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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分别, 再见面无从问起, 仅剩无言的沉默。
打更声敲破了这份寂静。
秀衣问道:“师兄武学已入几境?”
“龙声归璞返真。”印择天淡然道, 当初对武学的执迷不悟,如今看来只显可笑。
秀衣轻笑道:“师门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了。”
印择天惊道:“你和小师弟……”
秀衣捂着嘴失笑道:“当初学武只是无事可做打发时间,进入悟心小境后就开始寸步难行, 我也是无兴趣, 索性直接放弃了。”
印择天皱眉,秀衣聪敏早慧,是师门中人尽皆知的小天才, 放弃武学很是可惜。
“师傅去世后, 我便遵从遗嘱, 跟随主子入了暗门。”秀衣说的云淡风轻,丝毫不提从师门出来后她报仇雪恨时的几度生死。
“师傅……怎么走的?”印择天心神都为这个消息震痛。
秀衣脸上的笑, 慢慢地落了下来, “十毒围攻师门,师傅与他们同归于尽。”
拿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
“大师兄。”秀衣冷声道:“她帮十毒破解了进山卦阵,为了逼师傅说出你的下落。”
“她怎么敢……”印择天仰头用衣袖遮挡住了眼睛。
秀衣起身,平静道:“我亲手杀了她。”
“她该死。”
天大亮,打开窗户, 清凉的阳光扑面而来。
红衣听到敲门声打开屋门, 青衣正端着冒着热气的洗漱盆站在屋外, 洗漱盆中不知放了什么草药, 隐隐地泛着金属光泽的黑青色。
卓婉被青衣揉捏醒,抱着腿靠在床头,脸枕在膝盖上,似睡未睡。
青衣不急,等她慢慢醒来。
“秀衣呢?”
像一团棉花糖般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衣笑着放下手上的茉莉干花,转身坐到床头,说道:“秀衣让我来给你梳妆,她的心情需要收拾一下,不想影响到你。”
卓婉点点头,乖乖地去洗漱。
青衣把浓稠黑膏抹在她的脸上,卓婉坐在凳子上仰着头,乖乖的,一动不动。
“今天怎么这么乖?”青衣稀罕地捏了捏她的小耳垂。
“我还是不喜欢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味道都是苦的。”卓婉强调了下自己的喜好,继续说道:“今天秀衣不在,只有你一个人忙,我不能添乱。”
“真乖。”青衣哄着她,迅速地在她的脸上抹上苦草膏,若是往日,她定会扭着脸拒绝。
卓婉忍着苦到嘴唇发麻的黑膏,打商量道:“我快及笄了,你能不能不要用哄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让别人听见了不好。”
青衣笑着反驳道:“你昨日还说自己是个乖孩子。”
“你说,我自己说,是两种感觉,不一样。这就像,我说自己胖那是谦虚,别人要是说我胖那就是找揍。”
青衣忍笑道:“那墨衣说你胖呢?”
卓婉余光扫到站在门口的墨衣,义正言辞道:“那是事实。”
青衣忍不住捧腹大笑,墨衣也转过身对着晨阳露出了笑容,转眼即逝。
青衣的兴致被她三言两语就调动了出来,在诡异的审美支配下,卓婉被打扮成了个团子。
名副其实的团子,从上到小,全是圆滚滚。
很软甜,很可口,很好抱。
没有秀衣主持大局拨乱反正,她就知道青衣会撒了欢地折腾她。
顶着一脸口水来到北屋,又被开门的红衣狠抱着亲了一口又一口,就是不撒手。
“知道吗?你跟青衣在间接接吻。”
卓婉说罢,求救的看向墨衣。
墨衣站在台阶下,欣赏着她求救时黑灵灵水汪汪的漂亮眼睛,已顾不上她说了啥。
卓婉靠自己的实力挣脱开了红衣的搂抱,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小汗,四肢大开着躺到秀衣的床上,“好累……”
秀衣披上外衫坐起来,扫了一眼玩尽兴的红衣,好笑地看向累的喘小粗气的团子。
想来,这一身粉嫩毛绒圆滚滚的样子,青衣和红衣已经惦记了很久。
卓婉喘平了气,枕着秀衣的大腿,仰头关心道:“你饿不饿?墨衣蒸了糖兔包,吃点甜食能让心情变好。”
秀衣避重就轻地说道:“不用担心,昨夜陪着师兄喝了两杯酒,头有些沉而已。”
“现在好点了吗?”
