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原则路过清源商城时,想起梅恋园大学刚毕业回来,应该买点礼物送给她,就把自行车架在商城门前,提着公文包进了商城,上了三楼,刚转过弯,忽见贾晓男和蒋凌峰、蓝兰三人站在女装部内衣柜前,一个激灵冷汗都吓出来了,连忙倒退几步,趴在一个立柱后。他以为是幻觉,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果真是贾晓男他们,便慢慢朝后退去,找了一个隐蔽处藏了起来,视线紧紧盯着三人的动向。蒋原则的心砰砰乱跳,抹抹头上的汗,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们买好了东西,有说有笑朝电梯走去,便远远地跟着,一直看着三人出了商城,心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蒋原则折回身来到女装部,对照着一个跟梅恋园身材差不多的营业员,为梅恋园挑了一件连衣裙,害怕衣服不合适,问营业员衣服可不可以调换。营业员说只要没下水洗过,一周内可以调换。他付款买了。路过内衣柜时,蒋原则忽然想起贾晓男买的硅胶胸罩,心想,这么多年也没给韩四玉买过什么东西,买个胸罩应该是最贴心的关怀了,便决定给韩四玉也买一个跟贾晓男一模一样的硅胶胸罩。
蒋原则找到贾晓男买的同款胸罩,跟营业员说:“买一个这个。”营业员好像面熟,又不便多问,说:“先生,您要多大的?”蒋原则疑惑地问:“什么多大的?”营业员说:“您太太穿多大尺码的?”蒋原则还是第一次听说胸罩还有大小,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便用两手比划成一个西瓜形状,说:“大概这么大。”营业员噗嗤笑了起来,说:“这么大是多少罩杯?”蒋原则愈加糊涂,问:“罩杯是什么意思?”营业员说:“罩杯就是胸脯和胸围的尺码。”蒋原则明白了罩杯的含义,还是用手比划出一个西瓜形状,说:“你看这么大需要多大的罩杯才能放得下。”营业员又噗嗤笑了出来,说:“女同志的**千差万别,罩杯不对,穿得不舒服啊,您这样比划我实在不知道是多大,要不您给你太太打个电话,问一问就行了。”蒋原则尴尬地笑道:“我本来想给夫人一个惊喜的,这电话一打就没有效果了,算了算了,下次再说吧。”说完,怏怏地离开柜台。
韩四玉接了蒋原则电话后,便和梅恋园一起去菜场买菜,她一个胳膊挎着菜篮,一个胳膊挎着女儿,生气道:“你干爸这人也真是,你都回来几天了,他才来看你,不催他他还不来。”梅恋园问:“他平时也不常来看你吗?”韩四玉说:“他是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梅恋园说:“妈,我知道你跟蒋叔叔的感情,可你们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韩四玉叹气道:“已经二十年下来了,不这样又能怎么办?”梅恋园说:“你这个情人做得也太辛苦了,要不跟干爸分了吧,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韩四玉说:“说起来容易,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忘就忘了,就是找一个人也过不下去啊。”梅恋园说:“你这样过也太委屈自己了,用我们现在年轻人的观点看,干爸这就是在玩弄你,是地地道道的渣男。”韩四玉说:“你可不能这样评价他,我们毕竟是大学同学,是我追着他的,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这样。”梅恋园说:“也正是你这样怂恿他,他才会如此心安理得。”韩四玉不想谈论这个问题,转移话题说:“你想吃什么?”梅恋园说:“我无所谓。”
