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坐在沙发上有些懵,看穆楚寒给约翰打了电话,让他准备飞机,又让爱丽过来收拾东西。
约翰和爱丽很快带着人过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两个女仆默默的把阳台上两人的衣服收起来,仔细叠好,放进行李箱。
爱丽倒了杯水递给沐雪:“李小姐。”
沐雪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小口,双手捧着水杯,目光投向站在一边的穆楚寒。
约翰依然穿的西装笔挺,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微微低着头,面向穆楚寒恭敬的站着,穆楚寒不知在说什么,约翰一直在点头。
穆楚寒的决定很突然,态度很强势。
下午三点多,沐雪就已经和他在他飞往德国的私人飞机上了。
沐雪想和穆楚寒单独谈谈,穆楚寒却一直在机场的客厅,拿着手机打电话。
德文夹杂着英文,沐雪只能零星听懂几句英文句子,他好像在安排着什么。
六点钟,爱丽带人摆了晚饭,依旧是准备了西式中式各一份。
穆楚寒招呼沐雪过来坐下,沐雪看穆楚寒拿着刀叉切牛排,动作优雅熟练。
“爷,你什么时候学了德文和英文?”
沐雪突然发问,穆楚寒切牛排的手顿了一下,看着沐雪:
“你不在的时候,随便学的。”
沐雪张大了嘴巴,望着穆楚寒,看他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在她盘子里。
“听说这个夜子寒精通四五种语言,挺能干的嘛!”
这语气有些奇怪,沐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肯定夜子寒,穆楚寒会吃醋,但夜子寒本身又的确是挺优秀的。
穆楚寒的眼睛一直盯着沐雪,沐雪想躲开,犹豫了一秒,没有躲开,直视着他,说:
“爷,在我心里,没有人会比你更加能干了!”
穆楚寒凉薄性感的唇线不由自主突然往下拉,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不过一瞬间,这隐忍发怒的表情就消失了,换上一个蛊惑人心的魅笑。
沐雪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也没多想。
晚上,穆楚寒搂着沐雪,把手放在她小腹上,反复抚摸,却又不发一言。
沐雪心里有些沉重,拉住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指,轻声问:
“爷,还是把这个孩子打掉吧。”
不然,总是一根利刺,刺在他心里,扎得他鲜血淋漓。
穆楚寒的手停顿下来,低头望着窝在他怀中的沐雪,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半响才低沉的嗓音问:
“你舍得吗?”
“他可是一条生命,你是他妈妈。你舍得杀了他?”
沐雪听出穆楚寒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知道自己不该提这个话题,但,这件事总要解决。
无关夜子寒,肚子里这个始终是自己的孩子,沐雪感觉心突然顿痛,但比起她这点痛,穆楚寒应该更加心痛、难受才是。
于是,沐雪故作轻松的低声说:
“爷,没事的,我们还有小宝,不是吗?”
“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打掉他,是把错误纠正过来。”
穆楚寒另一只放在沐雪腰上的手突然收拢,捏得沐雪发痛,等到沐雪轻哼一声,他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紧张的问:
“宝贝,弄痛你了?”
沐雪突然抬头,也顾不得腰上的痛。
黑暗中,穆楚寒的双眸如星辰璀璨闪耀:
“爷,你叫我什么?”
沐雪心里突然闪过一丝疑虑。看着黑暗中穆楚寒俊脸的轮廓,她突然有种抱着自己的人不是穆楚寒,是夜子寒的错觉。
穆楚寒声色不动,伸手勾着沐雪的下巴:
“他是不是经常这样叫你?这个词倒是有趣,爷说过你是爷的心肝,是爷的眼珠子,在爷心里,你就是绝世珍宝。”
沐雪松了口气。
“爷,你别这样叫我。”
“怎么,你不喜欢?”
沐雪把身体往穆楚寒身上靠了靠,整个头都埋在他怀中,抱着他,闷声道:
“嗯,不喜欢。”
“爷这样叫我,我害怕。”
“怕什么?”
沐雪沉默不语,伸手搂着穆楚寒的脖子,紧紧贴着他,好一阵子才小声说:
“我怕爷离开我。”
谁也不知道穆楚寒和夜子寒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虽然穆楚寒霸占了夜子寒的身体,但……。
沐雪心里一直都是担心的。
穆楚寒听懂了沐雪的话,死死咬着牙,薄唇紧紧抿着,一双狭长璀璨的黑眸闪烁着危险的凶光,就如一头被瞬间激怒的野兽,但他什么都没说,把手放在沐雪后背上,温柔抚摸,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
“娇娇,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沐雪没发觉穆楚寒的异样,点了点头,在他怀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穆楚寒继续说:
“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爷还没那么小气,好好把他生下来,你的孩子,就是爷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他。”
“爷?”
