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学习

    
    ————这是时间线拉回以前的分割线————
    脱离身体之后，赵子言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飘”在姜慧身边。
    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看不到他, 他也接触不了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或者东西。
    大概可以比喻成, 赵子言是池里的鱼，而这个世界是天上的月, 月亮并不知道在某个地方的一湾清水中有了自己的倒影，而游鱼则在倒影之中转悠几圈了又触之不得。
    所以，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 赵子言都是飘在附近了, 看姜慧从学着走路说话到蹦跳着上幼儿园，看姜父姜母考量过后了在附近找到工作，看姜乔一路几乎是以极其普通的成绩上了学校并按部就班地学习。
    姜慧蹦蹦跳跳却有点内向，喜欢待在某个地方了自己和一两个小伙伴玩耍, 不爱成为人群助兴，并且，在此基础上, 她很害怕站在众人面前表演或者演讲, 因此, 她有几门课程的成绩一直是将将及格了而已, 不止算不上优秀，甚至是比大多数人还要低一些。
    姜父姜母在偶尔手忙脚乱之后，很快就将照顾孩子这件事重新编整进计划, 并对之前的生活规划作出一定的调整。之后, 在此基础上, 他们搜集了一些资料并且对着姜乔和姜慧问了一些话, 做了一些心理辅导，又在家庭附近找了给姜乔初等院校并给姜慧找了托管所，最后，在对姜慧作出一天三小时以上的相处时间的保证之后，他们按照时间要求在附近找了工作，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了越来越能在孩子和工作之间找到一个自觉和谐的平衡点。
    姜乔从平复心情之后，几乎每周都会去医院，刚开始，赵子言以为她只是检查身体而已，但是后来他才发现，姜乔每次去医院后都会在全面检查了之后拿着检查报告了与医生聊天，询问自己身体是否真的全面健康，而那些可能存在的病症又是否会对她的精神情况造成什么影响，之后，她则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做着几乎每个小孩都会做的事，力求让自己永远有着同路人。
    ——这种完全旁观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姜慧九岁那年。
    转机最开始的那天，赵子言一如以前地绕在姜慧身边，看她在学校的组织下一步步靠近检查仪器。
    姜慧站在人群里排队，捏着一张“纸”在勾画着什么，旁边的同学有说笑的，也有同样写写画画的。
    一切像是最普通的样子。
    之后人群里有骚动从不远处传来，有机器人滚着轮子到事故现场做了什么。
    姜慧在发现事情之后就往远处退了很远，于是，跟着她的赵子言也没看到近况，只能从后来别人的只言片语里知道，那天有个人玩着玩着就突然晕倒了，因为什么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很严重，毕竟从那之后的学校里，再也没出现那个人，而周围也没有他的任何其他消息。
    之后，周围的讨论和喧嚣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姜慧照旧上学，只是会在那之后会偶尔害怕又惊叹一下。
    ——赵子言后来才知道，姜慧在这段时间里会这样：在偶尔想起来那个校友的时候，她会想到，如果身边有谁突然病了，怎么办？又或者，自己突然生病了，那又怎么办？甚至于，她还会想到，如果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消息，就像现在没有人知道那个同学的消息，自己又会怎么想？
    ——被很多人注目确实很让人害怕，但是如果这个世上没人知晓自己的消息，那也很让人害怕。
    于是，姜慧的精神状况每日愈下。有时候笑着笑着就笑容逐渐消失，有时候正吃得开心却心情低落起来。
    姜父姜母都知道体检的那天有个小朋友不在了，因此，他们也在那之后配合了学校给姜慧做了心理辅导，但是即使如此，过了一周之后，姜慧也还是会一会高兴一会难过。
    姜慧的精神状况很差，并且她并不是很乐意说自己难过的缘故，所以，周围的人也不是太能对症下药。
    有一次，赵子言在姜慧睡了之后听到姜父姜母在不远处交谈，那段对话归纳起来，大概就可以简略说成——
    那天的事情确实很不好，可是离得那么远，姜慧又不认识那位同学，那么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吧？
    与己无关，又没亲眼所见，理论是确实应该影响不大的。
    可是之后的一周里，姜慧又心情低落着过了这几天，并且情况越来越严重。
    于是，姜父姜母带着姜慧第三次去看医生了，而也是在这时候，姜乔才在打探无果之后确认了姜慧的心理状况和这样的原因。
    姜乔跟着父母和姜慧一起去了医院。到那之后，姜乔等在外面，喝着机器人送来的饮品，又坐在外面了看看周围，直到姜慧出来。
    医生说了什么，姜乔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她在被姜父姜母拉过去之后，脸色似乎很不好。
    之后的几天，姜父姜母也没再提医院之类的事，只是拿着日程表了说什么时候出去玩玩，姜慧乖巧点头了回房，之后又被姜乔拉着了问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去，如果不想去就不要去。
    姜慧点着头了说没有，之后反应过来了歉笑一下，又摇头说：“没有。”
