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们要去商铺转转吗?”付小剑小声问道。?燃?文小不用,慕九的数十亲兵,不是已经充当爷的眼睛了吗?”朱由检极目四顾,夹在商铺中间的,还有一些青砖红瓦的高大房屋,却是大门紧闭,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府邸,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建住宅,城内的商业显然不太景气。
朱由检沿着大街,约莫行了三里,已是尽头。
大街的尽头便是北城门,数名守卫的士兵,正在缓缓收紧吊绳,显然是要收起吊桥,关闭城门了。
朱由检急步上前,对站立一旁的城门官说:“兄弟,等一等,等一等,我们要出城!”
“出城?”城门官穿着明军的灰色布装,他斜着眼问道:“天色已晚,如果你们现在出城,今晚便不得入城了!”
“爷……”付小剑也是奇怪,朱由检刚刚从城外进来,为何现在又要出城?
朱由检招过付小剑,耳语几句。
付小剑点头示意,他前跨两步,来到城门官面前,又从袖中掏出一锭碎银,足有七八两,塞给城门官,“我们要出城会见一位重要的客人,一个时辰后便回,兄弟通融通融?”
城门官没有接银子,而是打量着付小剑,显然注意到他们这一群人都是统一的服装,虽然没认出他们是宫廷侍卫,却也知道他们不是寻常百姓,“你们是汉人?从内地来的?”
“是,是,我们从内地来此经商,现在要出城会见一位重要的客户,对我们来说,这个人非常重要,兄弟行个方便?”付小剑点头哈腰,一副小二的模样。
“你们初来此地,难怪不懂规矩!”城门官的视线再次从侍卫们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朱由检的脸上,像是警告:“你是领头的吧?这里不是内地,如果有谁收了你的贿银,不但工作不保,还有可能身陷牢狱,”见朱由检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又补了句:“使银子的人,也是同罪!”
朱由检心中又惊又喜,面上却是稍稍变色,“兄弟,这是军队的军令,还是官府的法度?”
“都是一样!”城门官面色凛然,“无论是官员百姓,还是军人商贾,都要遵守法度,”见吓着了朱由检,他的脸色稍稍和缓,“念你们初来乍到,不是有意犯之,快快去吧!”
朱由检打量起城门官,和普通的大明新军一样的灰色服装,身材不高,面上却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凌然之气,“兄弟,这是福松府的规定,还是整个吕宋省的规定?为何与大明内地的法度不一致?”
“整个吕宋省都是一样,”城门官脸显嘲讽之色,“大明内地,何时何地允许私授银两?只是你们商人不遵守罢了,去去去,再要磨叽,莫怪我抓你们入狱!”
“是,是,我们即刻就走!”朱由检心潮澎湃,有这样的守城官,就有这样的军队和官府,如此何愁吕宋不能大治?“兄弟,我最后问一句,你们是哪一支军队的人?”
“哪一支军队都是一样,”城门官不耐烦了,“快去,快去,”他又对正在收拾吊绳的士兵说:“他们不出城了,速速关闭城门。”
付小剑大怒,待要拔出长剑,朱由检一把按住他的臂膀,“小剑,我们走!”众人都是随着朱由检掉头南去。
付小剑见城门离得远了,方才问道:“爷,刚才因何……”
朱由检笑道:“小剑,你刚才要拔剑是什么意思?城门官那里错了?”
“他对爷十分无礼!”付小剑依然气冲冲的。
“小剑忘了吗?爷是微服,”朱由检倒背着双手,缓缓而行,“既然他不知道爷的身份,这种做法,有何不可?说句实话,爷高兴还来不及呢!”见付小剑一时还未回过神来,朱由检又道:“查查这位城门官是谁,待爷离开吕宋之后,再行嘉奖!”
“是,爷!”付小剑虽然还未明白朱由检的真实意思,他还是招过两名侍卫,耳语几句,两名侍卫迅速离去。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已经消失了,黑暗像一张无形的巨网,迅速笼罩了整个福松城,街上的行人愈发稀少,与大明内地不同的是,这稀疏的行人中,偶尔可以见到一两个行色匆匆的女人。
朱由检看着远处逐渐绽放的华灯,对付小剑说:“小剑,爷饿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侍卫们在大街右手的一条街道上,选中一家餐馆,餐馆的规模不大,里面的装裱也是一般,但吃饭的人真是不少,一楼的大厅几乎爆满。
“爷,要将餐馆包下来吗?”付小剑小声问道。
朱由检看着周围吃饭的客人,在大厅中用餐的,几乎都是普通的百姓,无论是衣着,还是桌上饭菜的数量,都可以看出,“包下来?这么多人吃饭,难道要将这么客人轰走吗?”
