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这是在防盗,购买比例不足70%, 需要等48小时。 如果不说, 待到东窗事发,他就成了那个被撵的人。
愁。
卓清辗转反侧多日, 仍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索性破罐破摔地把信全给了卓婉, 让她自己回信。
他只说事务忙碌,无暇顾及其他。
至于其他的, 等小妹及笄后再说。说不定到时候,她能嫁出去就谢天谢地了。尽管他是她亲大哥, 也不得不承认,与堂妹相比,她确实需要愁嫁。
大哥的忧思,卓婉都没看出来, 她开开心心地跟大哥一块吃了晚饭, 就被墨衣赶着在大院里跑了好几圈,身上出来一层汗才被放行。
跑完,她没觉的累, 情绪反而很高昂,便拿出晚饭时大哥给的一厚摞书信,一封一封地看。
秀衣进屋就看见她趴在床上, 翘着两条腿, 一边看一边乐。
“什么事, 这么开心?”秀衣坐到床头, 把她的头发散开。
“婶子帮二哥相了个姑娘,就是那个小时候看我可爱就冒冒失失地过来抱我,被二哥误认为男孩子,压在身下打的那个小胖妞。”卓婉咯咯地笑着。
墨衣坐在亮光处雕刻,听到她的笑声,抬头道:“你那个时候比她还圆。”
卓婉回忆当年的模样,还挺得意的,“就是因为我圆,才能活了下来。”
室内突然静默下来,墨衣放下木料站起身,“我去做些吃食,你想吃什么?”
卓婉被墨衣的话勾出了馋虫,瞄着秀衣的眼神,假惺惺道:“晚上吃东西容易发胖,要不,我不吃了吧……”
秀衣被她这幅口不对心的小模样逗乐,忍着笑意,严厉道:“只此一次。”
卓婉连连点头,她知道秀衣嘴硬心软,下一次还会让她吃。
昨夜的吃食易消化,秀衣又让她喝了一些助眠的汤水,卓婉睡的很踏实。
青衣打开床幔,让暖光洒在她的脸上。
“一朵小桃花。”
青衣轻笑着,亲了下这朵粉嫩嫩的小桃花。
秀衣轻踩莲步,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笑看着她的睡颜,满眼的温柔。
卓婉慢慢地醒来,闭着眼睛,奶萌奶萌地缩起四肢趴在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青衣弯腰,咬了下她的小耳垂。
卓婉微微地蹭了蹭棉枕,让长发遮挡住她的耳朵。
秀衣笑着把青衣拉开,用湿毛巾擦了擦她的脸,轻声地问道:“这个姿势很舒服?”
卓婉揉揉眼睛,软软糯糯地“嗯”了一声。
秀衣给拉住她的手,给她按摩着眼睛,“眼睛不舒服,也不要用手碰。”
青衣坐到床尾,搓热手,给她按压脚上的穴道。
卓婉惊喜地踢了踢脚,“青衣回来了!”
青衣笑着捏了把她脚上的软肉。
勒安谦按时来到大宅,熟门熟路地缓步至书房,馋包还未到。
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后,卓婉推门而入,怀里抱着一个硕大的瓷盘。
“请你吃好吃的,我亲手做的水果沙拉。”卓婉特意加重了这是她亲手做的。
事实是,她中午没吃饱,趁着她们忙,偷偷做的。
她想着,万一被秀衣发现,还有他背锅。
完美~
在卓婉期待的眼神下,勒安谦擦擦手捏起一个葡萄放入嘴中。
一如她般甜美。
卓婉挨着他坐在一侧,拿着玉勺挖了一大口塞入嘴中,鼓着的小肉腮跳动着。
勒安谦的视线凝在她的脸上,苍白的手指轻抚了着禅珠。
卓婉擦擦嘴巴,铿锵有力道:“序上就写,本传记实事求是,无任何虚构,有异议者,概因地域或文化之差异。”
时至今日,勒安谦还不知她想写的内容,只根据她郑重其事的态度猜测着她想写一本生意经。
虽觉她说的序过于直白有些不妥,仍按照她的话写了下来。
卓婉摸摸下巴,觉得该抒情了,继续道:“此书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勉励天下有志之士,若读客能从中感受到力量,笔者此生足矣。”
勒安谦字如春风,感怀于她的初衷。
卓婉把自己都给骗了过去,感动的两眼湿润,还不忘犀利道:“为避嫌,不让此书被口舌之人胡乱攀咬蒙怨,笔者使用虚名,且此书所有盈利全部用于孤儿安置。望目的不纯者和性情孤傲者速速离开,此生勿提此书。珍珠蒙尘亦比破碎好之千万。善莫大焉。”
勒安谦笔下微顿,看了她一眼,“伶牙俐齿。”
卓婉白皙圆润的食指贴在粉嫩嫩的脸蛋上,歪头一笑,卖萌道:“我这是高瞻远瞩,防患于未然。没办法,像我这样善良的人总容易被伤害。”
站在门外的侍卫清晰地听到这话,默默地看向屋顶晒药的青衣。
青衣拍拍手,从屋顶跳下来,肯定道:“在我所有遇见的人中,小姐是最善良的。”
侍卫实在看不惯青衣这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面无表情道:“你见的人太少了。”
青衣微笑着建议道:“也许你该治治嘴巴了,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的让人不悦。”
侍卫心里一颤,退后两步,警觉地盯着她。
青衣摇摇头,叹息一声,“晚了。”
侍卫皱眉,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书房中,卓婉甜腻腻地对着他笑。
勒安谦淡淡地扫过去一眼,停下手中的笔。
“光宗耀祖,旷世巨作,嗯?”