沐雪本来有些困了,突然又清醒无比,把头从他怀中拔出来,盯着他看,万分惊讶。
这么明确的答复?
他心里真是这样想的么?
“别胡思乱想,快睡。”穆楚寒把沐雪的头重新按到怀中。
早上,迷迷糊糊中,沐雪听到有人在温柔的叫自己,她睁开眼睛,是爱丽。
“李小姐,快醒醒,我们快到了。”
沐雪睁开眼睛,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人,爱丽微笑着站在床边。
“爱丽,几点钟了?”
“小姐,快八点了。”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降落了,小姐起来洗漱,把早饭吃了吧。”
沐雪坐起来,揉了揉脑袋,问:“你家寒少爷呢?”
“少爷在和管家谈话呢!”
爱丽扶着沐雪下床,沐雪想躲开她的手,她却笑着说:“小姐,你现在怀着小少爷,要当心些。”
爱丽似乎特别高兴:“为了小姐,少爷已经把最好的家庭妇科医生请到了本家,专门为小姐服务。”
“本家?”
沐雪洗了脸,接过爱丽递过来的毛巾擦脸,很是疑惑。
“对啊,我们这次是回本家去。”
“小姐,少爷可从来没有带女人去过本家,就连我也没多少机会去本家呢!”
所以,本家说的是夜氏家族的大本营?
爱丽是因为要去夜家本家,才那么高兴吗?
沐雪心里一直疑惑,穆楚寒怎么会突然要带她去德国,还去夜家本家,他是疯了吗?
万一身份别人揭穿了怎么办?
昨晚沐雪本来是要问穆楚寒为什么要回德国的,后来说起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就忘了问了。
想到这里,沐雪不仅疑惑不已,还有些紧张担心,刷好牙,飞速换好衣服,就去了餐厅。
一进餐厅,沐雪看见穆楚寒坐在侧面的沙发上,约翰恭敬的站在一边,微弓着身体,两人在说着什么,她一进来,穆楚寒的目光看过来,两人同时住了嘴。
管家约翰转过身体,对着沐雪点头弯了弯腰:
“李小姐,早上好。”
“你醒了?”
穆楚寒起身,朝沐雪走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往餐桌走。
沐雪看了一眼站在角落并没有打算离开的约翰,想要问的话,没能说出口。
等到下了飞机,司机来接人。
两人坐在车上,沐雪盯着司机亚麻色的头发,几次欲言又止。
穆楚寒发现她的异样,拉住她的手,侧头温柔问: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沐雪摇摇头,睁大眼睛望着穆楚寒冷峻的脸,这一路都有人跟着,实在没机会单独说话。
也顾不得其他,沐雪把脸凑到穆楚寒耳边,轻声问:
“爷?你是要去夜家本家吗?”
“嗯。”
“为什么啊?”沐雪疑惑不已,有些不安。
“据说夜家本家挺有趣的。”
沐雪感觉穆楚寒没有说实话,还是无法理解他的用意。
心里猜测难道是他对夜家的财力和权利产生了兴趣吗?
在云尊,穆楚寒有什么野心,要做什么,至少还私下经营了那么多年,身边跟随着一众忠心耿耿的随从,死士。
但在这个世界,他可是一个人,没有暗卫,隐卫。
夜家跟欧洲黑白两道,政商两边都有牵连,正朝美洲大陆和亚洲大陆发展。虽然上次只是在医院浅浅见了几个夜家的人,沐雪就深深感觉到夜家的水很深,夜家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爷?”
“娇娇,别担心,累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穆楚寒在沐雪额头亲了亲,把她搂在怀中抱着。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穆楚寒温柔的举动,大吃一惊,心道,看来传言不假,二少爷被这个来历不明的中国女人给迷惑了啊!
