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蝎九鹰看见那三支白羽箭箭箭穿镖芯,顿时心中一惊,回头一瞧,果见那高墙之上站着一人,白衣随风舞,手持宝雕弓,原来正是那白衣神箭—王伯当。
郝海青知道王伯当乃是为救吴霜而来,急忙又吹响口哨下了命令。天蝎九鹰立时领会口哨之意,其中两鹰不断向王伯当发射蝎尾镖,剩余五鹰便乘着镖势欺进王伯当身前。
王伯当侧身躲过蝎尾镖,翻身跃下高台,趁着与那五鹰交汇之际,反手搭弓,向着那发镖二鹰再“嗖”“嗖”射出两箭。那负责发镖的二鹰被五鹰挡住了视线,等再见白衣之时,头上已然中箭,鲜血迸发。
那五鹰看见两名同伴被杀,顿时心中怒火中烧,操起蝎尾钩,向王伯当杀了过来。
王伯当知道自己箭法虽然略胜一筹,但是若想近战击败五鹰确是有些困难,如今趁着众乱之际,先救出吴霜方为上上之策。于是便急忙躲开五鹰,飞身跃至吴霜身前,单手将其抱起,又欲飞身跃出墙外。
但五鹰哪里肯就此放过二人,挥舞蝎尾钩在王伯当身后紧追不舍。
王伯当怀中抱着女人,行动自然有些迟缓,转眼间已被五把蝎尾钩齐刷刷挡在身前,只得向后退了两步,放下吴霜,甩出袖中短剑,同五鹰混战在一起。
此时,这万柳庄内已成了浴血战场,喊杀声此起彼伏,响彻震天。
裴展鹏站在这战场中间,看着众人为了自己拼死搏杀,无论是大哥翟让也好,单雄信也好,无一不身处险境之中,便多次欲运些内力,相助兄弟脱险,无奈行动迟缓,待欲发掌之时,已然慢了半拍,苦于内力深厚,却毫无用途。好在许多英雄不知裴展鹏底细,见其刚才使出“妖法”伤人,却也不敢贸然与其为敌。
正在众人酣斗之时,却见一道黑影伴随着“呼呼”风声,从天而降。电光火石之间,裴展鹏便被那黑影掳掠而去,只留下身后滚滚黄尘。
待众人回过神时,却发现裴展鹏已经不见踪影,便急忙追出庄外,但是哪里还看得见黑衣人的影子,不禁都暗叹此人武功真是鬼神莫测。
翟让担心裴展鹏安危,同单雄信等人相视而约,一同向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且说裴展鹏正在为各位兄弟能否冲出重围而忧虑,忽觉一黑影瞬间而至,紧接着感觉身体变轻,忽而穿梭在林木之间,只闻耳边呼呼风声,不见前路层层荆棘。
如此飞奔了一阵,那黑衣人停了下来,将裴展鹏放在一边。
裴展鹏感激道:“多谢英雄相助!”
那黑衣人摆摆手,道:“裴少侠无须言谢!世间因果轮回自有天定,你命里无此劫数,我只是顺时而为。”
裴展鹏只觉此人声线沉稳,声息浑厚,犹如腹底而发,可见其内力非一般高手所及,然而他语带沧桑,声音萧瑟,又似乎是一位老者,便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可曾与在下相识?”
那黑衣人卸去脸上黑巾,原来竟是一位白眉老僧。
裴展鹏一瞧,不禁惊道:“方丈师伯?”原来这黑衣人正是那少林方丈道信禅师。
道信合礼道:“阿弥陀佛!”
“方丈师伯,你总算回来了,你可知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少林发生了太多变故!”裴展鹏伤心道。
“少侠无需忧心,此事的来龙去脉,老衲现正在暗中调查!只不过现时手中证据不足,难以替少侠洗刷冤屈,心里实在惭愧不安!”道信回道。
“师伯严重了,那么师伯可曾查出真凶是谁?”裴展鹏问道。
道信叹了一口气,道:“没有真凭实据,老衲实在不敢妄下定论,目前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少林之事确与少侠无关,待它日水落石出,我自会向天下英雄还你一个清白。”
裴展鹏点点头,道:“当日少林遇害之时,三弟圆忍也在场,只可惜三弟年纪尚浅,现今又与我结成八拜之交,所言之事定然不为众人信服,否则……,对了,据三弟所说少林之事乃是臃肿苯教的三大护法所为,这三人我当时也曾交过手,武功功法与少林武学颇为相似,而且造诣匪浅,此三人可与少林有些渊源?”
道信摇摇头,道:“这三人所用并非少林武学,而是出自卧龙岛!”
“莫非这三人也与卧龙岛有关联?”
