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不灭

    
    第七章   坠入凡界
    “哇！”一口黑血喷出，心中的那股郁结感总算是好些了，若是不吐出来，林涛觉得自己会被憋死。吐出黑血后，林涛好受多了，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一座破败的屋子里，身下垫着一些干草，整座屋子都有一股难闻的霉味，夕阳余晖映射进来，更显破败。
    这是哪里？林涛第一反应是自己在做梦。可是身上的疼痛又在提醒他，这不是梦境。
    “我记得，当时和李明轩大战，和他对上赌命的一招，被能量波及，再然后……再然后是什么？”林涛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算了，赶紧恢复伤势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想不起来，以林涛的性子干脆不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复原，于是闭目开始运功修复伤势。
    刚刚才闭眼疗伤的林涛，猛的睁开双眼，惊骇的发现，自己一身修为全没有了。不仅修为化作泡影，连身体都出了问题。
    “筋脉尽碎，肉身也是布满裂痕，最主要的是我气海之内混沌不堪。”林涛也算是沉得住气，发现自身修为尽毁除了刚开始的惊骇莫名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难道是因为暗极邪光诀？”
    “暗极邪光诀与天荒不灭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修行功体，甚至相冲，强行施展是有可能导致这种情况的。”
    正当林涛聚精会神分析原因之时，破屋那摇摇欲坠的门被人推开了。
    “谁？”林涛思绪瞬间回神，警惕的盯着门外，现在的他连多抬起一点头都很困难，若是对方心怀不轨，那他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我我我！”欢喜又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个衣衫破烂，骨瘦如柴的老者站在门外，冲着林涛一笑，“当然是我这个老乞丐啊。”
    老乞丐一蹦一跳来到林涛身边，捏了捏林涛的脸颊，顿时脸上一团黑印。“你醒了吗？”
    “不知道您是？”林涛见乞丐对他没有恶意，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便想问问。
    “我是老乞丐啊。”乞丐笑眯眯的道，“你睡了大概四五天了，我在那边的树林里发现你的。”
    原来是眼前这位老者救了自己，林涛本想起身，却想起自己根本动不了。“原来是恩人，小子身体不便，不能起身答谢，还望见谅。”
    “见谅见谅很见谅。”乞丐欢喜道，“你等着，我刚刚在路上捡到一只猫，我给你炖上，补补身体。”
    “如此，小子便谢过恩人了。”
    老乞丐笑眯眯的走了出去。
    望着老乞丐的背影，林涛发现这老者虽然邋遢，也有点疯癫，但是人却是好人。
    在门外鼓捣了一会儿的老乞丐笑眯眯的拎着一只小猫进来了，小猫两只尾巴笔直翘起，好似在用尽力气挣脱一般，奈何被捆的太紧，根本就挣脱不了。
    “你看，就是这只猫，我给你炖上。”老乞丐将小猫往林涛眼前一递。
    “财财！”林涛顿时睁大了双眼，在心里大叫一声，由于太激动，引的伤势复发，疼的倒吸凉气。
    小猫见到林涛，眼里泪光闪闪，看着就要夺眶而出了。
    “恩人，手下留情啊！”林涛急忙阻止准备挥刀的老乞丐。
    “怎么了？”老乞丐疑惑不解。
    林涛尴尬地笑笑，“您手上的这只小猫，是我养的。”
    “嗯？”老乞丐抓了抓凌乱不堪的头发，“你的？”
    “嗯。”
    老乞丐闻言，放下手中的柴刀，掰着手指自语，“我救了你，我们是自己人，你的猫……那也是自己人。”言罢，解开了小猫身上的绳子，“自己人不能吃自己人。”
    小猫一脱困，立马扑到林涛身上，将小脑袋埋在其胸口，林涛感觉自己胸前衣襟一片湿润。轻轻对小猫道，“没事了，没事了。”
    “没得吃了，算啦算啦，饿一晚，明天我给你们找吃的。”老乞丐说完，便自顾自地找了另外一处干草躺了上去，一小会儿便打起了呼噜。
