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白目光复杂地看着亦澈,似是想说一些什么,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亦澈则是微微眯起眼眸,凌冽而又妖治的狭长眼眸幽幽地看着远处一望无垠的夜色,幽幽地吐出四个字,“风清持么?”
简白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角,他都不知道亦澈亲自去会会风清持到底是因为对方的能力还是仅仅因为白未檀,回过神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发现面前已经没有了亦澈的身影,只有月色下远处一道妖红的残影。
简白心中一惊,不过这么些日子没见,亦澈的轻功居然就已经快到了这个地步!
看着自己这几年实在是太安逸了,看着亦澈消失的背影,眉角染了几分无奈,无奈地开口,“这个时候,即使过去对方也已经歇下了啊!”
“不管了,随你怎么折腾,我还是回去睡觉吧!”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句话,然后就朝着自己的房间。
离开楼家之后,他一直都住在拂雪苑。
想到这里,简白素来玩世不恭的桃花眼眸带了几分失落与寂寥,随即勾唇自嘲一笑,“这样两个人都静静也好,不然倒是累了彼此!”
再次抬眸时,眼中的神色已经恢复,随手在树上摘了一片叶子刁在嘴里,两手交叠地放在脑后,哼着一首听不出调的小曲离开了水榭。
离开拂雪苑之后,亦澈取出一个小拇指盖大小的骨制哨子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修长悦耳的响声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很快,一匹通体墨黑的乌驹从远处疾奔而来。
亦澈勾唇轻轻一笑,脚尖轻轻点地,如一片轻盈的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巨骏马的身上,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握住缰绳,一身红衣消失在夜月里。
另一处。
渚溪阁。
“叩叩叩!”紫舒站在渚溪阁院子门前,轻敲着古旧的木门。
“谁呀?”终于,被吵醒的如霜脸上带着愤怒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就连声音,惺忪中都带着不耐烦。
用手放在唇边打了个哈欠,将门栓放开,神色之间虽然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可是身形举止已经添了几分防备。
他和小姐两人住在这偏僻的渚溪阁,自然对来人很是防备,尤其这个时候还已经算是晚上,她自然更是不能懈怠。
将门打开,看着站在面前长身玉立的紫舒,如霜顿时愣住了,不相信地伸手猜了几下眼睛。
再次将手拿开的时候,发现面前的人还在,而且一脸淡笑地看着自己,如霜忽然有些懵了,“我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啊?!”看着紫舒喃喃自语。
“要不要我帮你证实一下你是不是在做梦?”紫舒淡淡地笑了笑,带着戏谑地开口。
如霜再次一愣,然后在一瞬间将院门给关上了。
紫舒:“……”
唇角抽搐了两下,将他关在外面是什么个意思?
如霜:“……”
待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睡觉一脸无奈无语加苦恼地看着紧闭的院门,哎呀,一时激动了!
将本来因为睡觉休息而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理顺好,对着里面大喊一声,“小姐,舒王爷回来了!”
然后“吱呀”一声,再次将门打开,一副不好意思地看着对方紫舒,“不好意思舒王爷,刚才一时没睡醒,没有认出是您,而且小姐以前说了,半夜三更来这里的肯定没什么好人,让我多注意一点!”
不是好人的紫舒微微抽了抽唇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默了半晌,狎昵着眼睛看着紫舒,“好了,本王原谅你的没睡醒。”说完直接往里面走去,边走边说,“洛溪呢?她难道这么早就睡了?”
没走两步,就看见一身玄色衣衫的尹洛溪双手环胸,正眉目不善地斜睨着自己,似笑非笑。
紫舒脚步一停,也轻勾唇角看着她,一启唇,洋洋洒洒的轻淡声音溢出唇瓣,“好久不见!”
尹洛溪瞬间横眉怒眼地看着紫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锋利深沉的眉眼冷冷地看着他,“滚你的好久不见,你不是都不打算回帝京了么?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紫舒脖子瞬间一缩,面色哑然地看着尹洛溪。
尹洛溪继续怒视着紫舒,说出口的话语没有丝毫留情,“十二年,竟然十二年真的不踏入帝京一步,你不是很有傲气嘛,你不是很坚持么,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死在沧州……”
紫舒默默地看着尹洛溪,唇角抽搐地没有说话。果然这么多年,洛溪这火爆的性子还是一点儿没变!
大概是说的太久了,尹洛溪缓缓停了下来,再次冷傲地睨了他一眼,幽幽凉凉地问,“怎么不说话了?”