穆楚寒突然要回本家,就如太阳打西边出来,听到消息,夜家众人都不敢相信,自从夜子寒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基本就不回夜家本家了,心情好的时候,还敷衍敷衍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家主派人绑都绑不回来。
在夜子寒母亲去世后的那几年,夜子寒与本家的关系恶劣至极,每次迫不得已回本家,夜子寒与夜家独子,他老子都会大吵一架,严重的时候,甚至能动起手来。
那个时候,夜家大少爷的母亲还活着,那个土生土长,出生高贵的德国贵妇,总会出来劝架。
当时道行还浅的夜家三少爷夜子潭的母亲,总是站在一边,端着红酒,牵着夜子潭看笑话。
夜子寒父亲在世的时候,叔伯们忙着对付夜子寒的父亲,他们父子关系越不好,他们越是高兴,相比出身高贵的大夫人,背靠财阀的三夫人,他们更愿意和要背景没背景,要关系没关系的二夫人生的儿子交好。
后来一场大火,把大夫人和夜家独子烧得渣都不剩,从此,夜家的格局渐渐变了。
夜家大少爷夜子坤和二少爷夜子寒井水不犯河水,实则,关系并不好。
夜家三夫人在娘家的撺掇下,疯狂的开始争权夺利,家主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悲痛不已,睁一眼闭一只眼,放纵几个兄弟和自己的孙子们争夺权利。
一年之间,整个夜家本家天天都在上演精彩的戏码,直到有人胆子大到在本家买凶杀人,家主勃然大怒,狠狠出手整顿了一番,将下放的生意和权力全部收了回来,又对闹得最厉害的几个实行了残酷的家法,这才让众人收敛了。
随着二少爷夜子寒的长大,家主对他越来越偏爱,夜家的格局又一次产生了变化。
夜家亚洲的生意早在三年前就全权交给了夜子寒打理,听说收益的百分之三十都进了夜子寒的私人账户。
现在美洲市场已经成熟,夜家准备了七八年,终于准备在美洲大施拳脚,家主居然还想让夜子寒当美洲项目的负责人。
这让一直负责前期准备工作的大少爷夜子坤怎么想?
让一直盯着美洲这块肥肉的叔伯们怎么想?
三夫人娘家的老爹给她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老爷子改变主意,让三少爷夜子潭去负责美洲的项目。
表面的正经生意并不是大家的目标,大家看中的美洲这个标榜自由和人权的地方,更容易做一些利润丰厚,来钱容易又快的暗地交易。
家主有意让二少爷夜子寒接受美洲项目的事,早不是秘密,夜子寒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感兴趣,大家也知道。
现在,他突然高调回来了。
还把个来历不明的中国女人带了回来,难道他想通了,要答应家主的要求了吗?
这样想着,夜家众人怎么会不着急?
不到一个小时,该来的不该来的人全都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
夜家家主站三楼阳台上,看出去,大门口的铁门关关开开,驶进来了好几辆车。
莱克斯站在家主背后,面无表情。
现在,门口,是老三夜子潭和他那个打扮的华丽高贵的法国妈携手走进来。
老三的手腕还没好,打着石膏。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
一个全身被黑色衣裙包裹着的瘦高女人站在门口,声音干巴巴的说:
“家主,二少爷的车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家主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走吧,莱克斯,跟我下楼去。”
家主墨黑幽蓝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情绪,走过一身漆黑的女人身边时说:
“露易丝,中午做点中餐。”
“是!家主。”
女人死板的脸,除了恭敬,看不出其他神色,只是她突然微微上扬的眉毛,表现出了对家主的突然吩咐,有点吃惊。
司机把车开进别墅群,停在中间最高最宏伟的那个别墅面前。
莱克斯亲自站在门口来迎接,另外还有两个门侍。
约翰和爱丽先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门侍过来打开车门,穆楚寒和沐雪下了车。
“二少爷!”
莱克斯对穆楚寒微微弯腰行礼。
穆楚寒没什么表情,很自然的伸手揽着旁边沐雪的腰,扫了一眼莱克斯,莱克斯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没有人说话,司机默默把车开到车库去,管家约翰和女仆长爱丽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敢说,跟着穆楚寒朝里面走。
进了别墅大门,有一种厚重的欧氏中世纪古朴之风迎面而来,别墅里每一件家具、摆设,都透露着低调的奢华。
家主坐在中间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往后倾,没什么特殊的姿势,只是简单的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左侧,是几个中年男人,夜子寒的叔伯们。
右侧最靠近家主的,坐着夜家大少爷夜子坤,看见穆楚寒和沐雪进来,他甚至对他们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看起来很是绅士,很有风度。
沐雪却知道,这个大少爷是个典型的笑面虎。
夜家三少爷夜子潭就没那么沉得住气了,盯着穆楚寒的目光全是怒火,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美丽贵妇,偷偷拉了拉夜子潭的手臂,突然站起来,笑着说:
“亲爱的寒,欢迎你回来啊!”
“寒也是你叫的?”
穆楚寒斜了一眼贵妇,语气毫不留情,只管搂着沐雪走到一边空出来的位置上去。
贵妇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着说:
“都是快当爸爸的人了,寒你的臭脾气也该改改了,不然可别吓坏了我们的小天使。”
说着看向沐雪,问:“你说对不对,李小姐?”
