双眸,纪安安脑海里就四个字儿来回重复: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被发现了……
怎么办……这次要编什么借口?
“你好重……压着我了……”半天,纪安安才憋出这几个字。
纪安安本来是想要大声的质问说你想干嘛之类的话,来保全她的女性颜面。但无奈的是自己的手因为之前紧握还攥着人家的衣角呢!她敏感的手背正紧紧地贴着被掀起衣角的地方,那里很灼热,烫得她的手心里都要冒出汗。纪安安全身上下除了那只手那里其他地方都与赵知白贴合在了一起,那是她先“想要干嘛”的赤裸裸罪证啊!
温热的呼吸从纪安安头顶掠过,顿了顿,赵知白将两只手放在纪安安耳旁两侧,稍稍支撑起上身,纪安安连忙撤走“作案工具”。见她怕被人逮住而眼睛四处瞄的心虚样子,赵知白的心里一软,他不禁想要逗逗她。
“下午你说你来陪护的时候,我就见你的眼神不一样,心虚的很。你说!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想趁我晚上睡着了就直接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赵知白低低的质问,嘴角却擒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谁想要得你这个有脑震荡的月了?”纪安安梗着脖子,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
“那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掀我的被子摸我的身体干什么?”赵知白的眸子里冒着精光。
“我……我……”纪安安绞尽脑汁的想着,这大半夜摸人家身体确实是有点过分,不想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是不行了。突然她眨着黑亮狡黠的大眼睛,睁眼说瞎话:“我怕你夜里发烧,试试体温。”
赵知白“扑哧”一乐,她被她逗得不行,谁试探体温不是在额头或是腋下,她倒好,直接杀到小腹去了!这种蹩脚的借口都想得出来,也真是难为她了。
纪安安有些愣神。这是她见赵知白笑得最纯粹的一次,不似过去的笑容中掺杂着冷笑或礼貌性微笑,只是单纯的因为想要笑而开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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