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甲鬼记

    
    第十一回 奇门后人诸鬼司登场  古楼茶客五长官闲谈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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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算命先生，带这个洋式的金边儿墨镜。清瘦高挑，看上去也就三十上下，长一双蚕豆眼，塌着鼻子，肩膀左倾右斜，莫能名状的喜感。和他角着力的胖子，两撮儿残毛，对称着长在圆圆的头上，满脸滋出肉光，眯着眼睛，咧一嘴泛黄的糟牙。吐字儿也不清楚，一说话就是一股酒气：“来来来！臭算命的，你算算老子上顿喝的什么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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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用手一推，两边的力卸掉，自然就分开了。这一松劲儿，害的醉鬼胖子一个趔趄，跌坐在凳子上，长长的打了个酒嗝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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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深提了一口气，咒骂道：“我算个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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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这可是你自己嗝你自己说的啊，你算个屁。”这醉鬼一席话，引得楼下看客嗤笑连连，弄得冯三这个劝架人好生尴尬。那边算命先生落了下风，跳起来就骂：“你个死胖子！这就是绍兴花雕，窖藏至少三十年。你又偷苏月楼的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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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鬼一捂脸，醉笑道：“哼哼哼那能叫偷吗？替人消灾，人家赏的。可不像官家那般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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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三立马打住了他的话：“我说哥哥您是醉了！非得在这场合褒贬官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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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喝死算了！”算命先生拍了拍衣服，把脸侧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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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楼上传来了清脆的女声：“三个丢人现眼的，还不上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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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猜也猜到了，陆小姐把着楼边儿，靠着阑干，没好气的瞪着他们，刚才这一出“戏”，每次聚会，都得演一出，不胜其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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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三拍了拍脑门儿，“嗨”了一声说道：“你把话说清楚啊！他们俩拌嘴皮子，我恁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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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没再接下茬儿，冯三引着他往楼上走。那醉鬼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走楼梯，我走不稳。我还是直接来吧！”说罢，他站了起来。用力往上一跃，跳上了桌子，接着施展了一招“白猿跳树”，寻着楼之间的缝隙，左跳右跃，三下五下就徒手覆在了四楼的阑干之上，这落地的姿势他选了“蛤蟆出水”，却不想大肚腩成了他神功无敌的绊脚石。待他“出水”的一瞬间，肚子磕碰了阑干，这一碰重心就失了，“蛤蟆出水”活脱脱成了“土狗吃屎”，惹得陆小姐憋不住笑出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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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楼下的看客早就被那几招猴子跳震住了，都拍手叫好，称是“极好的功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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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却嗤之以鼻，暗道：“三脚猫的功夫，逞的什么才能。”冯三倒是没理会醉鬼的一通轻功，他捅了捅身边的算命先生，低声言道：“你恁么知道他喝的是嘛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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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听罢，白了他一眼。说道：“拿鼻子闻的！这还用说！愚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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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三一咧嘴：“嘿！合着都拿我逗闷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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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庄四楼。五个人南北对座，看上去是道不同的人，其实这五位都是阴阳典司里一顶一的高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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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高手，便言江湖。书至此，又不得不表一表这道门中的门派。诸位说了，无非就是什么昆仑茅山，全真正一，驱鬼降妖的天师，除魔伏乱的神仙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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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就又奇了。我偏偏不全写这些，只单说我书中的这几派，您来听听。我姑妄言之，您也姑妄听之，切不可翻书倒籍，咬文嚼字。和一册枕边的闲书做个学术讨论，历史有无的勘验校对，实属犯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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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门门派甚多，而流传的故事也不胜枚举。往前退千年及至战国，有鬼谷一派，名震千古。单说这鬼谷子的门徒就有：苏秦、张仪、孙膑、庞涓，更有商鞅、李斯、邹忌、郦食其，无不名垂千古。及至秦汉，鬼谷后人散落世间，或纵横捭阖、或隐居山林、或祛邪扶正、或救死扶伤，支流众多，但无史书族谱为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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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西汉时期，鹿郡便有一怪人名曰：伏羽，其常言：“吾乃鬼谷第四代传人。”。喜观星象，擅卜生死。放荡山间，云游四方。于蓬莱石岛，捉白猿一只；于北海海心捕飞鱼一只；于西山天书崖化顽石一枚；于中山天波殿，太极玄虚图中炼得神珠一颗；此四物，收日精月华，皆化人形。伏羽遂唤猿为“弘”，唤飞鱼为“玄”，唤顽石为“壬”，唤灵珠为“岐”。后又收一人为徒，唤之为“莽”。