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此时的风玄若就像是发怒的皇帝,因为天赐的原因,剪南烛甚至都有点被气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局势实在紧张,剪南烛只有期望着风信安的行动,毕竟只是自己一介外人,矛盾的根源是风家。
"我能帮你找到你父亲。"面对如此局面,风信安倒是从容,淡淡地说出了这样一句。
"什么?"压迫骤然减轻。
"你想通过个人的力量去找你父亲是不可能的,只有依靠风家的力量才有可能,算是一笔交易吧,你和我回风家,我来帮你找父亲。"
风玄若沉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高高在上的风家主,母亲去世,父亲出走,都与他脱不开关系。真的要答应下这个人,嫡系的大家长吗?
"就这样吧。"许久,风玄若缓缓移动脚步,轻轻说了这一句。那一刻的男孩不过十二岁,却显出了与年龄不和的沉稳。
终究还是风家的天赐。
剪秋罗默默听完剪南烛说完有关风玄若的过去,淡淡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风玄若在听到周先生的话后反应如此激动。"
剪南烛合上了桌上的书:"后来风玄若回到了风家,风家主也遵守承诺一直在帮他寻找父亲,可惜这几年也没找到什么消息。"
"爸爸你了解风玄若的父亲吗?"
"知道一点,我曾和风信眠见过一面,他虽然是庶系出身,但肚子里的学问很是惊人,这点我记得很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剪南烛摸摸脑袋,表情成困惑状:"当时是因为什么才和他见面的?我想不起来了…"
剪秋罗补了一刀:"这叫报应。"
"算了,先别管风家的事了,"剪南烛摆摆手,"咱们来说说你的事。"
"我?我怎么了?"剪秋罗无辜地说道。
"你的脉啊!现在你一脉都没有开,在四家的会议上我都被说惨了。"剪南烛一脸恨铁不成钢。
"怪我喽?谁叫你不跟我说的。"剪秋罗翻了个白眼。
"真是…其他几位肯定至少开了一灵脉一体脉,就连…"
"连什么?"
"没什么,"剪南烛跳过了话头,"总之现在你要想办法了,开脉这种事不能别人代劳,还是要自己努力。"
"所以你说了还是白说。"
"那也不是,"剪南烛从桌角的书堆里抽出一本书,"我还是有东西要给你的。"
"这是…"剪秋罗接过书,。
"当你能开灵脉后,你就根据这本书学习新知识吧。"
剪秋罗将书收好,现在他内心有些激动,毕竟现在的自己也算是正儿八经的龙脉传人,现在他手上有了教材,只要一开脉,他也能使用那种神奇的力量了。
这传说中的神之血,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呢?
"对了,"剪秋罗停止想入非非,"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赤穴。
巫师的赤穴是与风家与和剪家都不同的风景,如果说边河是貌似农村,那赤穴就真的是农村,一副落后的景象,周紫笑到赤穴时曾说笑道,拍张照报上去都可以拿补助了。
当然这只是说笑了。赤穴表从面上的确只是江南农村,一片安适祥和的景象,生活在这幅田园画卷中的人,虽然是五姓族人,却算不上真正的巫师,他们没有脉,只能以这样的形式拱卫巫师真正的核心。
通往核心的路很多,就隐藏在表面,但知道的人很少,不是刻意深究的人,很难看出其中的文章。
其实巫师的核心才能称为赤穴,只是因为叫惯了这个名称,巫师的喋地盘和巫师所代表的龙脉也成为了赤穴。
赤穴的存在可以追溯到先秦时代,但凡有一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巴蜀两国,其中的巴国便是由巫师建成的。
据《后汉书》记载,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巴氏、樊氏、日覃氏(抱歉这里的qin字实在打不出来,只能写成这样了)、相氏、郑氏。都生活在武落钟离山。其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四姓之子皆生黑穴,未有君长,俱事鬼神。
巫的职责从一开始就在进行。
后来这几个氏族的首领相约选出一个最有能力的人成为君长,在比赛中,只有巴氏首领务相表现出通灵之力,大获全胜,因共立之,是为廪君。
这就是为什么巫师有五姓却只按一家算的原因,当初巫师的龙脉也就只有巴氏。
但在后来的不断通婚中,龙脉渐渐从巴氏独有变成了五家皆沾,所以樊殊晚的姓并非继承巴氏,脉却是巴氏的龙脉传承。
