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居上什么的,未免说的太不好听!
卞溪不过是好奇而已,作为一个贴身的侍卫,在京都城那段时间里,这两个人有多黏他是知道的。那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可转头一瞬间,凌容宁走得潇洒,穆霆萧也放得潇洒,这两个人倒是让卞溪开了一把眼…
跟他预想的所有情况都不符合。按着常理,作为一个姑娘家,这种事落在谁头上那都是晴天霹雳,凌容宁倒好,没寻死觅活就算了,还大江南北的玩了一通。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抛在了脑后。
说她在意吧…也不见得…
说她不在意吧…可偶尔有些时候又会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顶喝着闷酒,醉到不省人事。
总之…凌容宁就是个不一样的类型。反正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子强多了。凌家养出来的孩子,就真是一个两个都是让人耳目一新。
不过这样一个女孩子,穆霆萧说放就放,也是令人刮目相看!
卞溪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微微变化,凌容安看他一副高深莫测,也不回他话,忍不住又补了句,“卞溪…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也别乱说话,阿宁好不容易消停了回来临城,别你一开口,她又走个一两年!”
很深沉的一句警告,可卞溪却不以为意,“那哪能怪我啊!阿宁走不走全凭她心思…再说…有些事情我不说她早晚都会知道,瞒不住的!”
人野路子广就是说凌容宁,要是真有一件事儿是她想真真正正搞明白的,那就会不择手段的去做。
卞溪也是在这一年里才知道,当初凌容宁是真的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兴趣,不然自己那层薄薄的保护纸,早他妈被她捅个稀巴烂了…
啧…觉悟太晚…
“不过…”,卞溪默了会儿,又开口接到,“轻重我还是清楚的…跟了这么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放心啊…”
“姑且信你!”
凌容安看他说得这么郑重,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闲聊几句,就把卞溪打发走了…
奔波这么几天挺累的,想着明天府里会来的贵客,凌容安大大的呼了口气,伸着懒腰活动着筋骨挪回了寝房。
本想舒舒服服睡一觉,边脱衣服边转进了里间,可当他脱得只剩下里衣转进来的时候,抬眼一看,脸色瞬间巨变,僵那里不会动了!
“哥哥…你回来了?”,醉月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声音娇软柔腻。
凌容宁脑子一轰,努力的让满意清明一点儿,赶紧转身把脱了的锦蓝外衫罩上裹好。然后看向坐在他床上,小脚一垂一荡的醉月,咬着牙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该乖乖在你院子里睡觉吗?”
这是有多尴尬啊…刚刚要是他没抬头,一直脱下去,那可就算是光着膀子,外面候着的那些奴才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他屋里进了个人都不知道!
真是!太气了!气得他脸色都不好了!
“我睡不着,”,醉月撅着嘴,对他这种态度明显不满,“所以才想着来看看哥哥,可不想…哥哥…你居然讨厌我…”
她的声音比一开始那句沉了许多,委屈巴巴的,看着凌容安的杏眼包着层水雾,真害怕一下子就哗啦哗啦流下来。
凌容安看着她,仰头望着梁顶长叹,自己真的是捡回来了个祖宗啊…自作孽,不可活。可该管教的还是得管教,不然三天两头这么吓他,以后他进自己的屋都要心惊胆战。
胡乱的系好了外裳,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醉月,张嘴就开训,“就算是睡不着,你也不能不声不响的进哥哥的屋子啊,你已经是大姑娘,得知男女有别,怎么才过了一年多,就把哥哥以前教你的都忘了?”
他以前教的?
教了什么?
醉月不记得了,醉月只记得以前凌容安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
这么一想,她就更委屈了,眼里的水雾集聚,真的包不住了,就像串珠子一样滴滴答答的从眼眶的飞了出来。
“诶……”,凌容安傻眼了,“你哭什么呀?跟你讲道理你还给我哭!”
“我不听什么道理!”,醉月仰天狼嚎,“我只知道哥哥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
“早知道你如此喜新厌旧,当初你就不应该把我从啸聚山林捡出来,那时候我多无忧无虑啊!”
