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此时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微妙,蓝笙的意思很清楚,虽然西蒙会给予一定帮助,可自己一群人身上的“上帝武装”必须解除,就算是表面功夫也还是要做,这事可大可小,既然是合作,彼此之间都要给予一定的尊重和诚意。
“此时暗流涌动,这些武装太过惹眼,收起来也好,‘小金主’可能不怕麻烦,可咱们也不要主动招惹。”一个亚洲面孔的男子低声说道。
约翰不是没考虑,只是之前半山涯的遭遇让他实在是没信心手无寸铁地走在这天谕山中,那怪物太可怕了,如果再次遭遇,根本就没有再次穿上武装的机会,他自己无所谓,可这些同学都是事外之人,能来帮忙就已经仁至义尽,可要是出了什么事,他······
约翰神色一凛,“穿着,不能脱,找到爱德华后咱们立即撤离天谕山!”
“可······”
约翰摇了摇头,“蓝笙那边我会说,咱们尽快,赶在孔清的东华军彻底封锁前找到爱德华。”
一众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随着太阳落山而渐渐昏暗的森林里。
此时,带队深入的李自成与潜伏在此很久的齐岳碰面了。
齐岳接到齐治明的天讯后就直接带人来到了这里,他并不知道全部的计划,不过隐约中,他觉得齐越两家可能都被李奉天利用了。
只是此事他并没有对齐治明说起,犹豫再三后拨通了那个远在河阳兰召的号码。
不知道有多久没好好的和自己的弟弟说过话了,接通后竟然没法发出声音来,也是对面的齐轩直接,说是再不说话就给挂了,才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你做两手准备,李自成我信得过,可李奉天我信不过。如果此次出了事,你就断开与嘉陵的一切联系,局外之人,想来陈静流将军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而且你已经是兰召一中的学生,珀安将军也会放水的。当然了,这也是最坏的打算了,留有退路总不会错,那时你的日子可能会过得拮据些,不过已经算不错了。”齐岳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真是像遗言,晦气!
齐轩听了这番话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恐怕没人知道。
齐治明没和他提过这件事,不知道是保护的意味多些还是疏远的意味要多些,两人之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真出事了,去找‘小金主’,他会帮你!”这是齐轩最后说的一句话。
找“小金主”?他凭什么要帮自己呢?齐李两家可是还在追杀他呢,就在他苦笑摇头时,竟然又收到了齐轩的短讯,那是一串数字,后面注的清清楚楚:“蓝笙”还有一条齐轩的语音“别忘了我的话,一切保重。”
蓝笙?原来“小金主”叫“蓝笙”啊,齐岳满脸情绪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认真地把那个号码存了下来。
齐岳与李自成的交接很快,齐家的三十套A级武装全都在这里了,越家的人和管曲平的人则会在一小时后袭击东华军,将孔清的注意力牵扯向另一边,自己这群人就要深入天谕山内部找到“古神殿”的空间坐标,至于如何打开,就要看李家带来的这批人了。
齐岳看着这一队人,心中不祥的预感又深了些,李家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武装呢,看样式似乎是“八骏”,可又有些不一样。
“自成,咱们俩不打哑谜,这次任务你知道多少?”齐岳避开其他人,低声询问李自成。
李自成也是眉头紧皱,“父亲没细说,只是让我协助这伙人潜入天谕山,必要情况下狙击孔清的东华军。”
齐岳顿时心中一寒,这李奉天似乎对每个人都有隐瞒,如今四大家族都被卷了进来,如果有了意外,这嘉陵怕就要重新洗牌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两人互通信息后立刻带兵深入,在一个隐秘的山谷隐蔽了起来,等待着越家和管曲平的人动手。
市政大厦的市长办公厅里,一个面容严峻的老人正和嘉陵市长说着话。此时夕阳渐斜,透过窗户看去,霓虹漫天,街道上车辆往来,如梦如幻。
“孔清是有意要独揽嘉陵大权了,昔日我处处打压孔家,这笔账他不会没数,如今借着天谕山之事无视市政,搞得人心惶惶,再过三月就是下一届市长大选,这种节骨点上,不可谓不毒啊!”老人看着自己的学生,语重心长的说着。
风清正虽然有些好奇老师突然间的态度转变,可也没有深思,毕竟孔家一直是老师的死对头,孔清做事也太过蛮横。正逢大选换届之时,他孔清就整出那么一出戏,无论是不是诚心给自己添堵,这笔账都得算在他头上。
“孔清敢如此嚣张还不是仗着珀安将军在他背后撑腰,若是让我见到珀安将军非得好好数落数落他!”风清正虽然说得气愤,可也尽是无奈,难道珀安将军还能因为这些事撤了孔清不成?
管曲平哈哈一笑,“珀安将军已经到了嘉陵了,旁边还跟着董昊将军。”
风清正一愣,“两位将军到了嘉陵,我怎么就没接到消息呢?”
管曲平冷冷一笑,“你手里有军队吗?”
风清正听自己老师这样说,竟找不出哪怕一个字来反驳。
是啊,手里没军队啊,没军队,他算个什么的东西啊,这市长又是个什么东西啊!
见自己的学生不说话了,管曲平才又开口说道:“珀安来,为的是古神殿,如果孔清此次表现的好,那就是平步青云了,你这市长也就不用当了。”
“那,老师有什么建议?”风清正很了解自己的老师,他这次来,一定是做足了准备的。
“董浩将军代侯帅来此,是提前知会了我的。”
风清正,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老师,这样做,怕是风险很大啊!”
“不这样做,我们这一系,就得死在孔家手里!”
管曲平苍老的脸上此时青筋骤现,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双手颤颤巍巍,睚眦俱裂!
“他珀安当我嘉陵是什么?他股中之物?他想揉便揉,想搓便搓?我可去他妈的!这次我就要让他看看,在这嘉陵的一亩三分地上,谁才是主人,我嘉陵数十年的自由与荣耀究竟是不是他这匹野狼能玷污的!”
风清正此时真的被自己的老师给吓到了,他从没有见到过自己的老师这般失态,就算是两年前被孔清带兵围了市政大厅时都不曾像现在这般。
“老师······”风清正颤声叫道。
管曲平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清正啊,记得当年老师给你上的第一节课吗?在尨天大学的古文学院。”
风清正正色道:“不敢忘记!”
“我当时告诫你们什么?”
“圣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家国一肩挑,是为大丈夫,你觉得老师我甘愿嘉陵成为这些军阀手里的摇钱树吗?”管曲平说出这句话时,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风清正听闻此言,猛地双膝跪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债子偿,老师欠嘉陵的,我一并帮您还回去!”
管曲平大笑,一把拉起了风清正,“好!好!好!”
泪水从他深邃的眼壑中流了下来,“天子守国门,君主死社稷,你是嘉陵的市长啊!”
“国门社稷一肩挑!”
嘉陵的两位市长,师徒二人,决定为嘉陵死上那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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