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与四爷商议好顾尚和千萍的婚事后,晚上我把单独千萍叫到寝宫里。
我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一脸笑意的与她说话:“今日出宫和顾尚玩的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
千萍顿时露出一副少女般的羞涩,低着头,向我摇头否认。
“顾尚待千萍很好,谈不上欺负不欺负。”她说,语气里满满的少女幸福感,这是处在热恋期时的时期。
我轻拍了拍她的手,打趣道:“没欺负咱们千萍就好,等你们成了亲,他要是敢欺负你,我这个主子可不轻饶他。”
大概是这一句成亲的话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待意识过来,千萍猛的抬头,怔道:“公主你刚刚说成亲是什么意思?”她的反应有点懵,有点没缓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是你和顾尚的婚事,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普通女子像你这般大,怕是已经有了孩子成了母亲,而你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再不把你嫁出去,万一嫁不出去赖上了我,可怎么办?”虽然是开心的和她在说这件喜悦的事情,但眸光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一想到她要从自己身边离开,嫁作他人为妻,说实话,心里蛮舍不得的,可是继续留她在自己的身边,未免有些自私,这样会耽误她。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之情而误了她一生的幸福。
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不就是遇到个能真心对待自己的男子,与他携手到白首。如今千萍找到了,我是她的主子,理应祝福她。
“公主。”千萍一脸感动的望着我,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流了出来。
真是个容易感动且爱哭的女子。
她说:“千萍不想离开你,不想”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入了我耳。
我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笑言道:“傻瓜,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你若不嫁,难不成是想让顾尚打一辈子光棍吗?”
这话我刻意以玩笑的形式说了出来,千萍忍不住破涕而笑:“那那就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好了。”说着,她擦了擦眼泪。
真要是打一辈子光棍,那我每天可有的烦了。
罢了罢了,再继续说下去,只怕我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也要学千萍一样,成个泪人的模样。
“好了,好了,说正事,我和皇上的意思打算为你们两个良辰吉日,把你们这事给早早办了,也了了我这一心头事。”
当年千萍是随我陪嫁过来的,想不到转眼间她也要嫁人了。时间,还真是伤不起的东西,一慌,年少的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那时,那景,那人,只怕已成了回忆。在不经意间,会拿出来回味一番,或许会别有一番滋味,也未可知。
千萍没有说话,擦掉的眼泪又从眼里掉了出来。她虽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遇上感情的事,就不知道如何去表达。
我拍了拍她的肩,走到一处拿来一个盒子,摊在她手里,示意她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里是一对玉镯子,是上好的和田玉羊脂白玉手镯,当年陪嫁之物,千萍自然是认得的。
她打开后,连忙推脱道:“公主,这太贵重了,使不得,使不得。”说完,又将盒子还给了我。
换成别的奴婢,早就欣喜的收下谢恩,她倒好,因为贵重,怎么也不肯收下。这让我犯难了。
既是给她准备的,那便是她的东西,我岂有收回的道理。于是我又将东西重新放到她手里,吩咐道:“你自小跟着我,可以说是迄今为止在我身边待最长的丫鬟,这一路走来,陪我经历了很多,你将要嫁作他人,除了给你准备嫁妆之外,这对玉镯子是我出嫁时皇祖母送于我的,如今我再转交到你手上。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莫要再推辞了,不然,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玉有珍贵之意,送给千萍,正符合当下我心里的意思。
千萍怕我真的生气,犹豫了再三,便小心翼翼的盖好,收下。
她称道:“千萍多谢公主,这对玉镯子,千萍往后定当保管好。”
十日后,便是个良辰吉日。四爷赐了一座府邸给顾尚,当作是给他两成亲的礼物,想到千萍在这北漠不仅找到了意中人,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家,甚好欣慰。
出嫁当天,凤和宫布置的很喜庆,千萍一身红色嫁人,凤冠霞帔,十分好看。连安排筱凝和晓霞见了,连连称赞。都说做新娘子的人最美,这话说的是有些道理的。见惯了千萍一如平常的打扮,没想到打扮起来,也是个美人胚子。
迎亲的队伍很快来了凤和宫,千萍向我叩首了三个头,便跟迎亲队伍走了。我没有出去相送,而是吩咐晓霓和筱凝陪同着千萍前往,这是千萍头一次嫁人,免不了紧张,有熟悉的人在旁边照顾,多少能心安一些。
迎亲队伍从凤和宫离开,渐行渐远,屋子里的我,这才走了出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默默的发呆。
一时之间,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凤和宫,此刻格外的安静。总感觉千萍这一走,心里空落落的,跟什么丢了似的。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大概便是悲极生泣吧。
今日千萍出嫁,让我想起了远在千里的皇祖母。记得我出嫁到北漠那一天,她只是远远的站在城楼上,目送着我离开,并没有相送,只是在城楼上,远远看着。我想,皇祖母一定是不忍与我分别,才连最后的道别也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我上了花轿。
那个时候,我不太明白,现在开始有些懂了。因为心里舍不得,才不敢,不敢相送。怕万一忍不住,掉泪。
也许是突然的顿悟,忽然之间,我开始想念皇祖母了。
虽然中间回楚国看望过她一次,因为我的回去,那几日她高兴个像个孩子一样,做了不少我爱吃的食物,还让我陪她说说话后来当时听说四爷遇上事就急急赶回了北漠,以至于没有花些时间多陪陪皇祖母。这么久没回去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身子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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