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剑神

    
    何邦维隐藏在人群之中，察觉到警察对自己的搜索。
    他们是在关键道路设卡以及便衣盘查可疑人员，但这些显然不能产生足够的威胁。
    连续避开警察之后，何邦维潜入距离形意武馆不远的地方伺机而动——这些警察总不能一直这样集中警力，先等待两天看看形势再说。
    ……
    就在何邦维潜伏在庐州之际，武当剑仙李长生坐在后山峰顶接待客人。
    “听说这一趟，道长遇到了对手？”一个同样上了年纪的人与他同侧而坐。
    两人于武当后山席地而坐，一派自然景色里再无他人。
    “不是对手。”李长生语气随意，一点都无沮丧之情。
    “噢？果真那么厉害？”这人有些疑问。
    李长生望着满山翠色，悠悠的说道：“其实我也没交手。”
    “那？”
    “知道打不过。那赵万岁不就是被废了么。”李长生想起见过两次面的何邦维，还是为他的功夫有些不可思议。
    这人思考了一会，说道：“道长的功夫在世也是登峰造极，那何邦维怎么会有如此功力呢？”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大概真有生而知之者吧。”李长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得不出答案。
    生而知之者？
    山间轻风拂过，一片无言。
    李长生愈发恣意了，“不过随他去吧，老道打不过还躲不过么。”
    “如果，请道长再出山一次呢？”这人目不转睛，吐出一句话。
    “打不过。”李长生干脆利索的拒绝。
    “当世几人合围都不行？”
    李长生迟疑了下，单挑不成，合围嘛……他摇了摇头，表示不好做出估算，但仍然没有下山的打算。
    旁边之人理了理衣服，笑道：“道长于武当山中求道数十年，可曾有得？我曾偶有耳闻，功夫之前路或有不凡。不知这话对也不对？”
    武当剑仙李长生在江湖中闯出这个名号，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但他出身道教、根本目的在于求道成道，功夫国术于他不过是卫道之术。
    术道之分，在他心里本是再明确不过；可随着年龄增长，求道仍显遥遥无期，李长生虽然豁达却亦有遗憾。
    “功夫之前路嘛。”李长生沉吟了下。
    旁边的人没有继续劝说，有些话只要点到自然就会有效果。
    两人之间就此沉静下来。
    恍惚间这样从早坐到晚，李长生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旁边之人也不曾催促，他们似乎就沉醉在这山色之中。
    傍晚，落日西斜。
    李长生叹了一口气，看着西边天色，说道：“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旁边之人面有憾色，刚要开口却听他继续说道，“我答应了。功夫之前路或可于求道有一益。”
    “道长明智。”旁边的人站起来，深深的作了个揖。
    他知道李长生这样的人物，一旦答应下来就不会反悔，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表示约好当世高手会通知时间再与那何邦维一会。
    李长生点头应下。
    这人便沿蜿蜒山路而下，途中听得老剑仙朗声在峰顶吟唱，“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苦终受尽修正道，不染人间桃李花。”
    一唱三叹，随风飘来，多有闲适。
    等到这人走到山脚处，隐约听到山上骤然有剑鸣声，老剑仙唱叹之词已然换了。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剑鸣清越，其人之声皆是铮铮金戈色。
    此事成矣，他微微一笑。
    ……
    藏区，玛旁雍错湖是藏地三大神湖之一，位于圣山冈仁波齐峰与喜马拉雅山纳木那尼峰之间，每逢夏秋，朝拜之人络绎不绝。
    一顶异常华丽的帐篷偎依在湖旁，萨迦法王内里居中而坐，下面还有一名他的亲传大弟子扎西。
    帐篷里光线有些昏暗，两人用藏语交谈。
    “师父，真的到这一步了吗？”扎西面色悲戚。
    萨迦法王面露慈色：“不过是再修行罢了。”
    扎西不言不语，跪拜在下。
    藏传佛教讲究转世修行，如法王这种活佛圆寂后，弟子们会根据指引寻找转世灵童。
    萨迦法王自从上次根基受损，一直勤勉苦修，然而终究是有所影响；他本就垂垂老矣，如今心中忽有灵光，自己圆寂之日近了。
    法王望着帐篷内的火烛，视线悠远，似乎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做。”他看着底下一手抚养大的大弟子，如此说道。
    扎西垂泪：“但凭师父吩咐。”
    萨迦法王摇头：“无需你，只是我去做。何邦维你可还记得？”
    扎西点头：“自是记得何上师。”
    萨迦法王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他从座上站起，慢慢往前走，掀开帐篷帘门，看着不远处碧透清澈的湖水，问道：“玛旁雍措为何称为神湖？”
    扎西不解师父为何突然转移话题，老老实实答道：“相传此处原有龙王作怪，后来莲花生以神通收取，度化为护法神龙。此地也就成了神湖。”
    萨迦法王慢步走出帐篷，嗅着湖水的味道，叹道：“是啊。”
    玛旁雍措，藏语中“不可战胜的碧玉之湖”的意思，“玛旁”就是不败、无不胜。
    扎西跟着师父出了帐篷，此时猜测道：“师父可是要与何上师论法，点化于他。”
    萨迦法王摇摇头：“红尘六欲蒙了真识，论不得法，谈不得道。”
    扎西皱眉。
    萨迦法王再语：“自我去后，教内不得安宁，需有震慑。”他语言之中没有“如果、可能”等词，似乎陈述的就是未来亲眼所见。
    “你师弟多吉功力尚浅，你修为不足，自恃已是颇难。”
    扎西在藏民之中也有威望，但在萨迦法王看来仍旧不够。
    “我在江湖之中曾有威名，前阵有人寻来，意图对付何邦维。”萨迦法王言语平静，“我答应了下来。”
    “啊？”
    扎西面皮一抖，惶然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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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多谢bonnych、亚瑟尔、中华龍兴的打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