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夜的车,再马不停蹄地赶到老爷子家,也是我的家。
这是北京仅有的几处四合院了,小巷口的老愧树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凄凉,曾经喧闹的四合院现在就像是年将就木的老人。是啊,现在的人都喜欢住高楼大厦了,谁还看的上这些破院子,也就几个念旧的老人不愿意离去。
我来到胡同的最深处,敲了敲紧锁的木门,从四合院里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是谁啊?”
听到老爷子的声音,我的脑海出现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只是想到待会就要逼问我父母的过去,有点于心不忍,可那是萦绕我心头的魔靥,我必须要知道,说道:“老爷子,是我啊,小焱!”
“是小焱回来了!”门后面的声音带着颤抖,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木门在一声沉重的呻~吟~后被打了开来,一位老人的形象映入眼帘。
斑白的头发在晚风中微微发颤,脸上的皱纹如同黄土高原上的沟壑,述说着无尽的艰辛,一袭灰色的布衫将佝偻的身躯包裹,这就是将我从下抚养长大的爷爷,弥补了我失去的父爱与母爱,看着这位老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爷子看我的眼神满是慈祥,上下打量着我,生怕我瘦了,拉着我在家里的老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小焱啊,饿了吧,爷爷现在就给你煮面去!”
说起来,这一天了,我都没有吃饭,还真是饿了。在老爷子煮面的时候,我走进了父母的房间,这是父母走之前住的,老爷子一直在打扫,在他的心里,也一直在希望着他们回来的吧。
我不是第一次进这里了,每次看到别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得到溺爱的时候,我就进来坐坐,想想自己的父母会在什么地方,但我从没想过我的父母是盗墓的,这次进来,就是想找到能说明我父母过去的东西。
在我的翻箱倒柜下,也没有找出什么东西来,难道我爸妈什么都没有留给我吗?
“小焱,面好了,快来吃!”老爷子叫道。
“来了!”我连忙将被翻乱的东西恢复原样,匆匆走了出来,一走出门就闻到了一股葱香味,这是老爷子的独家手艺了,清汤葱面。
在桌面上有一碗清汤面,没有任何的配菜,只有汤面上漂浮着十几颗葱花,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饿坏了的我也顾不上烫,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老爷子就静静看着我吃,脸上是满足的表情,笑着说道:“慢点吃,慢点吃,不够再去煮!小焱啊,你不是去缅甸了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那里的工作不好啊?要是那里生活不好,就辞职吧,回来陪陪爷爷!”
“没有,没有,那里的生活很好!”我囫囵了几口,含糊地说道。这几天的日子匪夷所思的东西太多了,数次危及到了生命,之所以不说,我只是不希望老爷子为我担心。
一想到梦里的场景,就没有了吃东西的食欲,我的母亲为了我死在了墓里,我的父亲不知去向。老爷子看我愣在一边,连面都不吃了,焦急问道:“小焱怎么不吃了啊?是不是爷爷做的不好吃了?人老了!”
看着老爷子自责的模样,我不忍道:“没有,没有,很好吃,很好吃”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俗话说人老成精,老爷子也是活了大半个世纪的人了,说道:“小焱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有心事就说出来,藏在心里不好!”
是啊,这件事终究是要说清楚的,咬了咬牙,看着老爷子问道:“爷爷,我的爸妈是干什么的?他们是怎么死的?”
我能看到老爷子明显地愣了下,随即缓和过来,只是他的眼中带着一抹悲哀:“你怎么想问这些了?你爸妈是下海经商的商人,再一次暴风雨中被大海夺去了性命!”
对啊,我的父母死在了一场暴风雨中,这是自小爷爷就告诉我的:“爷爷,我的爸妈根本不是商人,他们是盗墓的对不对?”
老爷子听了身子一紧,打了个哈哈:“小焱你瞎说些什么,他们怎么会是盗墓的呐,盗墓可是犯法的啊!”
我的心里也不愿意接受父母是盗墓的事实,可是事情就是奇妙,我越不愿意相信的反而是真是,而且,我还不知道父亲当初让我吞下的圣源是什么东西,我会不会像郭知运一样变异成为怪物。
“爷爷,你不要在骗我了,我的父母就是盗墓的,我也是在墓里出生的,我的母亲为了生我也死在了墓里!”说着说着,我的声音越发的低沉,昏暗的房间里,气氛显得沉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我们的脖颈,让我无法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老爷子一声无奈地叹息打破了沉寂,悠悠说道:“小焱啊,你也不小了,也应该知道过去,爷爷也不想骗你,你确实是墓里出生的。”
听到真相的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只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看我不说话,老爷子说道:“你在这坐会!”
说完,老爷子就依着板凳缓缓站了起来,托着老迈的步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看他越发佝偻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这让的双眼发酸,是不是我做的太过了一点,随即摇了摇头,不,我一定要知道过去,至于未来,那就未来再说。
没多久,老爷子就拿着一本类似日记本的书走了出来,我估计那是父亲留下的。老爷子将那本书反复地摩挲,就像在摸自己的孩子一般。良久,才将书放到了我手上。
老爷子浑浊的老眼中满含着泪水,颤栗着说道:“那是二十一年前的四月三日,你的父亲抱着你出现在小巷口被人捡了回来,那时他已经消失了好几个月了,我没有看见南珊,她应该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就静静地听老爷子说,他将这份痛藏了而是一年,也应该发泄出来。
“当时,你的父亲瘦的只剩皮包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回来,在他的怀里有一个婴儿,那是你,只是那时的你不哭也不闹,乖巧的很。
你父亲在家里恢复了点精神,也就愣愣地看着你,无论我问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他只告诉我你叫叶焱。在过了几天,他执意离去,说有些事要了结,只是让我好好将你抚养成人,让你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
说老爷子从我手里拿起那本日记本,说道:“这是你父亲的工作本,上面写了他所有的过去,有你想要的真相。小焱啊,我知道你是不甘命运的人,只是我希望你别走上你父母的老路,别再让我失去最后的亲人了!”
说完,老爷子擦着眼泪进去休息了,他累了,我不安的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会有什么样的过去,是否能解决我心中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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