秀衣笑着点点头,“好了。”
卓婉也不清楚秀衣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直觉这些事是不能问秀衣的。几年前,秀衣一身血,半死不活地躺在卓府的客栈中昏迷不醒。后来,秀衣来到卓府当她的丫鬟,她娘就对她说,有些人只能问以后,不能问过去。
她觉的秀衣今日的不适可能跟此有关。
卓婉在脑海里搜索开阔心胸的方法,搜罗了一圈,看起来最靠谱的就是旅游。
“秀衣,今天我带你出去玩吧。”卓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想好要去的地方了,这个地方还是昨天听小伙伴侍卫推荐的,是个大溶洞,里面有各种色彩斑斓的岩石和活化石。
秀衣还未回答,红衣就压到团子身上,舒服道:“带上我。”
卓婉像个翻盖的乌龟,四肢翻腾着,就是扒拉不开红衣。
秀衣轻笑着把红衣推到一旁,让团子靠在身上。
“红衣,你又让我出了一身汗。”卓婉气咻咻地继续道:“你知道你有多重吗。”
最让她气闷的是:“你这么重,为什么墨衣只管我不管你。”
红衣大笑着掀起袖子和衣摆,露出胳膊和腹部的肌肉线条,又摆弄着她,让她露出了胳膊和肚子上的小软肉。
“一样吗?”秀衣也笑着调侃她。
卓婉默默地用被子盖上小肚皮,杜绝红衣的小动作,顽强地扭转乾坤道:“相比较,我的更好摸。”
秀衣和红衣大笑,抱着她点头。
“你小伙伴来了。”墨衣进门,凉凉地瞟了她一眼,糟心。
卓婉低头看看自己今天的装束,慌忙道:“就说我不在。”
墨衣哼笑一声,“晚了。”
卓婉失控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摸摸鼻子,羞赧道:“好看的,一辈子都看不够~”
勒安谦闻言,干枯的手指碰了碰润滑的禅珠。
墨衣闭眼,一眼都不想留给她家傻子。
侍卫看着走远的墨衣,从地上捡起刀,背身离开,有些话他心里清楚就行,不能再当着青衣的面儿说出来。
两人不声不响地离开,只剩青衣站在花丛,看的津津有味,心里稀罕着她家小姐人甜心甜嘴也甜。
连绵花谷深处。
勒安谦弯着腰,近身看她纯粹的眼睛。
清甜的香气锁绕在他鼻息间。
突然而至的破坏欲渐渐平静下来。
卓婉歪着头,看着小伙伴突然凑过来的脸,惊诧道:“你脸上竟然没有痘印!你不长痘吗?”
她脸上不长痘是青衣和秀衣操心出来的成果,每天晚上睡觉和早晨清醒的时候,秀衣都要给她按摩和擦香膏。
这些香膏都是青衣费了许多心血调制的,就连她小时候被绑票在背上划出的又长又粗伤疤都被这些香膏给慢慢地抹没了,再加上秀衣和她调制的香水,她现在浑身上下鲜灵灵嫩乎乎的样子跟她五岁的时候一个样。
她不信小伙伴这么个粗糙的连冷天都顾不得多穿两件衣服的人会在脸上抹香膏。
“天生的。”勒安谦漫不经心地回复着。
“我懂。”卓婉一脸的艳羡,“你是属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一拨的。”
勒安谦的眼神落在她白皙软嫩的脸蛋上,晦暗不明。
他的眼神太复杂,让她有些不安,双脚无措地退后了两步。
勒安谦垂目,把镶玉金牌扔向她的手中。
卓婉疾走一步接到免死金牌,笑容灿烂道:“给我啦?”
