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带着阿牲,在石磨之间绕来绕去,一边走着一边和阿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什么。
老鬼告诉阿牲他的名字叫做推磨鬼,他们的聊天话题主要集中在推磨鬼向阿牲介绍研磨地狱多么的牛逼!
阿牲是很少说话的,毕竟以阿牲当时的身份并不适合做自我介绍。
但这一通聊天的过程中,阿牲还是说话了的,阿牲说,“怎么地狱里只有你一个鬼吗?”
推磨鬼说,“不是,像我这样的鬼还有四个!他们另有事情,去忙了。”
这就对了,阿牲心说,现在鬼的数量算是对上了。另外那四个目前没有出现的鬼一定是刚才出去抬黑皮的鬼,他们另有的事情一定就是要把黑皮藏起来。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把黑皮藏起来呢?如果只是要等黑皮的朋友来接黑皮,他们只需要把黑皮放在门口就可以啊!
难道他们抬着黑皮另有其它目的?会是什么目的呢?
阿牲平时的脑子就不是很灵光,此时这件事情竟越发烧脑了,这使得阿牲更觉难办。
阿牲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那不太灵光的大脑却突然也灵光一闪,阿牲心说,既然想不出,那么不动声色地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么!
阿牲问那推磨鬼,“刚才我来时,在洞外见到他们四个,好像抬着一个鬼进来了?他们是去干嘛了呢?抬的又是谁呢?”
阿牲装作不认识黑皮的样子,端起的架子也是牛头的模样。
像这种要一鬼分饰两角,既要装作不认识黑皮,又要处处为黑皮考虑,这也真是难为阿牲了。
没想到的是推磨鬼的反应实在是让阿牲没有想到的。
推磨鬼并没有老实回答阿牲的问题,而且还推诿道,“我不知道啊!他们出去抬了个谁吗?应该不会的。上差你可能是看错了吧!”
抬就抬了呗,干什么还不承认呢!真是咄咄怪事,阿牲心说,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但至于是什么猫腻,却一时也想不出来。
推磨鬼看到阿牲一副不信任他的表情,心里竟还老大不愿意地说道,“上差,你怎么绕来绕去总是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不知道上差这次考察我们研磨地狱,具体要考察那些地方呢?”
这个……
这个阿牲当然是说不出来的,看来关于黑皮的事情一时半会也问不出来什么,只是没想到,阿牲此时还被推磨鬼反将了一军!
阿牲只好王顾左右而言他道,“啊这个,推磨大哥,你带着我在这石磨之间绕来绕去也大半天了,你还要带我去哪里观看呢?”
推磨鬼一拍脑门说道,“你看看,我都给忘了,是我要带上差参观参观,想着要上差多了解一下研磨地狱的优势,好回去在阎王爷面前帮我们说几句好话的。非是我要绕来绕去的,实在是这石磨间太大了,上差别着急,这就到了,我带你看一下我们研磨地狱的荣誉墙!”
推磨鬼说完,又带着阿牲拐了一个弯,绕道巨大的石磨之后,没想到这石磨之后真有一个通道。
那老鬼介绍说,“前面便是我们研磨地狱的荣誉墙,想当年研磨地狱是多么的辉煌啊!”
在往荣誉墙那边行走的路上,两边通廊上就早已挂满了锦旗。
有“某某年的先进工作单位”、“某某年的先进工作个鬼”、“先进集体”、“先进个鬼”更有数不清的“集体荣誉一等奖”、“集体荣誉特等奖”、“年度最佳地狱”、“纪度最佳集体”等等荣誉。
阿牲不解地问,“这个纪度是什么?”
推磨鬼说,“一纪就是十二年。难怪上差不知道,这些荣誉也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地府已经二百年没有评过先进单位了。当年阎王们可是年年都评的,后来可能是觉得年年颁奖太麻烦,才改成每十二年一评选。但不管多少年一评选,我们研磨地狱肯定都是第一,我可是对自己的工作相当自信的。上差你在往前走走,那里有个人荣誉墙,我可是荣获过十区劳动模范的劳模呢!”
阿牲不自禁的感叹到,“推磨大哥你可真厉害,你们研磨地狱也是真厉害,竟然有这么多荣誉!”
