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远走天边

    
    一日，杨广正在担水，伍长喊道；“杨英，打完水去一下李老头李铁匠哪里把我的刀取来，这都几天了，还没好，这个李老头。。。”杨广赶紧答应了一声，放下水桶就去了。
    到了村中，这是夏州边境的一个小村庄，当时边境连年战乱，因而普遍人口不多，杨广向人打听了铁匠的住处 便快步走了去，一进铁匠家见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杨广喊道：“有人在家吗？李铁匠，李铁匠在家吗？”喊了两遍无人应，于是他想肯定出去了待会再来吧，正当他退出去的时候来人了，是一个姑娘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服走了进来，见了他，姑娘看了他一眼，问道；“干什么的？”他赶紧说：“是来取刀的。”他回答得很快，明显有点紧张，他怕姑娘把它当成偷东西的，那姑娘听说是取刀的，把盆放在地下，然后一边晒衣服一边说道：“我爹去西磨老叔家喝酒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的刀放在他的房中，我没有钥匙，你过一会再来吧。”他听后忙说：“好的好的。”然后转身就走，这时姑娘突然喊道：“听说你是从京城大郡地方来的？”杨广停住脚步，不知怎么的当他一听到这样的问话心中那种紧张一下子没有了，于是他转过身来平静的的说到：“是啊。”他知道姑娘接下来要问的是什么，因为不止一个健妇问过他了，他们问的是京城女人用的搽脸粉，要问别的也许他没有经验，但对这个他是很有研究的，当初，是他第一次用珍珠，蜂蜜来敷在碧萼到脸上，因而每当他看到碧萼时都见她容光焕发脸上隐隐透出晶莹之色，这是他当初隐隐自得的。果然不出他所料，姑娘随后就说到；“你有搽白粉吗？”他一听心中暗笑，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什么擦白粉？”那姑娘道：”就是，就是女人脸上擦得，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给你说了你也不懂。“杨广见到说的颠三倒四的，心中更乐了，不知怎么的，他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姑娘，不算漂亮，穿着和其他北方女人一样的装束，有点像那种朴素的美，他心中说，中平吧，但是他愿意和这姑娘讲上几句话，甚至是逗她，于是他接口道：”你自己都没有跟我说什么是擦脸粉，还说我笨。“说着也不知那来的一股勇气竟然走到姑娘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衣服晾晒了起来，他很为自己的行为大胆感到惊奇，因为自从到了军中尤其是听过见过一番事迹之后他便一直小心翼翼的，用他的话说是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也有时问自己怕什么呢？父亲在朝中位高权重而自己却在这儿喝风沙更甚的还要小心翼翼，真是，但是就是怕，怕像以前的那个一样突然没命了，怕中夜被人害了，总之就是怕。
    也不知怎么的手中的衣服他怎么抖都抖不开，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姑娘一下子咯咯笑了，声音像银铃般清脆。他一回头见她发笑殷红脸庞一下子看呆了，姑娘发现他在看自己，便不笑了，见他一直看，娇羞中带着一丝恼怒，说道：”看什么看，傻样？“杨广装作眼中进了沙子揉着眼睛道：”见两只小虫子打架，看住了。“姑娘上前夺过衣服一抖便抖开了，晾在绳上，回头道：”你就蒙人吧。“正在这时，哑仆远远地跑了过来，手比脚画的咿呀了一番，姑娘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一副茫然的样子，他却看懂了，是伍长找他于是他无声地一笑随着哑仆走了。
    见了伍长，说刀还没有好，自己和李老头聊了一会，让他赶快把刀修好。伍长骂骂咧咧了一阵走了。
