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其实我是个怪物,迟家的所有人都是怪物,你一个小姑娘,被我一个怪物看上,不是好事……”迟尽缓缓道,眼底却是覆满了决绝云罗侧首,看着他的指间碾成粉末的子弹一点点飘散在空气中。
“迟尽,跟这个女人透露身世,你不要命了吗?”迟凛想要冲过来,可是却被迟尽蓦然撑起了一道屏障推开。
“这么多年,我一直知道我想要什么,阿狸,我不要占有你了,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我知道你藏了炸药在古堡……我放你去点燃……然后带着离开这里,一直往前……别回头,别想我……”
迟尽附在她的耳边厮磨着,他的怀抱还是有淡淡的烟草味,是她喜欢了一整个青春的味道,可是现在……终于他们都走到了尽头,这短短的一个月,他们已经相处够了,也该放她离开了。
透明的屏障外全是迟凛的暴怒之声,迟尽最后拉着云罗在她耳边落在浅浅的吻,眼底的决绝仿佛要溢出来,他推开了云罗,将她扔向暗卫那边,他回首,看着云罗头也不回地钻出去,欣然一笑。
尔后炸药横飞……到处都爆炸开了,方仿佛一场极致的盛宴。
——
“沉姜姐姐,你在干嘛?”晨染走到宋家的祠堂门口,看着宋沉姜穿着一身黑色的港风裙子独自坐在那处摆弄一款镜子,看起来倒是有些玄乎模样。
“这是悬世境,有些年头了,云罗不知去向那么久了,连我的鬼蜮魔军都没查到她的踪迹,总归这个宝贝应该还有几分办法,我特地去云罗的公寓找来了她的发丝,这次一定要把这个修好了……这世界上就没有我宋沉姜找不到的人。”
宋沉姜十分执着,她念叨着,平日里她才是冷清的那一个,可是自从跟沉允在一起以后,她倒是时常爱笑爱撒娇,人也开朗了许多,这也许就是爱情的滋润吧……
晨染走过来,盯着悬世境看起来,里面很是模糊,恰如此时,云雾破开,只见一个玄衣男子自云雾中踱步而来,倒是个俊逸的男子,眉眼间尽是待客的温润微笑,清酒一看便知他的身份。
不待那女子说话,那男子已然开口:“姑娘便是拢月阁阁主?”其实一切不言而喻。
女子看着他,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被温水沁过心尖,一阵麻麻的舒畅感。不似她曾经认识过的任何人,很特别,很舒服。他不仅温润而且神秘莫测。
肤色很白,一种长期不见光日的病白。她突然来了要探寻这里秘密的好奇心。她倒是想看看,如此死城,他是怎么还在这里当城主的。
“想来阁下便是靈渊城主了!”女子看着他,紫衣被寒风撩起?,在冷雾中猎猎作响,墨发翩然,脸上白凤泛着诱人的荧光,美得不似凡人。靈渊看着她,眸色暗了几分?,隐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然后又释然般地放开。
“正是在下!阁主若是不介意,不妨移尊至在下陋舍再行商讨。”他的眸子很亮,泛着柔和的光彩。女子看着他,竟在一瞬捕捉到一抹银光。那到底是什么?
那女子看起来不怕死,甚至巴不得死,所以根本不怕什么危险不危险。
“城主客气了,叫我妁清吧!”
“那阁主不介意便叫在下靈渊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改口道:“妁清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叫在下……”
“靈渊是吧?我这个人熟络得快,我们赶紧去你府邸吧,赶路得有些饿了。”女子说出这句话又有些后悔了,不过她确确实实在那一刻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样真实。
?????靈渊被她抢了话,有些诧异。这女子倒是有趣,随即勾唇一笑。大大方方地给女子带路。
果不其然,府邸亦是一片死寂,不过倒是有人在这府邸的,他们无声无息地各自做着该做的活,没有表情,眼中也没有一丝神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活死人?
女子看着走在她前面的靈渊,只见那人走路亦是悄无声息,“靈渊?或者,该叫你什么?”直到来了此府邸,才真正应了清酒的猜想。这座城其实就是一座死城。
五年前的居馫城不是这样,那样繁荣,她从苏城嫁到滇京途中便经过了这座城。还在驿站休息了一宿,那时的这里根本不是这样,五年,变数太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果然不是寻常人?,哈哈!此城早在一年前就被封印了。你居然还能在不毁结界的条件下进来,真是有趣!”