穆楚寒坐下来,伸手把沐雪圈在身边,沐雪听不懂德语,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眼睛直直的看过去,面前这个中年美妇人,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风情万种,一点儿看不出有个二十好几的儿子。
穆楚寒语气更加不善:
“西拉夫人,你什么时候说话能不要怎么虚伪,真是令人作呕。”
夜子潭气得突然站起来,伸手指着穆楚寒,大骂:
“夜子寒,你这个混蛋,知不知道尊重长辈?”
穆楚寒阴森森的盯着夜子潭还打着石膏,挂在胸前的手腕,冷笑一声:
“夜子潭,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你的手快好了吗?”
“夜子寒,你别欺人太甚!”
夜子潭突然暴跳如雷,新仇加旧恨,恨得咬牙切齿,跳下沙发就要穆楚寒冲去。
穆楚寒坐着纹风不动。
夜子坤关键时刻拉住了夜子潭:
“三弟,别冲动,都是兄弟,寒和你开玩笑呢!”
穆楚寒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老三,我可没空和你开玩笑,你要再惹到我头上来,下次我保证捏碎的不是你的手腕,而是你的喉咙。”
几个叔伯冷眼旁观,不说话。
三夫人转过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家主,告状:
“爸爸,你看,寒越来越不像话了,动不动就威胁我们家子潭,都是夜家的人,爸爸你可不能太偏心呢,都把寒惯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有一天,他真的会变成杀人犯。”
穆楚寒颇为讽刺的冷哼一声:
“说的好像西拉夫人手上多干净似得,噢,对了,我倒是忘了,你们西拉家本来就是专门帮人杀人越货起的家。”
这话彻底惹毛了西拉夫人,让原本装贤惠优雅的西拉夫人整张脸都因愤怒扭曲起来。
“夜子寒,你给我闭嘴,谁准你这么说的?你马上给我道歉!”
穆楚寒扯动嘴角,蔑视一笑,完全不把发火的西拉夫人放在眼里,他这样无视的态度,让西拉夫人更加生气。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家主:
“爸爸,你今天必须让老三给我道歉,我们西拉家族可容不得人这样污蔑。”
家主墨黑幽蓝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开口了:
“好了,西拉,你先出去吧,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看来你们西拉家并没有好好教导你。”
西拉夫人敢对夜子寒大吼大叫,却不敢对家主怎么样,只觉得肝胆都气炸了。
“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偏心?”
夜子潭不服气,叫喊起来。
西拉夫人不愿意家主厌恶夜子潭,死死把这口气忍了下来,美丽的蓝眼睛突然看见沐雪。
“爸爸,你说的对,你们男人说话,我们女人不该呆在这里,那李小姐,是不是也不该呆在这儿?”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沐雪,沐雪只看见穆楚寒说了几句话,夜子潭和他的贵妇妈就激动起来,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她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下飞机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身体有些乏累,加上心里担心穆楚寒,看着满屋子都不是善茬的夜家人,神经高度紧张,这一紧张,就反胃,想吐,只是她一直忍着。
这大家都看了过来,她一时没忍住,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这下,大家看她的眼光瞬间又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大家心里想的是,先不管这个女人的身份背景,如果她生了个男孩,倒是给老二夜子寒加分了。
毕竟,夜家已经好多年没有新鲜血液了,更加没有小孩儿的嬉笑。
单看看一向对血统十分看重的家主,上次竟然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大家都觉得受到了她肚子里那块肉的威胁。
大家想的都一样,家主一定是寂寞久了,对这突然来的重孙感到高兴,所以才这样由着老二胡来。
大少爷夜子坤表面笑着,心里却后悔的要死。
早知道,他就该先找个女人生个三个四个的,现在却让老二抢了先,老二看起来对夜家的权势不敢兴趣,不想私下却耍了这样一道,真是好心计啊!
穆楚寒看沐雪干呕,阴冷冷的脸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赶紧问。
“宝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沐雪用手捂着嘴,摇摇头。
这时一直在角落那个黑衣黑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二少爷,不如我带这位小姐先去你房里,让医生来给她看看?”