醉月高声哭诉,她的嗓音跟凌容宁是一个级别的,这么尖锐的哭嚎声半个院子都能听见。
外面守着的四木只能仰头望天就当什么的都没听见。
只觉得头疼,凌家的任何一个女的都是不能惹的角色。
四木头疼,凌容安的头更疼,而且还不是一点儿半点。看着醉月越哭越来劲儿,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才说了一句呢,哪里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还喜新厌旧?
这……这什么跟什么!
不知道的,听着这话铁定以为自己是个百里挑一的负心汉。
真是!乱七八糟!
烦躁的抹了一把额头,再看看没有要歇火的意思的人儿…深深的呼了口气,大感无力,但也只能妥协。
慢慢的蹲了下去,平视着醉月,看她哭的梨花带雨,还是忍不住心疼,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来想去擦她的眼泪。
“哼…别碰我!”,醉月带着哭音说道,脸往一边偏了偏,“你哥哥都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凭什么给我擦眼泪?”
啧…这熊孩子…还来脾气了?
凌容安故意沉了脸色,铿锵道,“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刚刚…你说男女有别!”
凌容安懵,他说男女有别没错啊,“醉月…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哥哥说的没错…你就得…”
“我不听我不听…”,醉月摇着头,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年前你都没说什么男女有别,怎么才过了一年就跟我说这个,明明就是你的借口,你就是不要我了!”
呼…
凌容安彻底被打败!
这道理确实是说不通啊!
丧气的垂着头,默默的想了会儿,只能柔声开口,“醉月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哥哥就算不要满地的金银财宝,也不可能不要你啊…”
“骗子…”,醉月冷哼。
凌容安头疼,“醉月啊,哥哥没骗你,刚刚是哥哥的错,哥哥给你道歉好不好?”
“好,但是道歉了我也不原谅你!”
听着这傲娇上天的话,凌容安也只能默默受了,然后再接再厉,“那哥哥先道歉咯…对不起,哥哥错了,真的错了!哥哥千不该万不该,反正训你就是不对,跟你讲道理也不对!醉月…原谅哥哥好不好?”
“不好!”,醉月收了哭势,吸了吸鼻子,“你一道歉就原谅你,显得我很没有气势。”
啧…还玩气势呢!在他凌容安面前要气势的真没有几个…
凌容安算是认了,认了这个祖宗,暗暗呼气,万千想法在心中荡了一圈,最后接着道,“醉月不原谅哥哥也是应该的,毕竟做错事儿了就要严惩,要不…醉月啊…你罚哥哥好不好?”
“罚?怎么罚?”,醉月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显得更加委屈。
凌容安看着,又一次抬手抚上醉月的脸,轻轻的擦掉那泪痕,温柔道,“醉月章怎么发就怎么罚,哥哥全听你的!”
这次醉月没有躲开,乖乖让他擦干了泪痕,杏眼看着凌容安一闪一闪的,“那就罚哥哥哄我睡觉吧…”
哄她睡觉?就这么简单?凌容安心头松了几百口气,哄她睡觉有什么难的,从把她捡回来开始哪天不是他哄着的!
一拍大腿,笑着道,“那行…走吧…哥哥送你回你的院子…”
“不…我走不动了!”,醉月又哼,“我就睡这里,和哥哥睡一张床!”
他娘个天啊…凌容安身子如木头一般僵直,这孩子说话过脑子了吗?
还是但现在她还搞不明白什么叫男女之别?
“哥哥…上来…”
他脑子还没运转的时候,醉月已经梭了进去,腾出了床边的一大片位置,只听她接着说道,“我要听哥哥讲故事…这样我就能睡着了!”
凌容安不动…恍如未闻!
“哥哥…你是不愿意给醉月讲故事吗?”,醉月又瘪起了嘴,很是不高兴。
凌容安头疼欲裂啊…疼得话都接不上了!
“就说哥哥是骗子!明明说怎么罚都听醉月的,最后你居然连个故事都不愿意跟我讲!”