卓婉摸摸良心,十分用力地点头,“嗯!”
她站起身,大义凛然道:“我自知我是个善良美好的女子,但还有人比我更善良更美好。我的善良只是小善,也许也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伪善。但这个人的善良是大善,被误解被恐惧都无法撼动他的大义,即使现世对他不公,后人亦会为他正名。”
卓婉满怀情感地看向他:“这个人就是我眼中的你。”
勒安谦瞥了她一眼,无动于衷。
为了哄着他继续写下去,卓婉觉的自己已经突破了脸皮极限。
但,他貌似不吃她这一套……
“呼,辣。”卓婉惊呼一声,把咬了一口的糕点扔到盘子上。此时,她的脑子已经被彻底呛醒了,不肯再吃第二口。
墨衣严厉道:“放了姜片去寒。不要浪费粮食,吃完。”
卓婉慢吞吞地拿起刚才的糕点,一点一点地扣着往嘴里塞,湿润透亮的大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墨衣。
墨衣受不住她这个卖乖小眼神,在心软的一塌糊涂前,理智地端着盘子离开。
卓婉发愁,比馒头还大的糕点还在她的手上,她不想吃。
不出意外,青衣和秀衣都不喜欢这种味道浓烈的糕点,喝了一碗姜糖水,不肯吃墨衣拿来的糕点。
卓婉尝试性地掰下一小块糕点放在小牙嘴边。
小牙甩头摆尾。
“挑食是不对的,现在那么多的蛇在忍饥挨饿,你忍心浪费粮食?”卓婉固执地把糕点塞到了小牙的嘴里。
小牙吞下,对着她的大腿甩了一尾巴,迅速地爬到房梁上,不给她塞第二口的机会。
卓婉拿着还剩下大半个的糕点走到厨房,正准备偷偷地放下,被墨衣逮了个正着。
墨衣抱着胳膊,靠在门上,凉凉地看着她。
卓婉脸上挤出甜腻腻的笑,就近找了个小篮子,把糕点全部放进去,诚挚道:“外面这么冷,大哥还要在外行走,他身子又弱,可不能冻着了,我给他送过去,保证吃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浪费。”
墨衣让开门,阴森森地笑了一下。
卓婉胳膊肘上挎着小篮子走出院门,对着秀衣偷偷指了指跟在后面的墨衣,憋屈地撇了撇嘴。
秀衣笑着接过篮子,又装入了小半篮子的肉粒。
天恰恰下起了雪,秀衣找来大红色毛绒外袍把卓婉捂得严严实实。
卓婉已经圆滚滚的挎不住篮子,只得抱着,慢吞吞地走向城外军营。
墨衣在她身后错开半个步子,撑着青花白底油纸伞。
如果忽略前面那只不停滚动的红球,这将是一幅唯美诗意的落雪行人图。
来到军营最中心的帐篷处,卓婉站在门口,等着通报。
正商谈战事的十多个人听闻小财主在门外,各个眼神烁亮地看向卓清。
卓清莞尔一笑,摇着纸扇不言不语。
老军师最是积极,看主子斜靠着软塌玩弄着茶盏,挥退所有的人,他自个厚着脸皮留了下来,想要跟小财主套套近乎。
将领幕僚从账中走出,都走的磨磨蹭蹭,想要看清这个一挥手就解决了将士吃穿的大财主。
大财主依然穿的鼓蓬蓬捂的严严实实,只在毛绒绒的衣帽间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双纯澈的大眼睛。
墨衣上前两步,挡在她的面前。
这下子,连大财主的衣角都看不着了。
幕僚们和将领们收回视线,兴致缺缺地离开,他们可不敢惹怒墨衣。早在行军路上,墨衣就用武力震慑了他们。他们当了一路的君子,不敢多看不敢多说不敢多问。
卓婉抱着篮子走到帐篷里,帐篷中没有暖炉,桌凳都是冰凉。
卓婉裹紧外袍,不露一点缝隙,看看至少穿三层厚袄的老军师,再看看披着厚实虎皮外袍的大哥,最后看向小伙伴,一身单薄的外衫。顿时有点心疼。
她小伙伴还病着呢,一群大老爷们都没个怜悯心。
卓婉善心爆棚地挨着勒安谦坐下,让她毛绒绒的外袍给他暖上半个身子。
一摸桌上的茶盏,冰凉的扎手。
把篮子中的糕点和肉粒摆在桌子上,又从墨衣提着的袋子里掏出保温杯,杯中是青衣给她泡的药茶,稍有苦味却最暖身。
勒安谦一口喝完糖包递给他的温热水,麻木的身体重归温热,嗓子被这温热气唤醒,再也压不住痒意,不停地咳嗽起来。
“吃点东西压一压。”
卓婉满是怜惜地把糕点塞到小伙伴手里,又拿了两个给老军师和大哥。
卓清看了看盘子上明显剩下大半个的糕点,挑了挑眉,拒绝了她的好意。
卓清摇着扇子,笑看着老军师。
果然,吃了一口,老军师的表情复杂了起来,到底是挨过饥荒的人,尽管糕点难以下咽,还是一口一口地吃干净。
就凭着这股忍耐力,卓婉给老军师额外赠送了一荷包的肉粒。
老军师拿着肉粒,心满意足地离开帐篷。
卓婉看老军师都被下属叫走了,一脸疑惑地看向大哥,“大哥,你不忙了?怎么还在这里干站着。”
卓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心里气的牙痒痒,他无所事事地站在这里也不知为了哪个小混蛋!
卓婉看了眼大哥意味深长的眼神,低头看向桌子,一脸了然地打包了一荷包的肉粒递过去,“哥,少吃点,别耽误了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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