沐雪看见面前又一双纯黑色的半高跟女鞋,然后是脚踝黑色的丝袜,脚腕处是黑色的裙摆。
抬头,顺着黑色半身裙,上面是一件纯黑的衬衫,长袖衬衫。
衬衫脖子处有四颗暗黑色的纽扣,竖起来的衬衫领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而且还是长袖。
这个女人,竟然是穿了一身的黑。
再往上,是女人刻板,没有表情的脸,看起来如同死物,没有一丝鲜活气儿。
沐雪觉得这个女人好奇怪。
出乎意料的是,穆楚寒却回头对沐雪说:
“宝贝,你先跟露易丝出去,让医生看看,我一会儿就回去找你。”
沐雪张了张嘴,见屋子里的人都望着她,也不好问什么,自己留下来,好像也不太妥当,便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露易丝站在原地没动,反而是朝门口喊了一句:
“爱丽,过来扶李小姐。”
爱丽很快低着头进来了,有些紧张的朝屋里人鞠躬了半天,这才伸手拉着沐雪的手往外走。
露易丝在前面领路。
沐雪和爱丽跟在后面,半路上,艾玛两人看见了也默默的跟了过来。
沐雪望着露易丝笔直的黑色背影,对她充满了好奇心,露易丝把她领到挨着的一桩小别墅三楼房间,约翰赶了过来。
明眼一看,约翰的年龄就比露易丝大的多,但约翰却对露易丝很是尊敬。
露易丝生硬的对约翰说:
“你去把医生喊来,李小姐好像不太舒服。”
“好的,露易丝。”
约翰转身走了,露易丝回头对沐雪说:
“李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就让人来找我,听说您是中国人,家主吩咐了中午会做中餐,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爱丽和艾玛三个在露易丝面前,有些紧张,手足无措的样子。
沐雪走了一截路,心里倒是没那么反胃了,看着面前这个全身漆黑的女人,问: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称呼您?”
“露易丝,这里的管家,小姐。”
沐雪又愣了一下,夜家本家的管家吗?
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啊,而且夜家本家的管家是个女人吗?
等露易丝走了,爱丽和艾玛三个才深深松了一口气,沐雪看向爱丽,有些奇怪的问:
“爱丽,你恨怕她吗?”
“怕谁?小姐?”
“露易丝啊。”
爱丽一改平日的稳住,吐了吐舌头。
“小姐,您不知道,露易丝管家可厉害着,就连大少爷和三少爷都不敢轻易惹她,蛮横无礼的西拉夫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我们当然害怕她咯。”
沐雪心里有些疑惑,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管家啊!
大少爷和三少爷明显不是吃素的,也会怕她一个管家?
不过,这个露易丝倒真是给人一种油盐不进,十分难搞的感觉。
沐雪走后,西拉夫人也只有离开了。
这下屋里就只剩下夜家的男人们。
夜子潭一直怒气冲冲的瞪着穆楚寒,穆楚寒反而无所谓的拿了烟出来抽。
叔伯们有心想说他几句,但看家主没有发话,又都集体沉默了。
家主似乎对穆楚寒这傲慢无礼的态度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问他:
“老二,这次你怎么想通了,准备住几天?”
穆楚寒吐了烟。
“这次我回来,不打算再走了。”
“什么?”
大家都以为自己幻听了,脸色变了又变,十分震惊。
就连家主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旁边站着的莱克斯也惊讶的看着穆楚寒。
房间突然一下陷入了沉默,大家的心里都好奇,却又不愿第一个开口。
家主沉思了一会儿,问:
“你做这个决定,是认真的?”
穆楚寒点头,把手里的烟按灭。
家主又问:“和李小姐有关吗?”
大家都看过来,盯着穆楚寒看,穆楚寒却和家主对视,再一次点头。
“是的,家主,准备一下,我准备下个月二十和她结婚。”
啊?
“结婚?”有人忍不住惊呼起来。
“你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吗?是不是开玩笑?”就连怒气冲冲的夜子潭都忍不住发问。
大少爷现在的女朋友是美国的豪门之女,而他自己正和伯爵家的女儿打的火热,老二这是疯了吗?
要娶一个来历不明,无权无势的中国女人?
这一个又一个的炸弹,炸得大家不知如何反应,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老二怎么可能那么蠢,要把自己的前途毁了吗?
他要真娶了那个女人,夜家家主的位置,百分之百是没他份儿了。
家主脸色严肃起来:
“老二,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穆楚寒声音冷冷的:“我要和她结婚,日子已经定好了,家主,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回夜家来办这场婚礼的。”
“胡闹!”
家主突然发怒。
“我不管你有多喜欢她,我们夜家是绝对不会娶她这种女人进门的。”
“还用夜家的名义办婚礼,你想都别想。”
家主发怒,声音就如蕴含千军万马的巨雷落在大家心中,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大家赶紧正了正脸色,不敢露出其他表情。
穆楚寒和家主阴鹫的眼神对视,良久,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说:
“家主,我要娶她这件事,不是来找你商量,而是来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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