“嗯。”勒安谦扫了眼她的手,总是藏在袖子里的胖爪也如她的耳垂一样圆润。
“你主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我已近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了。”
卓婉抿着肉嘟嘟的小嘴,脸上严肃。
“没有。”勒安谦的食指微微颤动了下,又被他的左手压了下来。
“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已经够朋友了。”
卓婉真心觉的她这个朋友没白交,各种讲义气。这免死金牌,她渴望了许久又没有门路,只给小伙伴说了说,小伙伴就帮她搞到了。
现在小伙伴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其他好友,排名第一,光芒万丈。
勒安谦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走入蔓花谷密林,在毒障外,停了下来。
卓婉用手帕包裹住免死金牌,让青衣帮她保管,心情雀跃地跑向小伙伴。
小牙看小宠物跑向密林,率先一步进入密林,把那些不长眼的笨蛋赶一赶,省着吓着它的小宠物。即使红衣不特意叮嘱它,它也知道,小宠物胆子小不经吓,一吓就会像过夜的果子一样失水。
它活了上百年,也就碰见这么一个合它心意的小人,得学着红衣那一套,宠着来。
卓婉看着密林与外界明显不同的植被,不敢再向前走,求救地看向青衣。
青衣快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
“青衣,你看,里面雾蒙蒙的,又暗又潮。在话本里,这些地方都是极其危险的。”卓婉言之凿凿,一边说着一边着急地给小伙伴招手让他回来。
墨衣走过来,欣慰地看了一眼她家小姐,知道危险,还不算太傻。
“这地方确实危险,以后遇见了,要躲的远远的。”
卓婉连连点头,拉着青衣的手又退后了三步。
墨衣满意,带头向前走。
卓婉拉住了墨衣的袖子,“不用非得进去吧。”
好奇心害死猫,对这个密林,她一点都不好奇。真的,她刚刚就看见密林里有一只她脸这么大的黑蜘蛛。
心里发毛……
墨衣没说多余话,只轻描淡写道:“里面有奇珍异果。”
卓婉的胆子只怂了一刻,听到“异果”,什么迟疑什么害怕都烟消云散,挺背叉腰,大刀阔斧地闯入密林。
她有青衣和墨衣,什么都不用怕。
闯入密林,勒安谦走在她身侧,两人衣袖缠绵。
卓婉惊叹地发现,所有的虫子都绕着她跑。
“你们快看,它在怕我。”
卓婉走进一步,硕大的蜘蛛后退一步,她不停地走,它慌慌张张,不停地退。
“你玩去吧,我不吓你了。”
卓婉退后两步,眉开眼笑。
卓婉发现小伙伴始终挨着她走,眯着眼睛,笑道:“我发现了哦~你怕蜘蛛~”
勒安谦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道:“蔓花谷蜘蛛带有剧毒,凡皮肤沾上一滴,五秒即僵,十秒而死,无药可治。”
卓婉缩回手,默默地看向墨衣。
墨衣点点头。
卓婉僵了僵,觉得刚才追着蜘蛛跑的自个就跟狍子一个样,傻透了。
勒安谦没理会停下脚步的卓婉,继续向前走。
卓婉想想她刚得到的免死金牌,一咬牙,舍命陪君子!
青衣和墨衣好笑地看着她们小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可爱模样。
被怂包拖累半晌才磨磨蹭蹭的走到石碑处,即使能够闭息的勒安谦也不得不在此止步。
卓婉认真地识别石碑上的字,“写的啥?草书?”
墨衣叹气,在卓府不学无术也就罢了,丢人都丢到外面了。
“闯入者焚。”青衣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这是前朝官字。”
“古老的石碑。”卓婉评估着这个石碑的价值,“字体看起来洒脱不羁,自有一番顶天立地的筋骨在其中。见字如见人,字写的好,写字的人更好。值钱!”
话刚落,密林最深处传来惊天慑地的大笑声。
“说的好!”