只见靈渊转身过来,看着她的样子莫名地可怖,但那俊逸的容颜却是依旧的蛊惑人心。眼中的银色更甚。眸子在变,须臾之间,已是银眸银发,看起来居然更加灼灼不凡。
“活死人?果真是活死人啊!”女子看着他,兴意盎然。
“看来妁清不怕。这倒是让靈渊佩服。”银眸银发的他在这片薄薄的迷雾中风华尽显,温润不再,而是一种放肆的邪魅。
“是生是死,或者活死人都不重要,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易,只要你要救的那个女子是你的挚爱便可。”女子犀利的眼风扫过那些无声无息的下人。又转眼看向放肆地探寻着她的那个男子。满眼的无所谓。
“倒是个豪爽的丫头,希望你真的能救她。不然,你不可能活着走出居馫城。”靈渊威胁道。
女子笑了,她巴不得不能活着走出去。
“带我去见她吧!”
靈渊带着她推开一间石室的门,里面很大,寒气刺骨。中间躺着一具红棺。红棺?红棺聚阴气,招魂招邪。看来有人想要妖化这具尸体。
靈渊带着她走近,只见那女子容貌艳美,额间一朵血莲绽放得妖艳无比。即使死了,也有勾魂摄魄的本事。不是风尘中的艳俗,而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妖艳。不过要宋红韶相提并论,那还是不够格的。
棺中女尸凤冠霞帔,她看向靈渊,他是要娶她的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解,但也不急。她自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瓷瓶里当然是她照师父的教导和那张书卷上的秘术两相结合所酿出的酒。
“此为执引酒,执死人之念,引生人之痴。她会醒来,好好地活下去。但是今后,你们相逢陌路,再也不认识对方,你可愿负此代价救她?”红韶将手中的小瓷瓶递给他,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深沉的神思。直觉告诉她,他会选择相忘于江湖……
“或许,她真的会忘了我,我也会忘了她,但我知道,会有比我更好的人会陪她,陪她到老。这便是我这个活死人唯一的心愿了。”说着,他毫不犹豫,一口饮尽手中的执引酒。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奋不顾身!她惋惜,她悲慨,她亦开心,救了一个人,散了一段姻缘,她便离死更近一步了。
靈渊醉倒在了红棺前,红韶坐下来,双腿盘坐,嘴里念着复杂的南巫蛊咒,只见她双手舞动见带起的雾气都凝成了团团光晕,自指尖弹出,一条似银线的光线注入红棺女尸的眉心,另一条注入靈渊的。
一瞬间……整个时空撼动,逆转乾坤,回到他们的曾经,他们难以忘怀的前尘往事中……
“干嘛呢?入神了?”宋沉姜见晨染死死地盯着悬世镜便一巴掌拍在她圆溜溜的脑袋上,心里一片了然,自然知道他被镜子里的景象勾了去。
“沉姜姐姐,这里面的人是谁,我居然觉得沉姜姐姐跟里面的那个穿古装的女人有几分相似。”晨染不懂,于是问道。
“女人?那么极其有可能是我们宋家的第二任家主宋红韶了,她……倒也是个传奇人物。”宋沉姜道,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的确传奇,传奇到宋家千年基业都被她见证完了,到现在还活着……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倒也真的传奇。
“那有什么好看的,你知道什么是穿越吗?我现在用悬世镜给你看看,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穿越存在。”宋沉姜说着,直接手往悬世镜上面一扫,蓝色的光晕铺展开,果真出现了一幅画面。
安玖玖趴在自家梳妆台上,心里那叫一个叫苦不迭。她不是安玖玖啊!什么琴棋书画安玖玖会,她可不会!
但明日就是安玖玖十四生辰,她怎么也必须露面,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端颐。古代人就是麻烦,不过就是过个生日,偏偏要弄得这样盛大,深怕别人不知道她生日吗?
没错,安玖玖死了!准确地说,真正的安玖玖已经死了。死因不明,而现在活蹦乱跳,担心东担心西的人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絔绡绡,来自21世纪的现代人!
安玖玖,不,是絔绡绡!她不过是和同事们去挖墓嘛!对于这个职业,絔绡绡一直不愿承认,盗墓贼这个职业虽然听起来是于死人打交道,但是絔绡绡却不这样认为,她可是一直在与钱打交道啊!陪葬的那些东西可都是忒值钱的了。有钱拿,什么职业在她心里都升华得神圣了!