这不是讲不讲故事的问题,而是同塌而眠的问题,凌容安自认为正经的,怎么也做不出跟妹妹睡一张床讲故事啊…
但是看着醉月那饱含怨恨的眼神,凌容安只能…只能再次妥协。
不过他没有上榻,而是扒在那里,哄着醉月躺下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开始…讲故事!
讲啊…讲啊…讲啊…醉月还是睁着杏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榻边的凌容安,没有一丝困意。
凌容安完全奔溃了,“醉月…还不困吗?我们闭眼睡觉好不好…”
柔柔的语气,妥妥的诱哄,可醉月脸皮都不动一下,只听她接道,“我困…但我想抱着哥哥睡!”
“醉月啊…”,凌容安已经没有力气了,“你怎么这么磨人呢!”
说着就和衣翻上榻,醉月趁势赶紧抱住了他的一只手臂,像是怕他突然又下去了一样。
凌容安无语了,侧着身子接着讲故事…
这回醉月是真的闭眼睡觉了…凌容安一则“狼来了”的故事还没完,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连睡着了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笑的,很是满足。
凌容安看着她那娇娇睡颜,也不自觉的扯起来嘴角,心情还不错,没有被醉月这一通无理取闹给搅了。
笑着看了许久,偏头瞟见不远处摆着的沙漏,才惊觉时辰已经不早,自己也是累得不行,可自己的床已经被霸占了,只能另外找个地儿休息…
这么想着…也就自然而然的起了身子,可不想醉月还死死的抱着他那只臂膀,试着挣了挣,可醉月抓得实在太紧,动作太大又怕吵醒已经睡着的人儿。
真的是…作孽啊!
凌容安只能深深的吸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激动。看来今天是没法了…
妥协吧…没什么的…
睡…睡吧…
凌容安缓缓的闭上眼睛,因为累极,脑子马上迷糊。
静静的夜…睡着的人的世界里是甜甜的美梦,而睡不着的人,只能抱着酒坛子对月嚎饮。
凌容宁又睡不着了,可能是这几天在柳楼里过得太安逸,闲出了一身精力,看来还是得东奔西跑,找些事儿做。只要累极,天大的事儿压着,也能安然睡过去。
唉…
凌容宁又叹了口气…
清依在院中等了许久也不见她下来,最后自己也飞了上去,看着屋脊上归归整整摆着的四五个空酒坛子,再看看凌容宁手里还晃着一个,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小姐…您别喝了!”,清依走过去夺过了那酒坛子,“酒喝多了伤身子!”
“哪里会伤身子,”,凌容宁不客气的又把酒坛子夺了回来,“梅子酒不醉人!”
凌容宁扫了那排空坛子,喝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意思,脑子还是清醒的,还越喝越没有困意。
真没劲!
“果然啊…喝酒还是得喝烈酒!”,凌容宁叹了口气,“清依…去拿坛窖酒来!”
清依听着,忍不住急了,“小姐…算是奴婢求您了,这酒还是别喝了!”
“不喝酒…那干嘛?我睡不着…”,凌容宁闷闷的回了句。
“小姐…何苦呢?”
“对啊…你这是何苦呢!”,不知何时,卞溪也出现在了屋顶,还是一如往常的随意态度。
凌容宁扫了眼,没接话,准备仰头再倒一口梅子酒…
不过还没进口呢,就被卞溪拦住了,“果酒甘甜不醉人,还越喝越让人沉醉,舍不得放手而迷恋其中,这种东西,不适合这时候喝。”
卞溪悠悠说着,又抬出了一坛酒,“北辽的烈酒,托人从北辽南境的狼御城带的!劲儿大,够爽…要不要试试?”
清依一听,动着身子想把这酒收了,卞溪一闪,还把她推到了一边,就是这当口,凌容宁已经接过了酒坛子仰头倒了一大口!
“啧…确实是烈酒!”,凌容宁被烧得忍不住皱了皱眉…
卞溪一看,笑了,他送的东西肯定是烈的,烈到能让人睡一个好觉…
------题外话------
我觉得这章是写得嘴甜的一次…
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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