梅恋园想,连母亲这样的大学教授都心甘情愿做小三,而且那么多年还那么无怨无悔,理直气壮,便理解了同学中为什么有人乐于此道了。说是感情使然,不过是用感情作借口,为自己的荒唐行为披一件华丽而合体的外衣。
韩四玉买了二斤五花肉,两条鲫鱼,又买了一些素菜,在蔬菜摊上称了半斤酱牛肉,六块臭干,算算可以凑成八个菜,就回家了。回到家,韩四玉把五花肉洗净切了,放在炉上先大火烧开,用小火煨着,开始摘菜洗菜。梅恋园把已经改好刀的酱牛肉和臭干倒进盘子中,随手捻了块牛肉放嘴里嚼着,便嚼便喊着好吃好吃真香。梅恋园想把两个菜摆出花样,摆弄来摆弄去都难以成型,韩四玉说我们家盘子不够用,把两个菜放一起,梅恋园把两个菜各放一边摆在一个盘中。
母女俩正忙着,蒋原则开门进来。梅恋园见蒋原则来了,喊着干爸扑到蒋原则身上,搂着蒋原则的脖子,撒娇道:“我都回来几天了,你都不来看我,就这么忙啊?”蒋原则拍拍她的腰,说:“是啊,我早想来看你了,一直腾不出时间来,对不起啊!”说着话,从公文包里掏出裙子,说:“看,干爸为你买了什么?”梅恋园看是裙子,高兴地亲了一口裙子,说:“给我买这么好看的裙子,谢谢干爸。”便进里屋试裙子去了。
从梅恋园出身的第一天,蒋原则就在她的身旁,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对她视如己出,每次看到她,蒋原则就后悔自己没能生出这么一个活泼漂亮的女儿来,于是就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恐怕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蒋原则总觉得韩恋园很像自己,越想越像,特别是梅恋园出落成大姑娘后,越看越像自己。
韩四玉见蒋原则给女儿买了裙子,说:“看你们亲的,比亲父女还亲呢。”韩四玉想起父亲和自己的关系,两人就像冤家对头,二十几年来她也就是带着梅恋园隔两三年过年回家待一两天,没有男人跟着,总叫她无脸频繁回老家,回去也难待得太久。
蒋原则进了厨房,洗了手,拿过锅铲,说:“我来吧。”韩四玉说:“你好久才来家吃顿饭,怎么能叫你动手?跟恋园说话去。”
“我在这儿呢。”梅恋园穿着新裙子已经进了厨房,说“让干爸做吧,他比你做的好吃,妈,这是干爸买的,好看吗?”
韩四玉看了点点头,说:“你见了干爸,连亲妈做的菜都不好了。”脱下围裙递给蒋原则,说:“你给恋园露一手吧,她喜欢你做的菜。”蒋原则感到惭愧,说:“恋园,我才做过几顿给你吃啊,你就记得。”梅恋园说:“不管几顿,吃过永身难忘,这就是干爸的味道。”蒋原则说:“恋园毕业了,只要干爸有时间就做。”韩四玉说:“你说话可要算话,不要叫孩子眼巴巴干等。”蒋原则说:“说话算话。”
说话间,几个菜已经做好,梅恋园摆好碗筷,请蒋原则先坐,又请妈妈坐了,自己才坐下。韩四玉本想跟蒋原则小酌几杯,想到好不容易才见一面,别喝了酒他又不行了,便取消了喝酒的念头。梅恋园夹了两块肉放在蒋原则的碗里,说:“干爸,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红烧五花肉。”蒋原则笑了,说:“哎呦,看看恋园对我多好,谢谢了!”梅恋园又夹了一块给韩四玉,说:“妈,您吃。”蒋原则也夹了一块肉放在梅恋园碗里,又夹了一块放韩四玉碗里。
蒋原则问:“恋园,工作还好吧?”梅恋园说:“我去新公司干了几天,觉得并不像他们招聘时说得那么好,我不想在那里干了。”蒋原则说:“你们不是签了合同吗?”梅恋园说:“试用期三个月,双方都可以自由选择的。”蒋原则问:“那你有什么打算?”梅恋园说:“我想回清源工作。”蒋原则说:“人家出去了都不想回来,你怎么想着要回来?”
