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在酒吧打完工,已经有深夜十二点了。
她今年十八岁,刚刚考上了C大,正在读大一。
不过由于家庭条件的缘故,她必须要每日到外面打短工以维持自己每个月在学校的一切开销。
此时,她最后一把椅子倒放到了吧台上。
然后对一同做卫生的几位阿姨甜美地笑着:“阿姨,我回家了啊。”
一起打工的一个小伙子夏涵跑上来,带了三分羞涩且期待的表情:“很晚了,悠扬我送你一路吧。”
悠扬甜甜地笑着:“谢谢你,不过我家离这里也不远,夏涵你家还很远呢。再说了,你自行车都没有后座,要怎么送我啊。还是自己赶快走吧。”
夏涵有点失落。
他鼓起好大的勇气,才过来找悠扬,希望能送她回家。
没想到,她拒绝得这么干脆。
他“哦”了一声,只能默默地回过头去。
悠扬只是会在周末和晚上到酒吧打工。她是个临时服务生,按小时赚钱,他是个调酒师,收入也还算不错。
但是夏涵知道,悠扬在C大读书,她是个优秀的大学生,可能不太可能看得上他这个高中毕业就在社会上闯荡的混小子。
悠扬有一副非常甜蜜的相貌。
十八岁的姑娘,皮肤好得像牛奶一般,又白又滑。一双圆圆的眼睛,黑眼仁犹如晶莹的葡萄,圆圆的脸蛋配上一个尖尖的、小巧的下颌,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像喝了蜜一样。
她的身材也是十分小巧可爱,盈盈一握的腰,但是上面却挺翘非常圆润而弹性十足的蜜桃,翘翘的小屁屁,和她整个人一般,也是圆圆的。
还有她的大小腿,穿着迷人的女招待装的时候,也是那么圆滚滚的一圈,又精致又丰满。
这么一个姑娘,萌得像是从二次元动漫里走出来的一般。
当有人从后面叫她的时候,悠扬会脆生生地回答一声哎,然后一转头,乌黑的齐肩短发就会哗的一下甩到后面去。
泼墨一样,看得对方的心尖都要颤动一下。
酒吧里有好几个人服务生都喜欢悠扬,她青春活泼,纯洁善良,哪里会有人不喜欢的呢?
连做卫生的阿姨看到她,都笑得眼眯起来。
所以夏涵觉得自己的希望并不大。
他觉得悠扬可能喜欢酒吧那个驻唱歌手,那个男人,留着一头长发,弹吉他,唱情歌的时候,总喜欢对着悠扬凝着眉毛。
夏涵好几次看到悠扬专注地看着驻唱歌手,认真地听他唱歌。
女人都喜欢浪子。
夏涵觉得这话大抵是不错的。
他看着悠扬换好普通的衣服出来,然后对着他灿烂的笑着挥手:“夏涵哥哥,明晚上再见啦。”
然后她墨一样的齐肩短发一甩,小鹿蹦跳着离开了。
或许她还是对我有点好感的?至少她不讨厌我?
因为看到了她如此美好的笑容,夏涵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悠扬没有撒谎。
她的家离酒吧很近。
这座酒吧在市中心,而悠扬的家也在市中心。
在市体育馆背后一个待拆迁的小区里。
这小区是好几十年前的建筑了,就在路边,楼层很矮,环境很嘈杂,建筑结构也非常糟糕。
市政aa府好几次都想要拆迁,然而小区的居民坐地起价,搬迁的喊得价格天一样高,吓退了无数的开发商。
几个回合下来,市政aa府也不想和这些刁民废话了。
干脆雇佣外装公司,把这几栋小楼的外表刷新一番,画上漂亮的桃花和绿叶,搞整得十分具有艺术气息。
至于房子内部,烂就让它烂着吧。
这里的原住民大多数都搬走了,只把房子租给外来客。
这里住的人员十分复杂和糟糕,做特殊卖肉生意的,有做地下毒品交易的,到大城市来奋斗却失魂落魄的歌手和艺术家,怀揣梦想来打工的年轻人……
悠扬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年了。
她原本是住在这个城市另一个小区,很干净的小区。
可是八岁那年,爸爸从外面带了另一个女人回家,妈妈和爸爸闹离婚,房子被判给了妈妈,而她却判给了爸爸。
爸爸便和新妈妈带着她,还有新的弟弟一起住到了这里。
这里是新妈妈的家,据说新妈妈死了老公,便和爸爸勾搭在一起了。
悠扬在新家过得并不好,新妈妈总是打骂她,隔壁喝醉酒的怪叔叔总是想把她带到他家去。悠扬害怕这样的生活,她曾经偷偷跑回以前的家去,可是她敲了好久的房门,一个陌生的女人打开了门。
“你妈妈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们,她已经离开这个城市走了。”那个陌生的女人告诉悠扬。
妈妈走了。
她抛下自己离开了。