“不错!”道信继续道:“当日老衲从蕲春郡渡法求雨返归之时,无意间闻言少林之事,便开始暗中调查。幸得佛祖庇佑,老衲在嵩山脚下农夫口中得知,就在少侠拜访少林之后,曾有一伙人也押着厢车从嵩山后山脚下经过。老衲便循着车辙沿农夫所指方向一路追赶。路遇一家客店之时,见门外停放着几辆厢车,且押车之人与农夫口中所述一模一样,便佯装前去客店化缘,却无意遇见苯教三大护法。老衲心想臃肿苯教本为西域一脉,向来不犯中原,何以今日会在此地现身?正自疑虑间,忽闻店外人声嘈杂,出去一看,原来是一醉汉不小心吐到了一名押车汉的身上,那押车汉满脸怒气地同醉汉争吵不休,那醉汉心头一怒,便将身旁的厢车推了一把,没想到箱盖竟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在旁的另一名押车汉见状,急忙将那箱盖重新盖上,就在这一开一合之间,老衲已看得清清楚楚,那厢车里面运送的乃是少林僧人。”
裴展鹏惊讶道:“他们究竟要将少林僧人运往何处?”
“当时,老衲也不清楚,只见那苯教三大护法也走出店来,教那押车汉莫再同醉汉争吵,然后示意众人继续赶路。老衲想查清楚这臃肿苯教缘何在我少林兴风作浪,便尾随众人而去,待走出镇外,路过一片竹林之时,忽闻耳畔竹叶窸窣作响,知是暗器,便急忙侧身闪避,却见几片竹叶,流光一般从身前划过,直入竹竿之内。”
“莫非是《洗髓经》?”裴展鹏禁不住问道。
道信摇摇头,继续道:“当时老衲也以为是有人会使用《洗髓经》,但仔细一看,虽同为摘花飞叶之功,但此人运镖之力与《洗髓经》却大有不同。《洗髓经》虽说内力主阴,但是修炼之人辅以佛法以后,早已祛除阴戾之气,可以说是阴而不厉,因此那飞叶只伤要伤之人,而此人所使飞叶,戾气太重,功力甚者,往往会在三尺之内危及无辜之人。虽说天下武功相似者甚多,但是竟如《洗髓经》这般相似内力的武功,老衲之前也闻所未闻”
“哦,原来如此!”裴展鹏继续问道:“那师伯可知道发镖之人是谁?”
“当时老衲躲开飞镖,正自庆幸躲过一劫,却忽又见一道人,手持紫色拂尘从我身后袭来。老衲与其苦战五十余个回合,依旧相持不下,而苯教三大护法也早已消失无影,心想如此打下去也没个结果,不如及早抽身离去。后来老衲细细想来,这道人原是那青越观的紫尘道长。江湖传言紫尘道长当初被卧龙岛的一名童使掳劫而走,至今音讯全无,如今见其英发无损,老衲心想此人必是已归附卧龙岛。当初达摩祖师东渡南梁之前,曾在卧龙岛修行,其武学渊源与卧龙岛应该出自一脉,这么说来那紫尘道长所使内力与《洗髓经》颇有相似之处,似乎与此事又有些吻合。”
“可是那紫尘道长为何要阻挠你去追踪苯教三大护法呢?”裴展鹏问道。
“当初老衲也有此疑问,于是前去西域吐蕃臃肿苯教讨个说法,不想那掌教却说这三大护法早已被逐出苯教,原来当初掌教见这三人颇有武学天赋,本欲传授其苯教至高武学,不想三人却萌生夺位之念,犯下欺师之罪,因而打算将此三人囚禁终身,不想却被一名紫衣道人掳劫而去。”
“如此说来,这三大护法岂不是也已归附卧龙岛?若当真如此,此次少林之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卧龙岛了?”裴展鹏自言自语道。
“不错,老衲也是如此认为,而且卧龙岛此次的目的是为‘少林瑰宝’而来,老衲深信江湖中传言的‘少林瑰宝’便是少林此次不幸遭难的真正祸根,因此老衲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为了方便避在暗处查明‘少林瑰宝’究竟是为何物。”
“当初在天牢内,在下曾听王允老前辈说过,这‘少林瑰宝’与达摩祖师遗留的一封书函有关,只可惜老前辈他……”裴展鹏想起王允,心里觉得有些难过。
道信禅师叹了一口气,道:“阿弥陀佛!觉鑫的事老衲也已经有所耳闻,逝者已矣,少侠也无须难过。”
裴展鹏点点头,道:“哦!我想起来了,老前辈临终之时告诉我他有半封书函就藏在王府后花园内…..”
道信看了一眼裴展鹏,打住道:“哎!书函之事切莫节外生枝,如今觉能和觉鑫二人都已往归极乐,少林又遭此大难,以后保护书函的重任就只有靠少侠你了。”
裴展鹏点点头。
此时,远处传来呼喊裴展鹏的声音,道信知道是众人已经找了过来,便向裴展鹏道:
“少侠,老衲尚有要事要办,不宜久留,今日就暂且别过,切记莫向众人提及遇见老衲之事。”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儿一闪,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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