    他坐在哪儿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姑娘。他府中有好多的丫鬟，几乎上都能比那个姑娘漂亮，但是自己就是想，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走后，姑娘有一股淡淡的忧思，对这个正人君子她早就知道，而且也远远的见过几面，但是他不是自己心中的影像，她在心中没有把他当成做男人，因为在她认为，男人应该孔武有力，应该高大威猛，而他只是个小白脸。他也听过村中大婶谈论这个小白脸，说他什么嫩什么出水，然后就是那话儿这类的，姑娘听不下去了，红着脸走开了。
    姑娘不是没有意中人，也就是在小白脸杨英营中的哨长，叫赵大淳，姑娘只暗暗的喜欢他，但姑娘也知道，赵大淳已经有妻儿了，每当想到此，姑娘就暗暗发愁，但也无办法。姑娘的心事没有对任何人讲过，但是不久杨广却看出来了，这倒不是他有多神，而只是关注，不过是比平常多关注几眼罢了，刚开始吧，他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觉得人家的事和自己不相干，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再看到哨长时就有点别扭了，至于别扭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哨长人不错，很豪爽，待他还是一样，哨长赵大淳待他越是如此，他自己越是别扭。他也看出来了，赵大淳一点也不知道姑娘喜欢他，每次姑娘送兵器来，他见了也只是远远地打个招呼就走开了，但是身后的眼光会一直追随直到消失。
    随后不久，杨广知道了姑娘叫李玲玲，这是他偷听到的，因为他不敢向别人打听，他活得很累，主要是心累，但是只要一走近这位姑娘心中就像如沐春风一样。他的所有的欢快的本性都一下子展现出来了。所以他总是借故去李铁匠家，李老头也很欢迎他，因为一方面杨广从不空手去，另一方面老李头喜欢听楚霸王的故事，别人讲不来。另外，他发现姑娘也喜欢听楚霸王的故事，尤其是听到虞姬的时候，那一双大眼睛明亮着忽闪着，他看了心中怦怦的，脑中就一刹那空白。回去之后，他暗问自己是怎么了同时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在府中时那么多的女的都没有这样，他想不明白便放下了。
    在和杨英的接触中姑娘有一个新的发现，那就是好像杨英什么都知道似得，而且说话十分又趣，杨英不止一次的说自己漂亮，她知道也就是说自己好看，一想到此就忍不住就咯咯笑了起来。连姑娘自己也不知道在她心中那个赵大淳的影子正在模糊，而另一个杨英却渐渐明朗起来了，慢慢的姑娘一颗芳心可可就放在了他身上。
    一天夜里漫天的星斗，宿营地吵吵的他们又在赌钱了他睡不着便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去哪里，总之是信步走着，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亲，想起了碧儿，他不知自己在这儿还要呆多久，他想回去。想起了在这儿的日子，枯燥无味又让人心烦同时又知道了许多，比如在那个村子里一户人家辛辛苦苦干一年才能挣五两银子，而自己一次赏给歌女的就几十两，他明白了人与人的不同，也明白了人世的艰辛，他想大哥永远不会明白如此的，抬头望了望北斗星，又想起了李玲玲，他不由得嘲笑自己，他知道若是让以前的旧同僚及大哥知道自己在此女面前的作为定会笑死的，他们都是美人的芳心，而自己，叹，因而他对自己说，决不能与之发生什么就此停住吧，不再逗了。
    已而第二天，他去挑水时碰上李姑娘在洗菜，李姑娘大声的给他打招呼，他听得出来，那声音是欢快的，他只是平静的道了一声早便回去了，姑娘诧异他的变化，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可能这次心情不好吧，可能又被伍长骂了？那个可恨的死胖子。但之后姑娘发现了，杨英对自己总是淡淡的，姑娘开始焦虑了，他为什么会如此？女孩想不明白，干任何事都无心，姑娘开始憔悴了，李老头看在心里，也很着急，但他也知道这是无法勉强的，同时他也不想女儿和杨英在一起，因为他知道杨英迟早是要走的，而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想时候长了会冲散的。但是说来很怪两个人都往河边跑就为了打声招呼？李老头想不通了，其实他不知道，两人都是为了安心，只要每天一看见对方心内就平静了下来，不然一天都会无措的。其实连杨广自己都不知道，情愫在他心内已经开始生长，尽管他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