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桃林。
满山开遍的,是陶夭夭最喜欢的桃花。
淡粉红色、红色、白色的花朵簇成了一片海洋,千朵万朵桃花摇曳在枝头,绽放在枝丫,飘落在天际……
那桃花,有的迎风初绽,嫣然含笑;有的含苞待放,半藏半露;更多的是白毛茸茸的微吐红点的小花苞,在绿色小嫩芽旁坠着。
桃花初开是白色的,如脂,如玉,如雪,娇嫩,水灵,晶莹,透亮。
一旁,是一条小湖粼粼,桃花随流水悠然而去,时间都仿佛染上了温柔。
树头树底觅残红,一片西飞一片东。
小花白碧桃、大花白碧桃、五色碧桃、千瓣桃红、红碧桃、绛桃、绿花桃、垂枝碧桃……
三年了,景色依旧。
三年了,人不复存。
如今细数这繁花的人,只一身白衣。
在没有那另一身白衣倾城。
他不会再白衣倾城而来。
“桃花灼灼有光辉,无数成蹊点更飞。为见芳林含笑待,遂同温树不言归。”
诗还是旧诗,人非故人。
言归。
我们一定要再回来。
我们一定要经常回来。
这里,是家啊。
可如今,这家,只有她一人。
说是言归,却从不曾归。
终究,只是言罢了。
离染过来,见到的就是在一树灼灼桃花下望着满山桃花出神的白衣女子,眼底没有了平日里的杀伐果断和雷厉风行,潋滟水波在眸底动荡,似温柔又似伤愁,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他心中微动,开口有些压抑,“夭夭。”
“你怎么来了?”女子转眸之间,眸底已经只剩下平静。
这三年,她可以说是秉承了叶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优良特色,一双眸子处变不惊,平静如凉水,自如的谈笑,自如的指点江山,自如的面对天下各种各样的事。
而离染知道,她从来没有一刻自如。
他事到如今都还记得他到达鱼叠关看到她杀红了眼,冲冠一怒要灭了北水国的场景。
何其让人心疼。
只有偶尔在齐王府白衣阁,桃之夭夭总部,言归桃林这几个地方,她才会露出偶尔的情绪。
这三年,苦了她了。
“你当真要在陶乐家族外举行乐夭神典?”离染总觉得,这次神典会发生什么大事,心里惴惴不安。
“终究,是千年前的我种下的因,这果,由我来结束,还陶乐家族一个安静,何尝不好?”陶夭夭在天荒老人那里得到了那本《帝凰风华》,知道了绿姬的一切,千年前为了围堵黑暗之魔的一丝气息,启用禁法,造成了那里人们的异变,而如今,只有让她亲自举行乐夭神典,耗尽元神,才可以恢复一切。
当然,举行乐夭神典的后果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只是大概猜得到,非死即残罢了。
“你当真相信《帝凰风华》里的胡言乱语?”离染听陶夭夭叙述过千年前绿姬的故事,一直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我欠赤忱的,也是我母亲欠陶乐家族的,你不必劝我。”陶夭夭随手摘下一朵开得艳丽的桃花,漫不经心的随手把玩着,“走吧,有些事,还是得提前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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