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是一直跟随秦王的老臣,资历很老,功劳很大。当然,同样作为武将,和尉迟敬德相比,他还略逊一筹。
侯大将军正当壮年,步履矫健,声若洪钟。刚才有人向太子通报,说侯大将军驾到,太子和八戒马上起身迎接。
一见面,还未等太子说话,侯君集就手指着八戒,哈哈大笑。
“大元帅,满朝文武,只有你一人敢在太子殿前发疯!我一听说,就立刻跑来查看。乖乖,我的爷!门前那一丈深的大坑,是你砸出来的?威武!实在威武!”
八戒刚要回话,太子抢先回复:
“大将军有所不知,都是我惹老师不高兴了!”
侯君集听后,语重心长地对太子说道:
“皇上仁慈,没有抛弃殿下,又委任两位高师,请殿下一定珍惜!”
侯君集一直坚定支持太子承乾。对于太宗疏远太子,宠爱魏王李泰,侯君集非常不满。他看见太子行为乖张,常常焦虑万分,却又爱莫能助。
一直呆立一旁的八戒,此时才插话说道:
“侯将军请放心,我老猪一定尽心尽力,把所有真本事都教给太子!”
太子一听,拍掌大笑:
“太好了,太好了!有老师这句话,我放心了。”
说完,就对八戒不停地笑,十分顽皮。八戒想起刚才太子说过的话,不禁微微摇头。
“这个太子啊!实在是不可思议,像个孩子一样!”
刚才在侯君集进来之前,八戒万万没有想到,太子居然说出那样的请求,让八戒十分无奈。
太子想向八戒学习鏖战大法。太子说:“李福叔叔告诉我,大元帅的鏖战大法十分了不得,弟子一定要和老师学。”
他可以轻松自如地和李福、陆爽甚至刘先胜胡乱说这些浑话,毕竟大家都是平辈。而太子就不同了。太子作为晚辈,说出这些话,让八戒有些难堪。
太子的请求,让八戒一时怔住了。他还没有回答,侯君集刚好就进来了。
太子请八戒和侯君集一起坐上酒席,又命乐师奏乐,一群舞女跳舞。
太子先举杯,恭敬地向八戒敬酒,又恭喜八戒喜得爱女。侯君集听说八戒夫人刚刚生下一个女儿,也举杯恭贺。
酒过数巡后,太子问侯君集:
“大将军,此来可有他事儿?但说无妨,我与老师虽然刚刚认识,却一见如故,十分倾心。”
太子的几句话,把八戒说得心里热乎乎的。难怪早年太宗喜爱太子,太子的确聪明。
侯君集见太子这样说,就不再回避。
“太子殿下,大元帅猪老师乃性情中人,我虽然与他不熟,但久闻其名。你与他一见如故,我与大元帅也是一见倾心。我此次来,有件事情要向太子殿下报告。”
侯将军略微停顿,眼睛扫了一下那些乐师和舞女。太子马上命令他们全部退下,侯君集接着说道:
“高昌国国王麴文泰最近以来,一直对我大唐不很恭敬,失去了作为属国的礼仪。不仅如此,他还鼓动西域其它国家对我们不敬。他说什么,苍鹰在天上翱翔,兔子在草丛里奔跑,老鼠躲在地洞里啃噬粮食,各有各的自由。强迫大家给一个皇上敬供,我心里不开心。你看看他这些说话和行动,实在大逆不道。
我估计太宗会出兵讨伐他。过去多年以来,天下一直太平,太子殿下没有立功的机会。这一次,我希望太子能够主动请缨,老臣愿意为殿下牵马扶鞍,争立战功!”
侯君集的用意很明显,要让太子立下战功,彻底挫败威武对太子的威胁。
太子听完,十分高兴,又望着八戒说道:
“我如果想要成功,不能没有老师的支持!”
八戒举起酒杯,对太子和侯君集说道:
“我不喜欢打仗杀人。如果皇上命令我与殿下一起,我一定尽力。”
太子听后很高兴,举杯对八戒和侯君集二人说道:
“谢谢大元帅和大将军,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好意!”
说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侯君集和八戒也干杯。
八戒放下酒杯后,对太子说道:
“皇上让我做殿下的老师,我实在勉为其难,不知道做什么才对殿下有帮助,所以一直拖延不来报到。刚才侯将军说到讨伐高昌国,如果皇上决定下来,我一定尽力帮助殿下。但我有个要求,殿下必须改变行为,不再胡乱发脾气,不再让人感到恐惧和不可捉摸。”
八戒以为这个要求会令太子为难,没想到太子十分高兴地答应道:
“老师,没有认识你之前,我的心如同冰封的小河,阴暗郁闷。如今是豁然开朗,我会像雄鹰一样在空中翱翔,俯瞰大地。以往那些戾气,都会烟消云散。”
侯君集一听大为感动,让下人给他斟满酒,双手高举着端到八戒面前:
“大元帅,听了殿下的一番话,我真心钦佩皇上!皇上英明,他力排众议,任命你做太子少师,你打开了殿下心中的大门,太子从此得救了!谢谢你,多谢大元帅!”
满满的一大杯酒,被侯君集一饮而尽。然后,又放声大笑,泪流满面。
只见侯君集又拍打胸膛,大声说道:
“我的心胸也豁然开朗了!”
侯君集和长孙无忌等人,都不喜欢太宗宠爱魏王。魏王李泰编写《括地志》时,太宗赏赐很多,花费了不少金钱,让一些大臣心生不满。可看着太子承乾胡作非为,不成体统,大家又爱莫能助,只好徒呼奈何!
如今看见八戒给太子带来了立竿见影的改变,侯君集十分高兴,欣喜若狂。
侯君集因为还有公务在身,他提前离开。八戒也准备离开,太子挽留。
“老师,母后逝世后,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
太子说完话,竟然泪流满面。他站起身,跛着脚,走到八戒面前,噗通跪地,给八戒咚咚咚地连磕三个响头!
八戒慌忙扶起太子,连声说着:
“殿下不可以这样,让老猪难以承受了。”
承乾噙着眼泪说道:
“从前,我侍奉王珪师傅,如同父亲一样,也要行跪拜大礼。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人见人憎,鬼见鬼愁,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大家都远远躲避,就连魏征大人,也不愿做我的师傅。今日幸得大元帅不嫌弃,让我能够重生。行跪拜之礼,理所当然,请老师不要拒绝。”
八戒看着太子十分悲戚可怜,就心生慈悲:
“殿下,今后我们如同亲人一样,无话不讲,亲密无间。你刚才说要学习熬战大法,我答应教你。我别无长处,一些生活本领,还能教给你一些。”
太子听说八戒愿意教他熬战大法,顿时笑逐颜开。
“哈哈哈!老师,请再受徒弟一拜,先生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太子说着,又要跪地叩拜,八戒慌忙阻拦。正在此时,下人们忽然报告:
“魏大人来了。”
太子立刻严肃起来,脸上的笑容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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