    是夜，林涛从小猫口中得知了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
    “你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玉明境了？”林涛看着屋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昏迷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不知道红玉他们怎么样了，冬凛他不清楚，不过红玉肯定是担心的要死，而且现在手镯之中也感应不到了云将军，怕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他也不在身边了，幸好云将军只是一道真元魂魄而已，倒也不用过多担心。
    “不仅不是玉明境，而且我们根本都不在天荒三十六圣境中。”小猫蹲在林涛耳边，说着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我醒来之后，到处找你，发现这里也是一个修行者的世界，可是修者修为很低。”
    “那我们在哪里？”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多半在凡界。”小猫沮丧的趴在了林涛耳边。“因为这里灵气太低，修者等级是从筑基、凝气、融海、结丹、化神、通玄、大成来区分的，你说说这里不是凡界还能是哪里？”
    林涛皱了皱眉，“你这消息可靠吗？”
    小猫闻言，突然趴在林涛胸口，眼泪直流地盯着林涛，委屈巴巴道：“我来到这里发现修为被压制了，我除了到处找你，就是弄清这里的情况，一次误入一个小的修行宗门，翻阅了他们的经典，才知道的。”
    “也是从那些书籍上，我找到了现在对应的修为，居然……居然……居然被压制到他们的融海期了，哇哇哇……”小猫终是忍不住委屈，哭了出来。“他们发现了我，喊我妖孽，一群人追杀我，我被其中一个结丹后期的老家伙打伤，好不容易才逃掉，结果被这老疯子给抓住了。”
    林涛听着小猫的委屈，思绪却在想着别的事情，修为没了固然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可他又不是已经死了。他本就不是一个服输之人，修为没了，不能再修炼回来？哪怕这里是凡界，只要一步一步修炼，重回上界也并非难事，只要还活着，他就不信自己会倒在这里！
    “琉璃。”
    林涛一般都叫她财财，只有在说重要的事情时，才会叫她本名。感觉林涛貌似有什么重要决定一般，小猫立时回应，“在。”
    “你的修为虽然被压制了，可是天赋神通应该还在吧？”林涛询问道。
    琉璃微微闭眼感受了一般，然后狠狠点头，“还在呢。”
    “那好，”林涛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修为没了，可以再修炼回来，现在最主要的是尽快恢复伤势，我想你能不能用你的天赋帮我寻找一些能修复肉身和筋脉的天材地宝？”
    琉璃挥了挥小爪子，一脸自信的道，“没问题！”
    刚刚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愣神，又低下头，搓了搓小爪子，“可是，我对凡界的东西不太熟悉……”
    林涛刚想说没事，突然一道人影站在了他身旁，借着月光，林涛看清来人竟然是老乞丐。
    老乞丐还是和傍晚初见时一样，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可是林涛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又一时说不出来。
    “千里外，药宗，续筋丹和生肌膏，能治。”说完依然站在那里，“我可以帮你。”
    林涛和琉璃揉了揉眼睛，这是老乞丐啊，怎么不那么疯癫了？言语间隐隐透出一丝傲气，如果不是之前见过老乞丐的模样，怕是跟林涛说这是别人，他一点不怀疑。
    “恩人，您怎么……”林涛想问，您怎么感觉换了一个人一样。
    似乎看出了林涛的疑惑，老乞丐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修行走火入魔，白日疯疯癫癫，晚上才能恢复神智。”