她去了哪里,悠扬不知道。
悠扬只知道,从此以后,回到过去幸福生活的希望已经彻底断掉了。
爸爸没多久就开始和新妈妈吵架,他们砸东西,吓得她和弟弟蜷缩在角落里。有一次,他们还闹离婚,吵着吵着,就把悠扬和弟弟都赶出了家门。
那个冬天出奇的冷,悠扬和弟弟身上只有半块干冷的饼,他们穿着单薄的衣服,手僵脚麻的走在大街上。
在城市最高档的百货商店门口,他们看到一个少年抱着一大包的法棍跑出来。
那少年有一双修长的腿,在飞扬的大衣角之间奔跑着,悠扬看着他灰色的大衣,剪裁得体的衣领,把他挺直的身板衬托得那么俊朗。
她看着他随风飘扬的头发,他有薄薄的嘴唇,高蜓的鼻子,狭长的丹凤眼,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在急切地喊着他:“华堂!华堂!”
少年跑过悠扬和她弟弟的时候,转过了头。
他用一种略微打量的目光看着衣衫褴褛的两姐弟,他的目光落在他们手里的半块饼上。然而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悠扬看得出他在生气。
虽然他面色是异常平静的,好像是一个要迟到的少年在往学校赶,可是悠扬感觉得出来,他在生气,和后面那个追着他的女人生气。
女人气喘吁吁地跑过姐弟俩的身边,她并没有看他们。
悠扬觉得这女人一定是少年的母亲,因为他们身上都有同样高贵的味道。
是那种富豪人家独有的气质。
悠扬牵了牵弟弟的手:“走吧,茶弟。”
后母和前夫的儿子,大家都叫他茶弟,他是个比悠扬小两岁的孩子,此时流着鼻涕,呆呆地看着少年手中的法棍面包。
悠扬知道茶弟想吃法棍,可是一根大商场里售卖的高级法棍,并不是他们这种贫穷人家的孩子吃得起的。
茶弟虽然嘴馋,但是还是咽了咽口水,紧紧牵着姐姐的手,跟着悠扬转身。
就在这个时候,悠扬突然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送给你,拿着。”
这声音很唐突,唐突到悠扬并不确定是对自己说的。
她转过身,惊奇地发现那名少年居然又跑了过来,他把那一袋法棍递到悠扬的怀里。
“送给你的,小妹妹。”他重复道,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笑。
那一年,悠扬九岁,矮矮的个子,因为营养*而削瘦的脸颊和肩膀,脏兮兮的一身,根本不能称之为美丽。
十六岁的水木华堂,已经是翩翩少年。
高高的个子,从家族遗传而来的均称精致的五官,还有那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悠扬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王子,茶弟也呆呆的看着。
水木华堂是那样的高,身材纤细挺拔,他俯身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儒雅和恭谨。
那名贵妇人已经又跟着跑了过来,她责备似的拉了一下少年的手臂,皱着眉:“干什么,华堂,跟小叫花子说什么话?”
悠扬看到叫华堂的少年嘴角依然上扬,只是带了一丝冷色,他只把装法棍的袋子塞到了悠扬的怀里。然后转身对贵妇人说道:“没有啊,我觉得这个小妹妹很可爱,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贵妇人的声音是那种略带沙哑的,可是听到少年这般说,立刻有些尖了:“什么妹妹,你说的什么胡话!”
少年已经放了手,转身挽着贵妇人的手:“我说的是雅姨妈的宝宝啊,那个妹妹看起来就很像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雅姨妈的宝宝已经去世了,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妹妹!”贵妇人非常严厉地斥责着少年,“你给我记住!你是我们水木家唯一的继承人!”
少年原本亲热地挽着贵妇人,听到这句话突然把贵妇人的手一甩,又快步往前方走去。
急的那贵妇人又跟着跑了起来:“华堂!华堂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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