紫舒咽了咽口水,弱弱地开口,“我让你说完再说。”
尹洛溪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转身直接进了屋子。
紫舒则是跟了上去,借着微薄的明月环视了一下四周,眼眸之中多了几分感概,心中却是在瞬间升腾起一种幽幽的酸涩。
看着尹洛溪的背影,忽然慢慢地开口,“你这么多年就是一直住在这里?”声音很轻很轻,一出口就被清和的夜风吹散。
尹洛溪没有转身,似乎是轻轻笑了笑,清清淡淡地回答,“嗯,一个人住在这里,少了帝京的那些尔虞我诈,倒也自在。”
“不会觉得孤独么?”紫舒的声音依旧很轻,目光定定地望着面前那个熟悉的身影。
以前他们几个人中,就属洛溪的性子最为活泼喜闹,也是最爱折腾的一个人,这么多年,竟然真的一个人待在这里这么多年?!
尹洛溪的背影似乎顿了一下,微微一僵,随即泛着苦涩的声音缓缓传来,“你去了沧州,翎墨……死了,未檀和叶疏影成婚了,那个时候,在热热闹闹的帝京,才是最为冷清的。”
走到那里,都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风景色,只是以前都是几人同行,谈笑风生,潇洒恣意,那个时候,就只有她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走到那里都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
紫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眼中有几分深沉。
沉默了许久,才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轻轻地笑了笑,“洛溪,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尹洛溪却摇了摇头,有些黯然地开口,“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转身看着紫舒,笑地有几分苍白,却并没有说话。
许久,才恢复如常,淡笑着开口,“快进来喝茶吧!这么多年没见了,你给我讲讲沧州的事情吧!”
紫舒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眉眼依旧熟悉的女子,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他总觉得洛溪和以前,还是有些不一样了,最终将这些改变归根于十二年时间太久,她终究还是成长了,也没有再多想些什么。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把酒言欢,不醉不归!”紫舒也勾唇一笑,爽朗地开口。
“好,让我看看你在军营这些年酒量有没有见长。”尹洛溪将刚才的一切情绪都抛到脑后,换上了不羁的浅笑。
紫舒唇角再次抽搐了两下,“别,喝酒我可比不过你。”洛溪的酒量,当年在整个帝京都没有多少人喝的过她。
其实以前洛溪的酒量也不是很好,那个时候她性子也冲动,有一次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对方,那人也是颇有权势的人,丝毫不畏惧洛溪,硬是要她喝完几大坛子烈酒才放她离开。
不过最后她没有喝,而是小七真的就当着那人的面将七坛烈酒都灌了下去,大概是见识了小七那股子狠劲,那人也不敢再为难她们,而是让她们两人离开。
然后小七整整吐了一个晚上,整个人都醉地死气蔫蔫,他们几个当时都慌惊了,最后还是未檀想了办法救了小七。
也就是在这之后,洛溪很自责,就一直喝酒练自己的酒量。
看着紫舒的表情,尹洛溪也明白了对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低低地笑了笑,颇为感概地开口,“还是以前好啊!”
两人在房间里面坐下,如霜已经识趣地搬了两坛酒放在桌子上面,还从厨房带了一些下酒的简单小菜。
“如霜,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和紫舒说说话。”将两只大碗摆在桌子上,对着如霜吩咐道。
“是。”如霜淡笑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走了下去,离开的时候还为两人将房门关上。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如霜眼眸深沉了几分,有几分感概。
其实,她倒是觉得……反正右相已经成婚了,小姐又不喜欢羽王爷,而且舒王爷没有成婚,两人又是好朋友,如果他们能够在一起就好了!
“对了,你这次是怎么想通了?”尹洛溪抬头看着紫舒,似是漫不经心地问。
紫舒本就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再次添了几抹悠长,眸中神色带了几分高深莫测地看着尹洛溪,“或许不久之后你就知道了!”
对于紫舒的故作神秘尹洛溪嗤之以鼻,冷声哼道:“就你会卖关子!”
紫舒只是笑笑不说话。
尹洛溪将碗中的酒豪迈地一饮而尽,眸子移到紫舒的身上,不咸不淡地开口,“其实,我还真的以为你当初会一辈子留在沧州!”
其实她现在都还不清楚当年翎墨为什么要将紫舒调去沧州,不过却很清楚明白,紫舒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翎墨的死,他们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能释怀!
紫舒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品着碗里的酒,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我也以为自己会在沧州待一辈子。”
听到小七要被处斩的消息,他马不停蹄地赶来帝京,却在途中收到了小七给他的信。不要去救她,替月痕守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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