莽学成出山，乃为西汉风云人物王莽。弘、玄、壬、岐四人又皆有传人。有谱记载，历经数代至民国，且分派又为众多。其门下之徒，皆行迹渺渺，鬼影仙踪，但术法了得，可除鬼降妖，知生算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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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这陆小姐：陆松月。所谓“鹤立松梢月，鱼行水底天”。陆松月的老爹颇好禅机，乃是京城一顶一的围棋高手陆牧堂。陆松月年七岁时，庚子国难（义和团运动）爆发，为了避祸，陆老爷子带着一家老小去西山隐居起来。因缘际会，让陆松月拜在了一个老翁的门下学习。可万想不到，这老翁是壬门第二十二代传人，专习山术（道家五术，后面会提及），又粗懂医术。这位陆小姐，不曾想也是个天才，点到即可，学之即通。方九岁，便可为父母诊脉下方。及笄之年，符文咒术，操控自如。后进入阴阳典司，奉“山宿司”司长，责斩鬼伏魔，平息燥乱一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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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表冯 三哥：冯三只是外号。其名冯天福。天津武清人。为人直爽诙谐，轻功好，医术高，擅御鬼通灵（御灵一派）。在川斗僵尸阵时，负了重伤，后为阴阳典司的人救起，伤愈后加入，奉“御灵司”司长，责搜山寻海，捕奇灵异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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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白胡子脏老头：人颂别号“鬼丐”奎占元。弘门第二十一代传人。这老头的师门中人皆不可知，只知道他学成之后，先是憋了一阵子宝。相术了得，占星寻穴，观天相地。后来进了盗门，干起了偷坟掘墓的勾当，在东北和一群盗墓贼火并，差点一命归西，他常说：“你看我。孤峰耸，四尾垂，中无气，眉开花。典型的克死家人，但自己命硬的面相。” 好在命硬，他活了过来。不过从此再也不干盗墓的行当了，整天破衣烂袄，游街睡巷。心情好的时候，给人看相看风水。最初没人把他当回事，久而久之，发现这老头儿说的真灵，就又把他当成高人。碰见有求他的降妖捉鬼的，他也不拒绝。钱有没有无所谓，但必须讨顿好饭吃。一传十，十传百，那个会捉鬼的老乞丐就有了“鬼丐”的称号。待他进了阴阳典司，便奉“寻龙司”司长，责遍寻古墓，踏探皇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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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到算命先生：本名李守一，他自己说是光绪十一年生在河北保定。玄门第二十一代的门徒，师从“老神棍”马天机。好色，喜赌，贪财。人性中那些弱点，他一样不落。可偏偏手上捏着洞破天机的好本领。在阴阳典司奉“天机司”司长，责问卜生死，占阴测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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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表的就是这位醉汉：刘伶斟酒意何为？醉看浮沉笑骂天。袁醉。这一个醉字恰恰便是他的人生哲理。残眉双目览今古，一壶浊酒饮日月。喝酒！大口喝酒！就是他生平最爱之事。弘门第二十二代传人。医术极高，道功深不可测。奉“玄黄司”司长，责炼药祛病，除乱安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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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五位手下又各自有职员遣派，此先不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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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冷先生未至，黄老板安排着糕点甜品先上一轮。陆松月品着甘露酥，又啜了口清茶，笑道：“黄老板有心啊！知道我吃甘露酥，喜配清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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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老板道：“哪里哪里，陆小姐嘱咐过多次，在不记得就不像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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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苏那边的妖疫，怎么样了？你们也去月余了。”奎占元问着，那边李守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袁醉，说道：“要不是这个醉鬼，早就完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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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醉笑道：“我只管贪杯罢了，哪像你。要是放你公假，能逛遍整个苏淮的窑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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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松月瞪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谁也别说谁？花的公家钱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也在这里耀武扬威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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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醉道：“咱们这点子开销算什么？政府给盐城拨治疫的款子，还不是给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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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守一也附和着：“这一趟盐城公干也着实险得很。疫情可不简单。还好我和胖子早至了。那孙大总统七月就来上海会晤什么党的人士，盐城这妖疫要是散了出去，乱子就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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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松月道：“这种要命的款子都敢刮？新政府和大清朝怕是也没什么两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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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守一笑了笑：“自古都一样！我们这点公款的小用”说道这摆了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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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两位，这种话留着神说啊！你们用着公款，还明里暗里讥讽政府！你们这叫嘛玩意儿！”冯三听不下去把话茬儿插了进来，还没等接下句，袁醉就又数落起他来：“风凉话可别说。冯三哥这几年寻灵捕兽，我看气色倒好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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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这，冯三听出了旁音，一顿连珠炮把袁醉噎了回去：“去去去去去！嘛气色！俺们这是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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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老板看着这几位，赶紧打圆场：“诸位！诸位！咱们都是什么角儿！不必为这面红耳赤，再说了，几位的本事，怎么都能活命。