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韵事

    
    在李耐的印象里面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奶奶这个名词出现，家里除了妹妹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女性成员。
    “是啊，为什么我从出生开始就好像不记得有奶奶的身影，她去哪了？”
    只见李锦云感慨万分的抬头看了看天，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感伤之情。
    “你奶奶在你还没出生的是已经死了，确切的说，是你爸刚出生的时候。”
    那可真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就连自己父亲都没有见过奶奶，自己就更不可能会记得了。
    “怎么死的？”
    回忆起当时的岁月，真的是有些苦不堪言，那个时候是李锦云和何昆刚从山里面回来的时候。
    李锦云在走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怀孕了，而王梅芳，也就是李耐的奶奶，硬是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坚持了八个月。
    等到李锦云回来的时候碰巧是赶上了生小孩的时候。
    李锦云嘴角带着由衷的微笑，说起当时的情况。
    “那个时候，我一回家，整个人都懵了，真的是没想到你奶奶怀孕了。当时家里穷的就连我们两个人的温饱都难解决，更别提什么养小孩了。”
    说是这么说，作为一个男人，既然妻子怀孕了就一定要负责任，所以李锦云当时依然决然的放弃了自己的学医之路，呆在王梅芳身边一直陪到李耐他爸出生。
    临盆前，李锦云清晰的记得当晚的场景。
    那个时候都还是在找接生婆来接生，所以那个时候是在家里。
    烛光摇摇晃晃，灯影忽明忽暗。
    外面还一直在下着大雨，李锦云觉得这个雨一定是老天舍不得放自己的儿子到凡间来，所以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的雨。
    当时，李锦云紧紧的握着媳妇儿的手，虽然自己帮不上任何的忙，但是陪伴就是能给妻子最好的宽慰。
    接生婆一直在被窝里面忙里忙外，能够感受到痛苦的就只有李锦云被紧紧捏住的手，还有王梅芳那痛到狰狞的面孔。
    为母则刚，这句话用在王梅芳的身上正好合适，她一直咬着牙就是不肯喊出来，或许她是害怕自己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垮了的话会坚持不下去的。
    “不行啊，你老婆她有出血的征兆，恐怕不能再生了。”
    接生婆原来忙里忙外的都一直在排查王梅芳的身体状况，孩子的头才出来一半，就已经接了满满一盆的血了。
    李锦云听到接生婆这么说，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的内心。
    “什么意思？我老婆为什么会出血？”
    “你老婆这是难产了，现在没时间跟你说那么多了，人都已经快不行了！”
    李锦云连忙低头看了一眼王梅芳，转眼间她的面色就变得苍白了许多，就连紧紧攥住的手都在不停的打颤着。
    可是王梅芳却丝毫消极的情绪都没有，在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只有笑，不能哭。
    “那你快去找医生来啊！还愣着这里干什么！你到底会不会接生啊！！”
    看到王梅芳如此较弱的样子，李锦云一下子就急了，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场面了，未免看的也太难受了。
    脾气只能往接生婆的身上撒，可是难产这件事儿基本上是天注定的，跟接生婆的水平没什么关系。
    只是如此急火攻心的李锦云这一番话反倒是起了负面的作用，接生婆也被他的话给惹恼了！
    “你老婆难产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娘还不给你干了！”
    说完，这个接生婆就带上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喂！你他妈还挺有脾气，给我回来！”
    这下子李锦云是真的慌了，没想到这个接生婆居然真的如此的没有道德，抛下一个正在难产的孕妇不管就走了。
    李锦云并没有听到回应，只听见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如同世界末日前一般。
    “云，你放心，我肯定能给你留下个孩子。”
    王梅芳用她极其虚弱的声音，对李锦云深情的说到，这是多么伟大的一个妻子，同时也是个伟大的母亲。
    “不！我要孩子，更要你！”
    李锦云一个大男人都不禁掉下了眼泪，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那份焦灼感，他是真的很想把妻子留在自己的身边。
    王梅芳的手逐渐变得冰凉，身体内温热的血液也渐渐的流尽。
    就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她咬着牙将婴儿生出，听到了婴儿的一声啼哭，她嘴角微微的上扬，接着便撒手人寰。
    “梅芳！梅芳！”
    甚至连最后的嘱托都还没有说，就走的如此突然，真的是让李锦云心头发紧。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带着自己母亲鲜红的血降生在了他的面前。
    死者已死，生者以生。
    “轰隆！”
    外面一声震天响般的雷鸣，似乎与此情此景非常的契合。
    李锦云的眼泪也慢慢的流干了，看着自己已经死去的老婆，心中坚定下来了一个念头：他一定要好好的把孩子给抚养大，并且终身不婚，以纪念这段逝去的感情和爱人。
    “哎，一眨眼都几十年过去了，孙子都长得这么大了”
    李锦云如今回想起来都还是有些感伤，而在一旁的李耐听的眼泪不禁都涌了出来。
    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从爷爷开始，家庭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幸的事情，难不成这都是天意？
    “爷爷，你还挺专一的哈。”
    李耐为了缓解氛围，于是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对着李锦云笑起来开着玩笑。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遇见过能让我如此心动的女人了。你奶奶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故事也就叙述到这里了，再讲下去就有点难受了，李锦云也适可而止，转移一下话题。
    “你要是对那个姑娘也有感觉的话就去追，千万别辜负了这个机会，也别错过了你喜欢的人。”
    李锦云是以过来人的姿态在教导着希望李耐不要在感情方面犯下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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