    于是姜乔也不勉强，只是在那之后，在旅游的时候拉着姜慧在旅游点玩了好多吃了好多，让她对着恐怖区的投影和塑像了惊疑好奇，让她跟着一起从投影里的天际星空坠落日暮海边，再一下落入地下深洞了，享受从虚幻到现世再到无边黑暗，又或者拉着她从万米高空往下俯瞰尽览晴阳万景……
    那些天里，姜慧几乎没有时间想任何事物，直到一天晚上，她在回房间的时候掉了张纸。那张纸飘飘飘扬扬进了一个缝隙，而姜慧则在追过去的时候偶尔看到了一株枯萎的藤蔓缠在老旧的机器人身上。
    纸斜斜落在藤蔓中间，机器人被几包杂物堆在黑暗里。
    姜慧慢慢把机器人从那堆东西里收拾出来，之后木木地站在一边。
    机器人头顶藤蔓了蹲在墙角，身上的颜色斑驳而杂乱，看起来就是陈旧而腐朽的样子。
    姜慧愣愣地看了好久，之后才“呀”了一声又往后退了两步。
    随即，机器人伸了轮子和显示屏，只是，轮子卡在一半，而显示屏又是亮了两下，又闪了几次，之后终于彻底熄灭。
    姜慧站在原地看了这整个过程，沉默，直到被后来的姜乔拉了一把才出声并动作。
    接着，姜慧把原应回收却不知道为何没有被收走的机器人抱了回去，并在那之后独自打理了好久。
    这机器人很陈旧，它头顶的藤蔓也几乎是死透了的样子，一切都很棘手。直到天将明，姜慧才勉强把机器人整理出了一个整洁的样子，又将藤蔓的枯枝去掉了只留下一截短短的茎光秃秃地从土里冒一点出来。
    姜慧办搂着机器人在床边睡过去。
    太阳高照的时候姜母过来，在发现情况之后把机器人挪到了附近的柜子上，又把姜慧拖到了床上。
    姜慧迷迷糊糊地问：“……机器人呢？”
    姜母指了指柜子，姜慧就在确认之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姜慧将机器人送去修理，并且一直杵在附近了直到晚上。
    晚上灯火通明，姜慧抱着机器人跟在家人身边，又在回到房间之后对着机器人说了很多话——
    说自己在校友去世那段世界的所有胡思乱想，说自己在什么时候都疯狂地害怕，说自己在看到机器人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死亡——当然，也可能是在看到藤蔓的时候突然想到死亡——又在今天修理好了机器人并且确认藤蔓还没死全之后突然放松了一点点。
    她说：“害怕自己也突然生病，害怕自己也不被别人知道消息，所以我一直惶恐，对着那些不知道哪里的事情害怕，所以，当我看到你的时候，看到你这样一个‘不被别人知道’的东西的时候，我就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她抱紧机器人了说，“之后，我整理好了你，让你斑驳的身体变得整洁，身上的污渍重新消失，连头顶的植株也有了生的可能……就像是救了一个生命一样。”
    “我好像救了一个可能死在某个地方的自己，而在这之后，我就又活了过来。”
    说了这些话之后，姜慧笑了几下放下机器人去洗漱，而赵子言则是因为她的移动了看着微开的房门和那旁边的姜乔。姜乔沉默地从门口慢慢蹲下，抱着自己的头了，将面目埋在臂弯里一点看不见。
    之后姜慧洗漱完毕回了卧室，而姜乔则在那一声开门声之后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门口离开并带好了门。
    在那之后，赵子言眼看着姜乔出去就追了两步。穿墙之后，他看到姜乔没有回房间，而是朝着出去的大门走着。
    再之后，因为姜慧本人的移动，赵子言就回了房间。
    他慢慢地往房间里飘，之后又站在床边了看看机器人，再看看搂着机器人了闭眼努力沉睡的姜慧。
    一声叹息就这么从他的口里发出来。
    而在这声之后，姜乔突然就睁眼了往四周查看。
    她从床上爬起来了看了看四周，一切毫无异样。
    之后，姜慧抱着机器人了说：“我还没跟爸爸妈妈说我整理好机器人了呢~”说完就大步往门口跑，又一下带着赵子言从床底奔出来了飘着去了姜父姜母的房间。
    一口气被悬在半胸中的时候，赵子言在看到姜父姜母对于他的存在并没有任何察觉之后瞬间放松，又在姜慧回头的时候，急急忙忙就找了个东西挡着。
    鸡飞狗跳之后，姜慧带着姜父姜母去了房间，检查了周围并无异样，又在查看了监控之后确认只是自己多心了，就抱着机器人了，还是在惊恐之下赖在了姜乔的房间了。
    而赵子言则是在确认了姜乔能察觉到他之后就尽量用各种东西遮着自己，并在姜乔回来之后在不惊扰姜慧的情况下小心试探了一次，并由此确认只有姜慧才能发现自己。
    于是，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赵子言都极其小心地避着姜慧了跟在附近，直到半个月后，姜慧临回去的时候买了一只智能手环。
    那只智能手环在刚被交到姜慧手上的时候就摔在了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里面的数据也出了一点问题。
    只是，当时是姜慧摔了别人商场的东西，而姜慧又在摔了之后那么紧张地捏着手环了不松手，于是姜父姜母就在试了一下手环后买了它，又在背地里悄悄地买了另一个相同的完全无损的手环。
    姜慧捏着出了点问题的手环回去，并在没在手环里发现ai之后疑惑地去重启了几次，又清空了数据，之后就在戴上模拟器地时候看到了一点衣角。
    “ai？”
    “ai”赵子言从书桌地下钻出来，摸了摸鼻子就脑袋空空地说：“日安，我的公主殿下~今天的您依然是如天使般美丽动人，请允许我向您献出诚挚的一吻，然后再履行我对您此生不变的承诺~”
    说完，赵子言就看到愣了一两秒的姜慧之后内心瞬间闪过无数想法。
    那些想法太过斑杂，但是总而言之就可以简略缩短成一句话——
    “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不用记住……真的……”
    这个时候，信口胡诌其他的随便什么都比“王子殿下”当初的那套说辞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