这公干抽点油水，也都是常事，不足为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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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守一听了说道：“还是黄老板的话漂亮。今儿完事，免费给你算一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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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老板谢过。又叫人添了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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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尾灵狐寻着了吗？”李守一问冯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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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三些许沮丧，摇了摇头：“介妖物倍儿邪！岳阳山里，我藏了个把儿月，也没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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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守一回道：“别是已经不在那儿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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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三一皱眉，道：“亨是不能！手里掐着他的气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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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寻了，等这次散了，和我去稻城”奎占元不擅言谈，这话一出，倒是让在场的诸位都有点吃惊，因为他从不主动要求别人和自己搭档，除非是遇见了极为棘手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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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听错吧？”冯三掏了掏耳朵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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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松月也说：“什么事？能让您有难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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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占元面无表情，说道：“罢。我一人也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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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醉笑道：“这老头儿还卖上关子了！反正我这边交差了，我陪你去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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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占元摇头：“不必。要的是他冯天福养的引路灵蜂和噬毒蛤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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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三一愣，说道：“你让俺寻着狐狸，再找你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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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占元不说话，陆松月看着对面袁醉一脸的疑惑，心里也有些不解。不知道这老头儿在四川遇见了什么，一个人单打独斗惯了，突然来一个人搭档是非常难受的。而且他向来倔脾气，骨子里又傲的很，这一次竟然能放下身段请冯天福。她思忖了半天，倒也没再说些什么，单是朝着袁醉说道：“你要是闲，想舒舒筋骨。还如跟我走一趟晋城，我找鬼城大概有了眉目。要真是去了，不知凶险，到还真需要个帮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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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醉没开口，李守一赶紧应道：“这事儿你找我啊。护花的机会别便宜了死胖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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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松月白了他一眼道：“您还是找个地儿摆摊算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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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说的都玄得乎，鬼城那是书里写的。六尾灵狐千年不遇。就全让你们得着了？还有那鬼老头儿，天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干什么。云山雾罩，虚的慌！”袁醉起开酒葫芦塞子，灌了一口，之后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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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松月说道：“你以为阴阳鬼司，五个一等司是吃白饭的？别人找不到的我们可以找到，别人找得到的，我们不屑于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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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龙门阵开了二回，黄老板听的不亦乐乎。看几位正在兴头之上，又不便打扰。只是方才有个伙计来到旁边耳语，说是楼下有个怪人，非要上四楼来，怕是拦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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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老板问是个什么样的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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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说，这人包着头，带着个竹草帽。脸上白的吓人，怪就怪在他的一双眼睛。左眼是全白的，像个瞎子。但右眼又是全黑的看不到一点白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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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老板听了一惊，心想：他怎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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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阴阳典司五大高手闲话茶围，古楼饭庄不速之客登门造访。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文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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