韩四玉说:“外面有什么好的,现在工作多难找。”梅恋园说:“我们学校就有人为了抢工作岗位,在同学的水里放安眠药,叫他不能去应聘。”韩四玉说:“多怕人,现在是放安眠药,我看以后就该放毒药了。”蒋原则说:“恋园回来也好,跟我们在一起也叫人放心。”韩四玉说:“就是,孩子一个人在外不容易啊,就那点工资,还不够租房吃饭。”蒋原则说:“是的,是的,回来了可以省下房租吃饭钱。”韩四玉说:“就是回来没有好的工作单位。”梅恋园说:“我可以慢慢找,有合适的再去上班。”
韩四玉想起蒋原则马上要做校长了,便说:“你这个当校长的,就不能把恋园的工作解决啦?到你们学校上班也行啊。”蒋原则说:“今年学校的招聘已经结束了,要去也得等明年,还有,进我们学校得有教师证,恋园没有啊。”韩四玉说:“不教书干行政工作也行,如果恋园想教书,可以让恋园去考教师证。”梅恋园高兴地说:“如果能进司中当然最好了。”蒋原则说:“如果恋园你真想来我们学校,我跟领导班子说说,先干临时工,等明年参加学校的招聘。”
三人吃好饭,坐着闲聊了一会儿,梅恋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说:“哎呦,干爸来光顾着高兴,差点忘了跟朋友约好今晚见面的,你们在家,我出去了。”蒋原则笑着问:“恋园是不是去约会啊?”梅恋园摇摇头,说:“干爸给我介绍一个呗。”说着话开门出去了。
梅恋园走后,韩四玉说:“你真是木鱼脑袋,她在给我们腾时间腾地方呢,这你都不理会。”蒋原则说:“真没想到孩子这么懂事,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睡着都笑醒了。”韩四玉犹豫了一下,说:“到底不是亲身的,对你再好都隔一层。”蒋原则说:“我从来都被她当作亲身的,这孩子太可爱了。”
说着梅恋园,韩四玉就想到了蒋凌峰,问:“凌峰毕业了怎么说的?”蒋原则说:“这小子说要去国外读研究生。”韩四玉说:“你不是一直说凌峰成绩不好,怎么要读研究生,还去国外?”蒋原则说:“我也是奇了怪了,凌峰从小就让人烦神,几年大学一上,跟变个人似的,现在懂事多了。”韩四玉说:“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尽心的家长,凌峰那样,还不是你们不闻不问造成的。”蒋原则说:“以前光是抱怨孩子,真没反省自己,现在回头想想,还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呢。”韩四玉说:“你现在才开窍啊。”蒋原则叹气道:“现在的孩子是越来越难培养了。”
蒋原则说着话站起来,走到韩四玉的背后抱着她,把脸靠着她的头发上来回蹭着,韩四玉任其抱着也不说话,蒋原则拉起韩四玉,推着她进了卫生间。两人在卫生间洗着澡便亲热起来,蒋原则扳过韩四玉身子,把她脸对着墙,站那儿就要办事,韩四玉说还是上床吧,这里也不方便。两人相互擦干了对方身上的水,蒋原则把韩四玉抱上床,看到她的**,想起来时买胸罩的事,便盯着女人出神。
韩四玉不知道他为什么盯着看,笑问:“没看过啊?”蒋原则也不着答,问:“你穿多大罩杯的?”韩四玉被问得莫名其妙,说:“好好问这个干嘛,嫌我这个小啦?”蒋原则说:“这么大,我怎么会嫌小呢,我就是问问需要穿多大的胸罩。”韩四玉说:“不嫌小,突然问这个干嘛?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它。”
蒋原则想今天惊喜没给成,想下次再给,便死活不说在商城买胸罩的事情。韩四玉狐疑地说:“好好的,问多大干嘛?”蒋原则说:“你只告诉我这个多大的就行。”韩四玉说:“你真是没事干了,研究起女人的大小来了。”蒋原则说:“我研究这个干嘛,告诉我你是多大的。”韩四玉说:“D罩杯。”蒋原则问:“这个罩杯是怎么排的?”韩四玉说:“从小到大,分别是A、B、C、D、E、F,比我小的是ABC,比我大的是FE,还有要结合胸围,定胸罩的尺寸。哎,是不是想给你老婆买胸罩啊,她的比我大还是小?”蒋原则被逼无奈,说:“实话跟你说吧,今天给恋园买裙子,想买一个胸罩,给你个惊喜,营业员问你多大的,我怎么知道?今天没给成,想下次给的,你非逼着问,惊喜没有了。”韩四玉笑道:“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惊喜了。”说着话投到蒋原则的怀里。
蒋原则从韩四玉家出来,看看手表,要到十点,跨上车往自家骑去,骑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跟贾晓男说是陪人喝酒的,自己滴酒未沾岂不是天大的漏洞,赶紧找到一家小卖部,买了一瓶白酒、一袋花生米,寻了个偏僻处,吃着花生米,对着酒瓶口吹了起来,大概喝了三四两,又往衣服上洒了点酒,扔了酒瓶,骑上自行车往家赶去,一路骑一路暗自庆幸:险些酿成大错,下次无论大事小事,还得周密行事,不可粗心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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