看着这么热闹的场面,发小剑也有些头疼,他抚了抚脑门上几缕散开的头发,“爷,要不这样,吃饭的人,就让他们吃饱,但从现在开始,客人就不要再进来了。”
“不用,那要制造多大的动静?”朱由检断然拒绝,“有你在身边,难道还怕这些普通的百姓不成?再说了,慕九他们就在城内!”
“爷,普通的百姓怎会在此吃饭?”付小剑的目光,一直盯住大厅里用饭的客人,似乎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心怀不轨。
朱由检想想也对,普通的百姓,自然要节约着过日子,家里吃饭才是最省钱的地方,来此用餐的,应该是商人居多,“这样吧,我们上二楼的雅间!”
“是,爷!”付小剑正待招呼,小二已经迎了过来,“客官,你们几位?要在大厅用餐吗?楼上有雅间,要不要坐坐?”
“楼上的雅间,”付小剑瓮声瓮气地说道,“小二,你前面带路!”
“好嘞!”小二一声吆喝,将手中的汗巾向后一扔,搭在肩上,“客官请随小人上楼!”
这一行二十多人,自然吸引了大厅里吃饭的客人,付小剑昂然抬头,护在朱由检的左侧。朱由检则随着小二,顺着狭窄的木制楼梯,上了二楼,进了靠里的一间雅厅。
“客官要用些什么?可要酒水?”小二躬身问朱由检,他显然看出了这些人是以朱由检为首的。
“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送上几个,再来壶好酒!”朱由检说完,向付小剑以目示意,付小剑从怀中掏出一锭白银,大约有五两,他拿在手中掂了掂,随手仍在桌上,“小二,赏你的!”
小二立刻眼冒精光,他一把抓住银子,又看了朱由检一眼,熟练地塞进胸口的衣袋中,“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又哆嗦着嘴唇,“好久没有这么多的打赏了,爷几个不是凡人哪!”
朱由检眉眼含笑,“小二,你先将酒菜送上来,一会爷有几句话问你!”
“爷尽管吩咐,小人当知无不言!”小二向朱由检、付小剑各自行了一礼,“爷先坐会,小人先去催菜,马上回来!”
不过半个时辰,小二捧出一个红漆托盘,托盘里除了四样烧菜,还有一个白色的瓷壶。
“爷,这是小店的四样招牌菜,其余的菜马上到,爷先吃着喝着,小人先去招呼一下,等爷的才上齐了,小人再来伺候!”又向朱由检、付小剑点头哈腰,鞠躬行礼。
“去吧!”朱由检大手一挥,让小二下去了。
付小剑给朱由检满上酒,然后立在朱由检的身后,目光在四处打量着这个雅间,寻找任何能藏人的地方。
朱由检笑道:“小剑,坐下吃吧,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规矩?”
付小剑赶紧摆手:“野,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规矩不能变!礼不可废!”
“小剑,”朱由检用手指轻点着付小剑的身影,“如果你们都这么站在一边伺候,待会问话小二,他还不吓死?”
“爷……那……”付小剑迟疑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说道:“爷,那让两名侍卫站在身后保护吧!“
“坐下吃吧!”朱由检已经将杯中酒干了,“弟兄们跟着爷到处跑,也是辛苦,都别站着了,另开一桌吧!”
付小剑还待训斥侍卫,但想着朱由检一路上根本不在意这些虚礼,连刘芫芷的侍女小莲都敢叫板,也就没再深究,只是让另外两名侍卫坐下来同吃,名为吃饭,实则是护卫住朱由检的另外一侧,自己也在朱由检的侧首坐下,又给朱由检满上一杯,却是对侍卫们说:“你们另开一桌,但要机灵点,这是不是内地。”
朱由检懒得听付小剑啰嗦,他伸出筷子,靠他最近的是一尾红烧鱼,约有一斤多重,鱼体通透,背宽腹瘦,尾鳍上有一点淡淡的红色,不知道是什么鱼,夹了些鱼肉一尝,味道不错,“难怪小二说是他们的招牌菜,闻着糖香吃着却没有甜味,鱼肉嫩滑,清淡却有味,不错,不错!”
付小剑也尝了口,“果然如爷所说,鱼肉嫩如豆腐,几乎入口便化,这是什么鱼?”
“哈哈,喜欢吃就多吃点!”朱由检又将杯中的酒干了,这酒度数极低,远远比不上大明内地出产的蒸馏酒,好在朱由检不贪酒,清淡些更好。
小二端着托盘回来了,“爷,你们的菜上齐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那边一桌,一会有人上菜,小人现在就过来服侍,爷有什么话,直接吩咐就是!”
朱由检问道:“小二,你刚才说,很久没有人打赏这么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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