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大多都已经损毁了,而且层次不高。”
戴着眼镜的法师站在满是灰尘的架子前,兴致不高的打量着自己前方架子上面满是灰尘的破烂物品——一个杯子,而在这一个架子后面,还有着一排排架子,整齐地摆满在这间宽敞的房间之中。
唐斯有些泄气,他不想跟着自己的同伴在在这种毫无疑义的地方继续浪费时间,看起来想要检查完这间屋子还得花上很长的时间,或者说是浪费很长一段时间。
还不如去大厅里面吃吃东西聊聊天打打牌来的愉快。
“嗯。”他的同伴倒是继续在一丝不苟的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任何从色拉斯流传出来的东西,还有那些什么上席议员的雕像。这些外来者明显就是在敷衍我们,他们始终不肯对我们开放后面的空间——嘿,乔,你在听我说话吗?”
“越快完成工作,越快休息。”他的同伴向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前进着,木着一张脸:“后面的东西到时候也会开放的,不用着急,而且你再着急也没什么用,你又不是议员。”
唐斯沮丧的收回看向自己同伴的视线,重新将自己的目光放在眼前满是灰尘的破烂杯子上,他吹了一口气,然后被灰尘搅得咳嗽连连。
……
城堡的下层空间现在也开始有法师在这里巡视了,自从屏障隔绝了一部分的附身者之后,这些只能闷憋在城堡之中的附身者们有能力的基本上都选择了向着诡异期迈进步伐,没有能力的则就整天沉着一张脸,每天无所事事的游荡在城堡中,浪费自己剩余的生命。
宁越再也没有回到过这里,这让大部分的附身者们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如果城堡重新向着黑雾之中启动的话,也许对于这些人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可就现在这些附身者们看来,这里似乎已经是就是旅途的终点了,末日之中最后的美好世界——拒绝了他们进入的世界。
附身者们随时有可能失控,并且有些人也已经失控过了,留在城堡中的外来者领袖却只是沉闷在自己的房间中,不愿意管事,在一位到访过这里的议员在与这位同样是议员级别的领袖谈过话之后,她同意了法师们在这里可以执行的大部分权力。
这座城堡中现在活跃着的,大部分都是法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鲍勃总是觉得这座城堡中下层空间里的空气让人觉得异常沉闷,潮湿,周围的墙壁没有经过特意的装饰,这些粗糙的,只像是由石块简单堆砌而成的墙壁风格,再加上并不怎么宽敞的通道也让他有些不适。
脚步声在这里清晰可闻,兼杂着他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人会在自己没有事情的时候来到这里,绝望的外来者们的坟场。
鲍勃不清楚这是否是他们的一种仪式或是其他,每当一个附身者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就是他们的生命即将终结,要被来自于黑雾之中的怪物吞噬的时候。
接着他们就得镇压,或者是消灭这些吞噬了外来者们的怪物,费上老大的劲——搞不好还会有人员伤亡。
鲍勃参与过一次,但是他不想再参与第二次了,那个怪物恶心的样子至今还会作为噩梦的梦魇时不时出现在他的梦中。
他一步一步的走着,心中想着当时在大厅中与那些还算正常的所谓“附身者”交流时对方的故事。
浓浓的黑雾,摆放在门前的火光,屋子里瑟瑟发抖的普通人,等待者随时可能出现的死亡。而他们则作为守护者,守夜人,手中提着同样的火光,独自前行在黑暗的街头巷尾之中,紧绷着神经,负责消灭随时可能出现在黑雾之中的怪物。
真是疯狂的生活。
而现在的鲍勃似乎是有些能体会到之前那些附身者们的感觉了。
走廊两则有的门紧闭着,上面或是镌刻着法师们符文,或是贴着外来者的符纸——效果很弱,聊胜于无。
这些门后面关着那些附身者,最终会死亡,发疯,失控。相比于他们所说的所谓“更进一步的突破”,鲍勃更愿意将这里视为他们为自己找好的坟墓,他将每一个房间编上号,以便自己能够清楚的记住每一个有可能发生事故的房间。
现在一共有六间房屋。
一号,正常。
二号,正常。
三号,房屋里隐隐有一些响动,但是门依然关得严严实实,鲍勃不敢通过门上面的小口去查看情况。
所以正常。
四号之前出过事故,现在这里的门上贴满了严严实实的符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缓步前进在潮湿的狭小的空间里。
五号……最近这间房子才被封起来,一个失控的怪物以及一个失控的女人。女人被怪物手中的大剑碾成肉泥,而怪物最终也只是被这里的人手赶回了他的房间,最终被封印起来了而已。
这间房子同样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然后是六号。
鲍勃停在六号房间的门前,门房大开着,里面黝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是这间房屋吧?我应该没有记错?
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传出来。刺激着这个脑袋一片空白的法师鼻腔。
面部传来微微的针刺感觉。
鲍勃一个激灵,如梦方醒,他连连后退,眼角部位闪烁起一个小小的符文,让他的速度变得极快。
然后鼻腔突然一热。
鲍勃停了下来,伸出手摸向自己的鼻子位置。
流血了。
……
少女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前,没有发带束起来的长发如同墨般的云烟散乱着。
桌子上面的小小鸟儿——现在或许不能再称这只鸟儿为“崽”了,它现在好歹长大了一些,身上的羽毛也由之前小鸡仔一般的黄色渐渐开始变成淡红,就像是它身上淡淡燃烧着的火焰。
敲门声响起。
“大人,法师中又出现伤亡了。”门外的那个声音说道:“一个叫鲍勃的法师死在了失控的附身者手里,现在法师想要更多这座城堡中的权限。”
“嗯。”少女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这些绝望者的事情她并不关心。
脚步声响起,门外的声音消失。少女猜测他应该很不满。
桌子上的小鸟提溜着自己乌黑的眼睛,转动着脑袋,却将自己的视线一直放在少女脸上。
“菲尼克斯。”这是洛羽给它起的新名字。
小鸟没有回应。
“小黄。”
“妈妈!”小鸟高兴地回应道。蹦跳着,小小的爪子在桌面上发出轻轻的声音。
“哎。”少女安慰似的叹了一口气:“真想离开这里。”
她曾经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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