而今表面所见的景象在巫师内部被称为黑穴,也是有根据的,通过黑穴隐藏的通路,便能到达赤穴,那个供真正的巫师活动的地方。
就如同这个名字一样,赤穴是一处鬼斧神工的洞穴,不过在历史上这是未必的,巫师在历史里漂流千年,落脚的地点繁多,但无一例外的是,赤穴的建筑都十分精妙,非知情者不可入。
自从回到赤穴后,樊殊晚已经不出门好几天了。
虽然她在赤穴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但对于一个爱闹腾的人来说,这可是件反常事。
只是因为现在的她在完成一样大工程。
不过既然反常,也就会有人察觉。
本来在桌子前专心致志做事的樊殊晚被突如其来一声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
"预关你怎么来了?"转过头去,樊殊晚吐了口气,对着身后熟悉的面孔开始抱怨。
虽然按辈分算樊殊晚得叫他表哥,但同辈人间的称呼没那么拘谨,樊殊晚直呼其名惯了,直接喊出了少年的名字。
"你没关门,我就走进来了,抱歉。"名叫预关的戴眼镜的少年道歉道,虽说语气没有丝毫愧疚感。
"你干嘛来我房间?"樊殊晚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口气,无奈问道。
"你几天没有出门,我只是来看看情况。"预关顺手拿起桌上的东西,仔细端详着。
"你这是干什么?转行当工匠吗?"
"能别乱拿别人的东西吗?"樊殊晚一把把东西抢过来。
"那么我猜你是要送给那个风家的天赐的。"预关一语中的。
"啊,没有,话说今天天气不错。"樊殊晚呵呵笑道,开启装傻模式。
"你以为真有什么事是瞒得过我的吗?"预关笑着说。
"是是,赤穴的先知大人。"樊殊晚只得承认。
巴预关是这代巫师中唯一继承了预言能力的人,也是禀君的亲孙子,虽说樊殊晚与他年纪相差不大,但论诡辩,前者也只能甘拜下风。
"我没别的意思,毕竟是朋友嘛,他的生日似乎快到了。"樊殊晚干巴巴地解释。
"我知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啊,你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巴预关又轻轻补上一句,"但也只是朋友。"
"是啊。"樊殊晚只是附和了一句,目光黯然,真的只是朋友。
若非自己是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风玄若于她来说,也只是别的龙脉传人,仅此而已,而且龙脉的禁忌,又有谁能违背呢?
心抽动了一下,樊殊晚转移了话题:"对了,怎么不见同泽?"
"你知道他的,现在可是白天。"巴预关解释道。
"是吗?他的病情变得更严重了吗?"樊殊晚望着窗外。赤穴的确是洞穴中的一处鬼斧神工,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就是完全与世隔绝的,相反,赤穴的采光很好,樊殊晚的房间里,依稀可见几缕阳光。
"不过从我回来的那天算起,见到他的次数也不多,你没有欺负他吧?"樊殊晚用质疑的眼光看着巴预关。
"没有,你看看现在的他,再看看现在的我,我能欺负到谁啊?"
"那就好。"
"晚上你可以去找他,你回来了,他应该不会乱跑。"巴预关建议道。
"正好,我也带了一些礼物可以送给他。"樊殊晚将东西收好,"对了,神棍,帮我算一卦吧。"
"可以,关于哪方面的?"巴预关一口答应。
"接下来几天我们在邀月阁的预言,可能有些麻烦,但以你的水平,应该办的到吧?"
"呵呵,以我的水平,我已经预言到你要问我这件事了。"
"什么?那你早就占卜了?"樊殊晚一脸惊喜。
"是啊。"巴预关说道。
"结果是什么?"
"巽地吉尽,木子祸生。"
"说人话。"
"总之,最近要小心'木'。"巴预关用江湖骗子般的严肃表情说道。
"'木'?是指木头吗?"樊殊晚不明白。
"不一定,一切与'木'有关的东西都要留心。"巴预关提醒道,占卜只能把自己看到的文字翻译出来,至于文字里代表的是什么,巴预关也不敢断言。
"行,明白了。"
樊殊晚投入聊天时,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的房间外面的白色身影,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直到听完两人所有的对话,才慢慢走开。
远芷。
不知不觉,剪秋罗已经走到了茄子家门口,从门外往院子里看,里面的东西上早已附上了一层尘埃,的确是好久没人居住的光景。
"真的已经离开了吗?"剪秋罗喃喃自语道,在不舍地看了两眼后,转身离开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