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粟弯着腰,拖着苏晓晓、苏凌天两人在雪地上慢悠悠的走着,他脸色潮红,大口的喘着粗气,“唔,这该死畜生.”
酒窖的位置在拘囿山脚下的内部建筑中,离半山腰有段距离。雪地上两排拖痕一直朝着山脚下延伸,他手里头的两个人还没清醒,任由着他拖着。
“打开,奉子爵殿下而来。”薨粟拎起两人夹在腋窝下,冲着地窖门口的一个正打着瞌睡的士兵一脚踹去,感概的说起,“年轻人真是放肆啊,一点也不知道尽职尽业。”
被薨粟一脚踢醒的士兵扶了扶脑袋上歪了的毡帽,搓了搓手,半打着哈欠冲薨粟行了个礼,“见过薨....”
“别废话了,开门吧。”薨粟打断士兵未说完的话,抱怨道,“这真不是一件好差事,真冷啊!”
“哈哈...”士兵嘴里笑了笑,转身将铁栅门打开,心里想着可不是,这是件糟糕至极的差事。
薨粟拎着两人走了进去,酒窖之中搁着六排有成人高的玻璃大罐子,每个罐子底部都沉淀着枸杞、老参。泛黄的老酒只是看一眼就能让薨粟嗓子眼温热起来。他将两人丢在地板上,脸凑近玻璃罐子,一双眼睛似乎要从眼眶中掉下来似的,直勾勾的盯着玻璃罐子里面,目光中尽是垂涎。
在每个玻璃罐子的中间有道钩索卡住从人族女人身子内完整取下的胎盘,胎盘的后面是个闭着眼睛的婴儿,身子半抱着,保持着被取出的那个姿势,像是在沉睡一般。
这是他们黎昕一族泡得人黄酒,传言是在两百年前从九州疆域.亚西格人那儿得到的启示,亚西格人族总喜欢将未死的蛇或者取出的熊胆用来泡酒,黎昕一族采用了这样的泡酒方式,只不过将蛇或者熊胆换成了人族刚刚成型、剖腹而来的婴儿。
“萋萋伊尔。”薨粟舔了舔了自己发干的嘴唇,不舍的收回自己贪婪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两人,晃了晃头走了出去。
候在外面的士兵跑了过来,伸出手指了指空旷的山脚中央处,“大人,那几位要见七子爵殿下。”
“噢,是吗?”薨粟顺着士兵的手看去,在中央空旷处站着三个披着银灰色斗篷的三个人,肩膀两侧都是积攒的白色雪片。三人的样子都被宽大的帽子遮了大半,让薨粟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他走了过去,“是你们要见子爵殿下?”
三人为首的那个人掀开自己银灰色的帽子,一小撮褐色卷曲的头发从他耳侧掉了下去,微微遮住他的眼睛,他抬起头看向冲他走来的薨粟,从胸口下摸出一枚用铁链子绑住的铁青色戒指,上面有套着一个坐在王座上,带着王冠的黎昕族男子神像,“带我去见七子爵殿下.”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戒指在靠近的薨粟面前递去,“你不用问我什么,带我去见你的主子吧。”
薨粟凝视着对方手里的铁青色戒指,又看了看缩在斗篷中的三人,眉头皱起又快速的舒展开。片刻,他抖露肩头和头顶上的雪片,脸色严肃的站直自己的身子,两手交叠贴在胸口,“来自帝都的客人,暗灵国度薨粟.拶切很乐意为你们效劳。”说完他立刻转身,沿着蜿蜿蜒蜒的山道而去。
明亮的烛光下,一个个穿着女仆装的女子端上食材和佐料,整齐有序的放在大方桌上,将一根根由海妖皮脂熬制而成的油蜡点燃,丢入联接方桌表面挖凿打磨好的凹洞中,将一顶大锅架了上去。
由海妖皮脂熬制而成的油脂可以长时间的燃烧,为大方桌上的大锅提供热量,这大方桌是七子爵特定的,在王都贵胄间有不少这样的东西,可这波塞冬却没有多少黎昕族有资格拥有。
待锅中的热水烧好,侍女们忙碌着配合宫殿中的厨师将事先准备好了的佐料放下去,有枸杞、老参、当归等物,这些佐料中更重要的是他们厨师炼制的辣椒酱,油灿灿菜油裹着火辣辣的辣酱放入沸腾的热水之中,一股闻之就让人脸颊滚烫烫的香味足以驱散这个严寒的冬天。
披着银灰色斗篷的三人徐徐走入宫殿,用手将斗篷上的雪片拂去,掀开帽子。三人中,一个老者,两个年轻人。
“你们子爵殿下呢?”为首的老者扭过头看了一眼薨粟,生硬的开口,“我们风尘仆仆而来,可不是为了一顿晚餐。”
“尊敬的客人,你稍等,我去去就来。”薨粟闻言后眼皮一跳,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当厨师将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搁在大方桌的两侧的时候,他拉动了宫殿中屋顶的大钟。
钟声响后,穿着华贵衣衫的砂索在薨粟的陪同下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边的薨粟脸色有些不太好,一直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帝都的客人。
“七子爵殿下,暗灵国度的子爵就是这样对待帝都的客人吗?”为首的老者脸色铁青,他看着缓缓朝他走来的砂索,双手交叠象征性的搁在自己的胸口说道。
“来自远方的客人,我今晚将和你们一道分享“萋萋伊尔”,难道这样还不够吗?”砂索嘴角拉开,从老者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三人银灰色斗篷背后的“心脏”,那个来自帝都组织的标识,“我知道你们这群人的大名,请坐吧。看看今晚的食物还满意不?”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眉宇向上扬起,“哦,对了,九州界的亚西格人好像把这个叫做火锅。”
“谢谢七子爵殿下的分享。”老者坐在砂索的对面,将斗篷的口子解开脱了下来,交到他后边站着的两人手中。
砂索神色平静,他将身边一盘切成薄片的肉倒入沸腾的大锅中,用银色的筷子搅了搅,“我喜欢吃胸脯肉,这头萋萋伊尔只养了六年,来自帝都的客人,你会喜欢那味道的。”他的目光放在沸腾的火红色热水中,自顾自的说着。
“尊敬的子爵殿下,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谁,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老者双手垂在腰边,丝毫没有因热辣的香味而动摇,他单刀切入,直接开口,“一年前,戈遥大人曾亲自用布行鸟给子爵殿下送去了信函,不知殿下收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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