“蒙您大驾光临,顿让寒舍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卓婉撑出架子咬文嚼字,势必让他忽略其他只注意到她才华横溢的灵魂。
“嗯。”勒安谦坐在凉亭,安静地等她继续拽文采。
卓婉双膝并拢,立腰挺胸,坐姿甚是标准。一张过于白软的脸蛋也是板着。
她在努力营造一种端庄大气严肃的氛围。
他轻易地看出了她的用意,不过……
“很可爱。”
话刚落,气场顿散,卓婉笑容可掬地蹭到小伙伴的身边,对着他,笑出了一脸的甜糖。
软软绵绵地目光落在脸上,勒安谦从容自若,宛若慢镜头一般,缓缓地品抿玉盏茶香,一派雍容闲散的贵公子模样。
卓婉看的五迷三道,粉着一张圆润的小脸蛋,不舍得眨眼。
一身粗布旧衫的青衣抱着一捆药草从屋顶下来,走到晒酱的小老太身边,对着凉亭努嘴,说道:“他现在就像个开屏的孔雀。”
小老太被青衣的形容逗乐,放下汤勺擦擦汗,抬头看向凉亭的两人,“两个孩子很配。”
青衣点头,心里却不这么认为,想着,她家小姐,嘴巴甜,脸蛋甜,心也甜,他也就将将够格儿而已。
凉亭中,茶香清淡溢香,一杯很快见底。
勒安谦缓缓地放下茶盏,看向毛团,苍白的手指压在她的身上,陷入毛绒中。
“热吗?”
卓婉沉浸在美色中,不可自拔,一时之间都没听到他的问话,只觉他的齿如珍珠唇如兰花。
墨衣黑着脸,端上她惦记的水果冰碗。
酸甜的果香唤醒了卓婉的神思,抱着冰碗,一眼就没留给他。
水果冰碗做起来麻烦复杂,墨衣只做了一碗也就只端了一碗。
卓婉自顾自地占为己有,假兮兮地跟他解释道:“你脸色苍白,血气不足,正该远离这些寒凉之物。”
“无碍。”勒安谦眼神清凉地看向冰碗。
“有碍。”卓婉强调着,抱着冰碗挪到对面,幸福地吃了一口桃冻,对着小伙伴严肃地教育道:“身体一直养不好,就是因为你一直不听医生的话。”
她将心比心道:“放心,我吃快点,你就不馋了。”
勒安谦看着她一口未完就塞入下一口,脸蛋鼓着快速地吃干净了冰碗。
咽下最后一口桃动,卓婉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只看着,他就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舒服。
不仅舒服,卓婉的心情也是极度的美好灿烂。
她心情好,什么都好说。
“商队运来大批水果罐头,留一半给你,怎么用,你自己可以做主。”卓婉胖手一挥,散财散的豪气万丈。
她的商队在四季谷种的粮颗粒饱满产量大,被南方粮商当成种粮,盈利颇丰,再加上借粮还酒一事让她二哥彻底地打开了南方商行,所得利润填充了她带走大笔银票后露出来的空帐。
卓府老祖宗做主把卓府探险商队移交给了卓婉这个大功臣,无人异议。
而探险商队存在的意义,以及在卓婉天马行空般指挥下发挥的巨大作用,单看她现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壕气就可见一斑。
可惜,勒安谦以为的大批水果与她所说的大批不是一个概念,差了几个数量级。
在数百只船浩浩荡荡地驶来,而老军师只带了几个人前来搬货的时候,集体傻眼了。
勒安谦在前线听到消息,快马加鞭匆匆赶来后,就见她坐在他的常用龙椅上,晃着小脚,磕着瓜子,被老军师端茶倒水殷勤地伺候着。
老军师虽是弓腰端着茶水,也不是实实在在地伺候着,心态不知不觉地向红衣靠近,打心眼里稀罕着她,并没有卑微的低人一等之感。
卓婉还认真地教老军师怎么更好地伺候她,“我喜欢喝六分热的白开水,就是热水一半凉白开一半。你这样倒水不太优雅,秀衣是这样倒的。”她亲自演示了一遍,把水壶递给老军师,“你来练练。”
老军师模仿着练习了三遍,卓婉才给予肯定,“多练练,熟能生巧。技多不压身,万一哪天落魄了,还能去伺候人混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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