    林涛知道有些人修行出了岔子，确实会出现一些奇怪诡异的症状，不过，就算眼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林涛也不太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帮自己，这个世界可没有施恩不图报的人。
    “恩人说要帮我，不知道恩人想小子怎么回报？”
    老乞丐听林涛一说，老脸有点不太自然，“这个……药宗有一丹药，名为宁神散，此药能解我这走火入魔的情况，我来这里也有一个来月，每次想晚上潜入药宗都不太顺利，所以……与其说是帮你，不如说是我们互相帮忙。”
    “月余时间，恩人怎么会没得手？难道药宗高手众多，戒备森严？”林涛自然不信老乞丐所说，若是早就知道药宗有丹药能助自己，老乞丐一个多月都没一次成功？
    “这个也不是，药宗只是一般的三流宗派，我恢复神智的情况下，要进去不难，只是……”老乞丐脸上隐隐有着一丝忧虑，“近来我夜晚能恢复神智的时间越来越短，不足两个时辰，所以一直都没能得手。”
    原来如此，老乞丐毕竟也救了自己，林涛不是不知恩图报之人，既然大家有共同的目的，且听老乞丐话中的意思，他不惧药宗，想来也是一强者，只是自己不能动弹，怎么帮助老乞丐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乞丐话锋一转，“我能让你暂时活动自如，并且达到筑基前期。”
    林涛眼睛一亮，“恩人说我可以再次修炼？”
    “嗯，你昏睡的这几天，晚上我都有出来看过，你之前应该也是修行之人，只是筋脉损毁，肉身受损严重，导致修为尽毁。”老乞丐摸了摸怀里，掏出一本有些破损的小书，“此书乃是我修行的一门绝技，名为《三极手》，是我早年机缘巧合得到的，此功虽不能助你复原，却有另一番神奇功效，你看过之后自当明白。”说完，老乞丐眼神开始有点涣散，“时辰又要到了，你先修炼着，如果有不懂的，等我下次出来，我给你讲解。”
    “恩人，小子无以回报，等小子学会三极手，定助恩人得到良药，以解恩人之苦。”
    老乞丐点了点头，软软地倒在地上，继续打着呼噜，好像刚才自己一直在睡觉，并未起来过。
    林涛看着身旁的小书，“琉璃，帮我。”
    琉璃闻言，舌头舔了舔爪子上粉粉的肉垫，轻轻翻开第一页，然后叼起来递给林涛看。林涛刚要细看，结果……琉璃吐了……
    “好臭啊……”琉璃小眉头一皱，瞟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老乞丐，显然是告诉林涛，这书因为是老乞丐怀里拿出来的，上面真的好臭。
    “这……”林涛有些为难，他知道琉璃是个小姑娘，小姑娘都是很爱干净的。“你不能化形吗？”
    “不能，修为被压制的太低了，完全不能化形。”琉璃擦了擦嘴，看见林涛一脸为难，咬了咬牙，“没事，我好多了，我们继续吧。”说完又叼了起来。
    林涛在心里苦笑，不知道琉璃能坚持多久，抓紧时间看吧。
    看了有小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完了，期间琉璃吐了三次。
    “这三极手虽是凡界神通，却也有独到之处，没想到这凡界也有能人，竟能悟出此神通。”看完三极手的林涛，总算明白老乞丐所说能暂时让他活动自如甚至达到筑基前期修为是什么意思了。
    “难得这三极手神通只要求悟性，不要求修为，正是符合我现在的状态。”回忆着书中所讲，林涛立马闭眼开始参悟书中神通。
    而琉璃，则是跑到一边，继续呕吐，这书实在是太臭了，恨恨地盯了老乞丐一眼，“要不是本小姐修为被压制，我肯定把你暴打一顿，扔进水里让你好好洗洗！呕……”
    “所谓三极，天地万物有二极，大到日月交替，小到花开花谢，一阴一阳，一生一灭，万物定理，而吾所创，则是除此二极之外，尚有第三极，不能言说唯有自悟。三极就在阴阳生灭中，掌握三极者，可短暂操控阴阳，反转生死，吾之悟性有限，不能参透三极，然吾能感知，若是参透，翻手间阴阳倒转，威能神鬼莫测。”林涛回忆着书中前面所载的创造这神通之人的一些感悟。
    “第三极……不在阴阳中，又在阴阳中……非阴非阳……亦阴亦阳……”
    “不在生灭间……又在生灭间……非生非灭……亦生亦灭……”
    就这么，一直到清晨，林涛参悟了一夜，缓缓睁开眼，“原来如此……三极手……”缓缓吐了一口气，“何止能助我达到筑基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