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之上,小林子便将这圣旨当着百官之面念了出来。
因着君墨登基为帝近两年,后宫空虚,赵云燕是太傅之女,出身也算是十分高贵,因而这则封后圣旨也并未引起多少波澜。
君墨见无人反对,便直接吩咐了钦天监选一个良辰吉日准备封后大典,又令礼部开始着手准备大典的各项事宜。
下了朝,君墨换了一身常服,就想要去霜云殿。
刚走出寝殿,就瞧见内侍匆忙入内通禀着:“陛下,户部侍郎求见陛下。”
君墨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高兴,去也明白户部侍郎来,定是有要事,只得点了点头:“传吧。”
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就瞧见户部侍郎快步入内。
“陛下,微臣收到消息,衢州果真发生了洪涝。”
君墨眉头一蹙,每年夏日总会有些地方发生洪涝灾害,有些地方发生旱灾,天灾无情,自古多少帝王,都拿这些天灾没辙。
“情形如何?”君墨忙询问着:“朕记着,约摸二十多日前,户部尚书便已经拟好了提前预防应对的法子,朕也及时叫他亲自去衢州布置了下去,可有效果?”
户部侍郎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激动:“刘大人达到衢州,便叫衢州那边的官员提前便已经开始驻防潮堤,又挖了不少水渠分流,虽洪涝严重,可是却并未受到多少损害。”
君墨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顿了顿,才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经过与西蜀国和南诏国的几场战事,如今国库空虚,若是有闲钱,朕定要好好让南面那些经常遭遇洪涝的地方将堤坝筑起来,将分流水渠挖出来。”
“还有那些时常遭遇旱灾的地方,定要修筑一些水井水库,春日里就让百姓们存够足够多的水,以备不时之需。”
户部侍郎连忙道:“陛下一片忧国忧民之心,楚国百姓有如此圣明君主,是百姓之福啊。”
君墨瞥了户部侍郎一眼,嗤笑了一声:“拍马屁的事情少说,多学学你们刘大人,多做一些对百姓有利的实事。”
君墨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户部尚书也已经六十多岁了吧?”
户部侍郎点头应是。
“你可知,为何刘大人这么大的岁数,朕却仍旧让他统领户部?”
户部侍郎匍匐在地,不敢回答。
君墨冷笑了一声:“便是因为你们户部没有可以接替刘大人的人,整日里只知道溜须拍马,却不知做事,若是再这样下去,你们不仅没有升迁的机会,连自己现有的官职也得仔细了,说不定哪天说没就没了。”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退下吧。”君墨满脸冷漠。
户部侍郎应了声,匆忙退了下去,出了养心殿,才忍不住抬起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他本是瞧着衢州在那样的洪灾之下,竟没有丝毫损失,因而想要借机来向陛下讨个赏,却不曾想到,却险些连头顶乌纱都给丢了。
他怎么觉着,陛下去了边关一趟,如今回来,便变得不怎么好糊弄了呢?
瞧他方才厉声质问的模样,哪里像个才十六岁的少年皇帝……
“呵,愚蠢。”君墨瞧着户部侍郎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来,随即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衣裳的褶皱,抬脚出了养心殿。
到了霜云殿,殿门口的人却告诉君墨,赵云燕去了长安宫。
君墨撇了撇嘴,便又掉头往长安宫而去。
君墨一走进正殿,就听见太后带着打趣的声音从殿中传来:“皇帝可极少大中午来过哀家这长安宫,今日倒是稀奇啊……”
君墨轻咳了一声:“大夏天的,中午天气炎热,实在不想走动,今日倒是难得的凉爽,早上下了一场雨,如今正凉快着,这才特意来母后宫里来陪母后用个午膳,没想到皇后也在啊。”
早朝之上封后圣旨已下,君墨便直接改了称呼。
话说完,君墨就察觉到有视线朝着他看了过来,一抬头,就抓住了赵云燕偷偷打量的目光。
君墨嘴角勾了勾,垂下了头。
太后瞧着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几乎气得笑了起来:“行了,我是你亲娘,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
说完便转过头吩咐着李嬷嬷:“叫人摆饭吧,早些吃了饭,叫他们两个想干嘛干嘛去。”
赵云燕这才明白太后话中之意,面上忍不住浮起一抹薄红,瞪了君墨一眼,垂下了头去。
君墨素来是个脸皮厚的,听太后这般说,却也只嘿嘿一笑,默认了下来。
李嬷嬷叫人布了菜,一家人一同吃了饭,太后借口说自己要午睡,便将两人赶了出来。
一出了长安宫,君墨便迫不及待地转过头同赵云燕道:“你怎么去了长安宫,先前朕去霜云殿寻你,你却不在。”
赵云燕脸上满是诧异:“陛下不是去同太后娘娘请安的?”
君墨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母后方才不也说了么,朕极少在中午的时候去长安宫。”
赵云燕脸更红了一些:“陛下寻臣妾做什么?”
“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想要泛舟游湖吗?朕瞧着今日天气正好,天朗气清,微风徐徐,正凉爽着,乘船游湖最为合适了,所以来寻你一同去泛舟。你此前说的那些吃食,有许多朕都不曾吃过,待会儿摘些荷花荷叶莲子的,你吩咐御膳房做些来试试。”
赵云燕闻言,好气又好笑:“知道了,臣妾先去换身衣裳。今日一早去同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便将臣妾留在了长安宫中教导臣妾处置后宫琐事,因而穿的还是繁琐的宫装,这衣裳好看是好看,去泛舟却是有些不适合。”
君墨目光在赵云燕身上转了一圈,点了点头:“嗯,的确很好看。”
赵云燕听着君墨直率毫不掩饰的话,面上便又红了几分:“陛下就知道打趣臣妾,只怕下次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便又要打趣臣妾了。”
“嗯?”君墨眨了眨眼:“打趣什么?我说实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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