当然,她虽然才二十几岁,但对于盗墓,那可是个行家。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与几个“同事”走散后居然发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墓穴,是不是墓她可是一眼就能辨得出。是以,就带着工具十分得意地挖宝去了。
可这墓穴也忒诡异了,不深不大,但却极其阴寒,墓室中间就放着一个极其大的红木棺材,她也不管什么红不红,绿不绿。看着这足以容纳三个人的大红棺材就满眼的金元宝了。
她赶紧打开随身带着的工具箱,好不容易将棺材打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棺材里居然躺着一个大活人,这样密封的棺材,一个人被这样关着一定活不了几天。可那个男子,银发银眸,在阴寒的墓室里说不出的妖魅冷艳,男子灼灼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看得她心里一阵发虚,腿都软了。
当即心中暗骂:妈的,盗了那么多年的墓还就真没见过这样诡异的情况。当然,絔绡绡可是个狠角儿。
她之所以敢从事盗墓行业,那可是有实战经验的,她是不祥之人,母亲是在死后入棺后生下的她,本来村里人都不敢救她,都等着她入土后被憋死。他们也确实这样做了。小村子落后的思想就这样差点使她夭折。
还好有个盗墓贼不知是不是挖坟挖木纳了,居然挖到了她母亲的坟,母亲的坟那样简陋甚至于就是一个小土堆。那盗墓贼发现她后不是吓得逃走,而是笑得诡异无比。然后便抚养了她。
她从小跟着这个现成的师父挖坟掘墓,倒是过了不少好日子。
但偏偏那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她与他一同时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后来便是遇上了一道强光,直接被吸入了棺材,再醒来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方。
絔绡绡感慨了十几天已然想开了,毕竟她在现代也无父无母,来这里捡了这么一大帮亲人也不错。不过她还是致力于要在异世将她的老本行发扬光大。
十四岁的生辰日就这样在絔绡绡的慌慌张张中到来。
那日,红毯铺就十里,家家户户一派喜色。人人都道“安家有女初长成,十里红妆嫁良人。”
絔绡绡就这样躲在轿子里?,早上丫鬟们在她还未睡醒就开始在她脸上涂涂抹抹,一个多时辰才准备好,想来加上这本就美极的容貌更是不得了吧,以至于她都不敢撩开窗帘看外边。
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被那么多人关注过呢!
“小姐,到了!”喜宴尽头的高台是那样耀眼,她恍恍惚惚地下轿。感觉到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才回过神来。
不是因为她一人,还因为那个面容如天神般的男子,他白衣如画,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看着她笑。眉眼弯弯,据说,这个人会是她的夫君……
靈渊站在台阶上注视着那个传闻中倾国倾城的娃娃亲未婚妻。
淡蓝色的水雾般的轻纱在风中微微摇摆,青丝纠缠,额心一只若隐若现的蓝蝶,神秘迷幻。倒是个难得的美人,他勾唇一笑,眸色却是隐讳不明……
絔绡绡十分淑女地向高台走去,长长的水蓝曳尾拖曳委婉,倒是风姿绰约美好。
可惜好景不长,刚行至靈渊身边?对他委婉一笑。便不慎踩着了曳尾,一下子扑倒在地。就……在靈渊面前……
絔绡绡抬眼,见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夫没有一点要扶她的意思。于是直接爬起来一脚踢在了靈渊的小腿上。他们的孽缘就结在这一脚。
“你……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他是你未婚夫啊!”靈渊的书童义愤填膺地站出来,已经气得口齿不清了。
絔绡绡莞尔一笑:“未婚夫吗?那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跌倒在地还袖手旁观的未婚夫不要也罢。”
“不巧,本少倒是觉得安小姐有些意思。这个未婚妻你可要好好当。”靈渊看着她,眸色隐讳。
絔绡绡皱眉不语,哼了一声傲娇地离开。她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了。而这个人倒是有足够的资本自以为是。
淡蓝色的水裙风采依旧。看热闹的人倒是来了兴致,从此,他们的初遇也在话本子里被演绎得传奇而美好。
她的额心有一只若隐若现的蓝蝶,不知由来,却美得摄心……
额心的蓝蝶散出微微的光晕,絔绡绡眉眼凌厉起来,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安玖玖。也不清楚真正的安玖玖面对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
她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多做多错的事她还不屑去做。
“小姐,这边请。”絔绡绡跟着丫鬟到了主桌。面对安父安母她并不熟。也没见过几次。
——
“这不是刚才的那个活死人吗?这个穿越女不就是棺材里面的那个女人?悬世镜想要告诉我什么?”沉姜眼底一片迷糊,玩这个镜子已经玩了一下午了,倒是看了不少话本子一样的故事,可是却总归只有过去,开启不了找人的功能。
就在她蹙眉之际,蓦然被男人伟岸的身子拥入怀里……
男人低沉沙哑的性感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小心地舔舐着她耳根的软肉,呼吸凝重着,一看就是欲求不满……
“嗯啊……嗯……停下啦……有人在呢……”沉姜害羞地往他怀里凑了凑。
于是某魔王眸色一冷。
“……”晨染脚底抹油:卧槽,单身狗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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