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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贪嗔痴_第823章 番外:王轻侯——你该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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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所知的武国太宰王轻侯,是武王的弟弟,忠君爱国,仁德兼备,温和有礼,平易近人,从不对任何人声色俱厉。
    天下人都赞扬他的美德,歌颂他的忠心,写成了华美的诗章诵读,编成了动人的故事传扬。
    好像他是一个完美的人,没有任何缺陷,他是无数人心目中的至真至美的完人,他有着高尚的德行,勇武的战力,深邃的思想,无上的智慧。
    只有白执书在听到这些人口中的王轻侯时,倍感陌生。
    这不是他的小公子,他的小公子根本就是个混帐王八蛋,刻薄自私的小人,鬼话连篇的大骗子,什么都能利用得干干净净的伪君子。
    他有一大堆的缺点,简直数都数不过来,又阴冷又薄情,又残忍又狠心。
    他老是欺负那些对他最好的人,老是负尽那些待他最真心的人,老是不把关心他的人放在眼中。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彻彻底底的臭人渣。
    才不是书本子里写的那样呢。
    书本子里写的王轻侯,就是个假人,是个死人。
    他实在是见不得王轻侯这副假相,这样的王轻侯,早晚会死的,所以,他好多次来看王轻侯时,都会邀他喝酒,也不唤他太宰大人,唤他小公子。
    他会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问:“小公子,你还记得,以前咱们搞事情的时候吗?”
    王轻侯便会看他一眼,只是笑笑。
    “你别笑呀,以前的小公子,多轻狂啊,才不是现在这样。”
    王轻侯喝一口温好的酒,靠进椅子里,在历经世事之后,王轻侯身上有一种细微的沧桑感,哪怕面容更改不多,气质却更加沉凝,更加不动声色。
    他听了白执书的话,笑着随口问了一句:“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白执书认真地想了想,将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合掌高声道,“以前的小公子,狂得没边,不敬神,不拜鬼,不信天,不礼地!逐利而往,无人不用,无人不杀,不破不
    立!你会为了达成目的,操弄人心,蛊惑天下,戮尽鬼神!你连你最喜欢的人,都能利用得干干净净。而所有信任你的人,都会被你送上死路。”
    “现在的你,没意思透了。”
    王轻侯笑一声:“我怎么听着这些话,你像是在骂我呀?”“才没有呢。”白执书叹一声,“小公子你以前活得真实自在,鲜花着锦烈火油烹,戏弄乾坤藐视诸侯,作尽天下恶事,负尽天下有情人,谁人敢不称你一声王家最毒的老幺?如今的你,蟒袍沾夜露,来往于君臣,功盖千秋,守法循礼,温和谦逊。庙堂之上你拜君王,山呼万岁,市井之中你敬百姓,互道安好,却再不会对谁说一句,你深爱
    这个利益至上的蛮荒世界,这样的小公子,实在无趣。”
    王轻侯望着远处的山长水阔,眸光内敛,执杯,三击,一击,比一击重。
    “我王轻侯,一拜天地浩荡,二拜山河永蔚,三拜此心不悔,除此三样,别无可拜!”
    他几乎没有改变坐着的姿势,也没有格外重声的说话,但陡然而出的雄浑气势,不屑天下的睥睨傲然,带出了他铭刻在骨头上的傲慢,朗朗疏阔。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江山已改,秉性未移。
    王轻侯的骨子里,仍是那个傲慢得要死,谁也看不上,谁也不稀罕的灵魂。
    白执书歪头看着他,咧着嘴笑,“我拜,小公子!”
    除小公子外,我白执书,也别无可拜!
    王轻侯抬手敲了一下白执书的脑袋:“这话让旁人听去,你小命都不保。”
    “王上不会的,王上怕你难过。”白执书笑道,“小公子,你真的不准备再原谅大公子吗?”
    “他欠我的。”王轻侯笑着抿了一口酒,“还着吧。”
    “慕浅那丫头,还说你是个仁慈善良的人,果然啊,慧眼如炬的,唯方姑娘一人矣。”白执书乐道,“我可听说,方姑娘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人渣。”
    王轻候听着这话,忍不住笑出声,道,“嗯,阿浅……阿浅她的确聪明,唯一的笨事,就是信了我。”
    “小公子负她很多,有后悔过吗?”
    “你当她没有负过我啊?”王轻侯半垂眼眸,声音低下去,“她到现在还不回来,负我不是更多?”
    白执书便再说不出话,他知道,这些年,小公子过得不容易,相思煎人,枯念成灰。
    说起来这些年,小公子真正动怒,只有过一次。
    那天是平定东乱后,班师回朝的路上,他们宿在客栈,小公子喝了太多酒,醉得人事不醒,半夜有人爬上了他的床,宽了他的衣衫。
    他醉意朦胧,迷糊间睁眼,看到一个女人正躺在他身边,不着一缕。
    小公子当真是狠心,将那女子直接扔到了大街上,拔剑指着她,眼底的怒火似乎要她烧成灰才能平息。
    来求情的人是那女子的父亲,是个当地的官儿,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送了自己的女儿上了小公子的床。
    可能是因为,听多了小公子仁德之美名,清高之气节吧,真以为他是那种,只要他碰过了的女人,就一定会对她负责的正人君子。于是才闹了这么一出,不管成不成的,先把生米做成熟饭,给他女儿找个夫君,也给他自己铺个好台阶。搭上了深得王上宠信,权势倾天的太宰大人,那他以后飞黄腾达
    ,高官厚禄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却不想死死地戳中了小公子的逆鳞。
    白执书记得,后来那女子被送进了军营充当军妓,她父亲被斩首,全家流放边关,任何敢来求情的人,通通杖责三十。
    那天起,白执书就知道,虽然小公子嘴上从来不提,但在他心里,方觉浅,这个名字,已经成了绝对的禁忌,触之即死。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打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谁敢动这种歪心思了,就连正大光明来说亲的人都少了。
    秋桂飘香,米粒大小的黄花落进了酒杯,白执书望着又醉睡过去的王轻侯,叹了声气,看到了远处站着的王慕浅,她怀里抱着一张薄毯。
    白执书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王慕浅给王轻侯盖上薄毯,将他手中还轻握着的酒杯拿开,细声问白执书:“白叔叔,你能跟我说说我义父的心上人吗?”
    白执书看着她眼角那粒痣,笑道:“他们的故事,三言两语是说不完的。”
    “我听说,她原是神枢,对吗?”
    “她谁都不是,她只是你义父爱的人而已。”白执书喝着酒,闻着桂香,“不要问了,你们啊,不会明白的。”
    你们的生命还太轻薄,承不住那厚重的故事。
    未曾亲历过那场浩劫的人,怎么可能明白其中的辛酸苦涩?
    再怎么巧舌如簧的说书人,也说不出那波澜壮阔,生死血腥里的万分之一。他白执书仅仅只是那故事里一个连缘得不能再边缘的人物,尚觉疲倦,尚觉惊心,要如何去探得,故事中心里的人,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煎熬挣扎?要如何去想象,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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