推磨鬼突然喜不自胜地说道,“连上差也觉得我们研磨地狱很优秀对不对!那是上差你有眼光,不是我推磨鬼吹牛,纵观整个地府,比我们研磨地狱更先进的单位还真是不多见呢!我们的石磨是动力最大,功率最高,效率最好的。别看这些都是一两百年前的旧设备了,可类似这种半自动化的设备,就是再给别的地狱两百年的时间,他们也造不出来!只是我们地狱这二百年一直没有接什么单子,这些石磨空置着,怪可惜的。不可不说这实在是咱们地府的一大损失呢!所以还万望上差能在阎王面前多提提这事儿,我们研磨地狱随时准备着为地府发光发热。”
阿牲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推磨鬼,真是想不到这冷冷清清的地方原来曾经那么辉煌过,也没想到外面那些石磨竟然是这么先进。
阿牲又觉得,当他刚进到这地洞里,见到那些石磨自己动起来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这是一种先进设备了才对。
推磨鬼看着阿牲那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问到,“怎么?上差你不相信我说的?”
“相信,自然是相信的!”阿牲答着。
阿牲望着这满墙的荣誉,一时竟也啧啧称奇。他一面面锦旗看下去,突然,阿牲盯着那面荣誉墙却又站住了脚,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他走近前去仔细打量。
阿牲看到的是一副相框,框中不知是哪位前辈领导的画像,画相上的鬼表情严肃,脸上皱皱巴巴甚至还有些臃肿。
但是阿牲不知怎么的,竟觉得这个臃肿的鬼脸长的有点像黑皮。
但他皱皱巴巴的面皮,跟黑皮紧致的皮肤简直可以画反于号了。
至于觉得像,也许是因为这个臃肿的鬼脸也是一个鱼头吧。
阿牲问,“这个是谁?”
那推磨鬼突然慌忙起来,忙乱中,推磨鬼竟把阿牲看到的相框摘了下来。
推磨鬼说,“这没啥好看的,挂错地方了!上差,我带你到别的地方看看?”
“不去!”阿牲有些恼怒道,“这地方的东西挂了几百年没动过了吧?什么就挂错了?我看你是找借口。”
推磨鬼满脸堆着笑解释道,“岂敢岂敢,真的挂错了。”
阿牲自然不信这一套,推磨鬼越是说挂错了,阿牲越是觉得里面一定有问题。
阿牲心直口快,仗着自己假牛头的身份没有暴露,质问起了推磨鬼,“刚才我问你另外那四个鬼抬的是谁,你就支支吾吾说不知道,这次看到这个画像,你又说挂错了!我看你就是想隐瞒什么!我怎么觉得这画像中的鬼和那四个鬼抬走的是同一个鬼呢?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要我在阎王面前替你说什么好话!”
推磨鬼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没想过阿牲竟然突然翻脸了,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神情恍惚地问道,“上差难不成是专门来调查皱判官脱逃一事的?”
阿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毕竟不是真的牛头,关于地府的掌故更是知道的很少。牛头的身份又很特殊,想装的像,那是真的很难的,但是阿牲从推磨鬼的话里,还是猜到了什么。
阿牲说,“你说,这画像中的是皱判官?”
阿牲虽然不知道这个皱判官是何许人也,但既然是个判官,又被画了画像,郑重地挂在荣誉墙上,可以想见那身份一定不一般。
推磨鬼说,“正是第十殿阎魔帐下第一判官,皱。”
阿牲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误会了,误会了,是我认错鬼,我还以为是黑皮呢!”
推磨鬼说,“黑皮?什么黑皮?”
推磨鬼眼睛提溜溜转动,在心里不知打了多少主意。
阿牲不知推磨鬼心里有什么盘算,只是解释道,“黑皮是我的一个朋友,跟这个皱判官长的有三分相似。只有三分像,没错,是我认错了!”
推磨鬼似乎想通了什么,他问,“你刚才说我那四个同事抬了一个鬼,是不是就是你的这个朋友,黑皮?”
“呀!”阿牲突然想到什么,自己可不能承认,一旦承认自己就坐实了是因为找黑皮才进的洞来,假牛头的身份就彻底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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