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流民比月前已经多很多,那种饥饿的眼神让徐兰不寒而悚,许是看着武师配着剑,也不敢怎么样。
徐兰到了西京便连夜见了掌柜,这人姓楚,单名渭。早年中过秀才,后来家里实在是穷得开不了锅,便放弃了科举,家中兄妹三人,他是大哥。现在已经有二十五岁了,已经娶妻生子。之前和妻子一起开着一家早餐店,不过赚不了几个银子,而且家里老母亲的身体又不好,妻子又要伺候母亲,又要带娃有些顾不过来。和林府里的一个掌柜是亲戚,是府的掌柜推荐给林如松的。
徐兰看他说话做事周全大方,问话也能答出个一二三来,又没有读书人的酸腐气,便已有了些好感,只是他以前没有管过这样的铺子,虽然自己开过铺子,但毕竟不是同一行。让赵管事带他一段时间也是可以上岗的,再说又是秀才,本就会算帐记数,做她这个胭脂铺的掌柜也是够了。
再说有林如松的这层关系在,也是等于上了一层保险。
徐兰便将她的想法先说了,让他跟着赵管事实习一段时间再正式上岗,徐兰想着西京毕竟有些远,而且要让他想办法将整个铺子盘活,必是要给出一些诱饵才行。同他讲了契约月例的规矩,月例定得并不高,但是同他定了一个抽成的数,每月的盈余里给他一层,赚得多分得多。这楚渭听了也觉得这做法很有奔头,更是精神拦擞起来。
徐兰便和他讲好了,第二日便让让赵管事过来带着开始了培训实习,待实习一过便正式定下契约。
林如松得到徐兰过来的消息,晚上便过来找了徐兰。
徐兰正客堂边吃着晚饭,林如松在徐兰的旁边坐了下来,顺子便添了一副碗筷。
“怎么样,这个楚渭还行吗?我也是听府里掌柜说他人还灵活,做事也还周全,便给你推荐了,行不行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好些。”林如松还是想徐兰用得趁手才行。
“嗯,挺好的,虽然经验有所欠缺,人也年轻。不过我看他确实还不错,我让铺子里的老人带一下他,相信他能够胜任的。”徐兰一边吃一边道。
晚上到了便先见了掌柜,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徐兰便大口的一边吃一边说
林如松见了便有些心疼。
给他添了许多的菜。
“你这跑来跑去也挺辛苦的,不然就住西京么好了呀,我给你介绍一些来钱快的活。怎么样?”
徐兰听他这样说,便有些财迷的抬起头来大为感兴趣的表情。
林如松见了便哈哈大笑起来,他虽然不管着家里的俗务,但是那个林杰英就是知府的儿子,还有那李菁家里又有当铺,又有银号,又与自己交好,弄点子什么工事做做或者跟在人家屁股后做几单难道还难吗?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财神摆着吗?找林杰英弄点工事做做,还不难。”林如松风清云淡地道。
哦,原来是政府工程啊,徐兰心道。凭林侯府的名号自然是能吞得下来,但是这林杰英徐兰不想靠太近,而且这政府工程的水太深了,虽然抱着林侯府的大腿是能做,不过这钱却赚得并不安心,以自己家和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是不要趟这混水的好。
安安心心的赚着自己的小钱吧,心里踏实一些。以后若是靠着林如松了,怕是怎么也理不清这关系了。
“别,这多大本事的人就赚多少钱,你可别拔苗助长啊。”徐兰道。
“再说现在这样挺好,做事总是要慢慢来吗。你说,是吧?”徐兰补充道。
林如松也不勉强,家里现在也并不喜欢他做这些事情。但是如果徐松高兴的话,他也不建议去争一争。
“最近这城门外的流民渐渐多起来,林兄可知道为什么?”徐兰想听听林如松是不是知道更多的消息。
“听说hn闹旱灾,赋税照收,农民才会弃田而逃。”
“那为什么朝庭不免赋税,或者也可以开仓赈灾啊?”
“现在的朝庭被严相掌握,皇帝又偏听偏信,一年上不了几天朝,或许现在还不知道下面的情形呢,这严相,哼,只顾着收钱,哪会管别人的死活。”林如松有些恨恨道。
听林如松这么说,看来这严相是个奸臣了,而且还是个贪官,这个皇帝也是个昏君的。
“皇帝再怎么昏庸,也总有人会站出来说话的吧?”徐兰道。
林如松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孝宗皇帝聪明绝顶,不过是被小人蒙敝罢了,这严相在朝堂上拉帮结派,排除异已,基本上和他唱反调的人都已经被贬或流发了。怕是没有人再敢站出来了。”
“那县府不能开仓赈灾吗?”徐兰想了想又d县府开仓必须要有批准文书才行。没有文书不能私自开仓,不然这罪名就大了。”林如松道。
“那岂不是没办法了?”
林如松听了徐兰的问题,夹了一夹子菜给她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这朝堂之上的事情我们就是有办法也是使不上劲!再说了,这么多做官的会操心的事,你还是少操点心吧。”
林如松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却沉默了下来,想着这官府不管,难道还能自己去买粮赈灾不成,就算是家里愿意,也不过只能是救一时而已。
若是有一人能站出来说话,在皇上面前也能说上话的。
自己能想到的,难道林知府想不到?巡抚大人想不到?
徐兰吃饱放下了筷子,看林如松还在想着事情。
“其实我来的时候,清华寺里的僧人已经在县城外搭棚施粥。”徐兰道。
林如松听了,“对呀!”了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道:“清华寺的方丈应该可以说得上话。”
徐兰有些不解。
“当年清华寺的方丈助先帝起义,有从龙之功,相传先皇赐有丹书铁券。虽然清华寺从未对外承认过,不过这传言还是颇为可信的。”林如松情绪有些激动。
徐兰恍然大悟,这方丈算是一位在野人员,没有派别之争,又是功臣,自然说话份量也不一样,若是方丈出面,也许可以解决。
“那找方丈去说一下。”徐兰急忙道。
林如松想了一下,父亲让他谨慎小心,千万不要搅进朝堂之事里面,这事算不算呢?
“这样,容我再想想,明天早上我再来和你说话。”林如松说着便匆匆走了。
徐兰有些奇怪,林如松就这样走了?或者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不管林如松明天想得怎么样,徐兰都决定去清华寺先找秉德去商量这件事情。
徐兰晚上躺在床上还想着上了清华寺不知道方丈会不会出手向皇上上书?
或者有没有其它的解决方法呢?
徐兰福至心灵,有了一个想法,明天见秉德师兄的时候听听他的意见。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大亮,徐兰就起来了,但是林如松更早,徐兰正准备吃早饭,他就到了。
“走,我和你一起去清华寺见方丈。”林如松和昨晚上的一副犹豫之色完全不一样,很是坚决。
徐兰点点头,两人很快吃完早饭就迎着朝霞出门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地到了下午就上了清华寺。
到了清华寺门口,徐兰想了想道:“这样,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见秉德师兄,他的想法多些而且或许可以先问下退院方丈,你觉得呢?”
林如松想了想,确实这样子更为稳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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