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瑗诧异地挑了挑眉,“比如说?”
“比如说,让她替你挡枪。”
听到司徒凌枭毫无温度的话语,路瑗只觉得心里蓦地一惊,随即又觉得无比地庆幸。
庆幸自己不是萧楚兮那个蠢女人,庆幸这个男人爱的是自己。
因为路瑗很清楚,司徒凌枭骨子就是这样的人。
在他眼里,事情不分是非对错,人与人不分男女老少,从来只有他在乎与不在乎之分。
在乎的人,他可以为之倾尽所有。
不在乎的人,他从来都是玩弄于股掌。
“怎么,觉得我太残暴了?”司徒凌枭见她不说话,故意逗她道。
路瑗摇摇头,很认真地回答,“不,这是她咎由自取。”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纽城机场。
机场外早早就有专车候着,一路将他们接回长岛别墅。路瑗望着窗外疾驰的风景,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这里才是她的地盘。
司徒凌枭担心她在M国待得太无聊,特意将陈妈请回来照顾她,顺便将雪儿也带了回来。
雪儿显然是被陈妈伺候得太好,胖了整整一圈,抱在怀里全是肉,温温软软的,倒像是一个小暖炉。
司徒凌枭陪她用过午饭,就去了凰城集团总部。
路瑗知道他事多,也不拦着他,趁着下午阳光好,抱着雪儿到附近的海滩上晒太阳。
陈妈担心她身子弱,不能吹风,也拿了件厚外套跟在她后面。
路瑗在沙滩椅上躺了一会儿,看着不远处涨涨落落的潮汐,突然就来了兴致,正准备脱了鞋下去试试水,却被一旁的陈妈拦住。
“路瑗小姐,别忘了你还在坐月子……”
路瑗撇撇嘴,虽然十分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位子。
正当她感觉百无聊赖,准备撤回别墅时,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个略带惊喜的男声,“Lynn小姐!”
路瑗只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叫查理斯的小警官。
路瑗笑着朝他走过去,“查理斯警官,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在查案。”
查理斯看了她一眼,神情微微有些古怪。
路瑗不由得挑了挑眉,“怎么了?”
查理斯摇了摇头,随即忍不住笑道,“我只是在想,今天这个案子,该不会又跟Lynn小姐有关吧?”
路瑗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查理斯,你够了啊,我这才刚回M国,就算是惹事也没这么快吧?”
查理斯微微一笑,“那还真是挺巧的,看来你上次说的话没错。”
路瑗愣了下,“什么话?”
“你身上,自带惹祸体质。”查理斯模仿着她之前的语气,慢条斯理说道,“计算你不找事,事情也会主动找到你头上来。”
路瑗冷哼一声,看了看不远处他的同伴,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说要查案,我怎么看你好像闲得很,还有工夫在这儿跟我耍嘴皮子?”
查理斯勾了勾唇,不再多说,只是塞了张名片在她手心里,“拿着这个,有事跟我打电话。”
路瑗刚想说自己明明有他的号码,看完名片才发现,他居然换了手机号,不但如此,连职称都变了。
从一个小小的纽城警局队长,直接升级成为了国际刑警。
路瑗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拿着那张名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到底破了什么惊天大案,居然连跳N级,直接就进国际刑警司?”
不料查理斯却压低声音,严肃地说道,“我原本就是国际刑警司的。”
这回轮到路瑗诧异了,“难道你以前是潜伏在纽城警局的间谍?”
“你谍战片看多了吧?”查理斯瞪她一眼,“我之前是犯了点小错误,所以才被调到纽城警局,现在上头需要用人,自然又将我调回去了。”
路瑗听他这么说,神情却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如果说查理斯现在的身份是国际刑警,那岂不意味着,他现在调查的事情性质相当严重?
“我还得赶时间,就先走了,有时间记得给我打电话。”
被同伴催促几次后,查理斯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直接离开了。
路瑗望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的背影,紧皱的眉头久久没有松开。
陈妈见状,不由得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路瑗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突然又开口问道,“陈妈,最近这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陈妈被她问住,“小姐,你说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就是类似于枪战这类的大型犯罪行动。”
陈妈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随即一把捂住她的嘴,“我的大小姐,你胡说什么呢,这里怎么会有大型犯罪行动,别成天吓自己!”
路瑗被她这个反应逗笑,一时也没那么紧张了。
眼看着太阳西斜,落日余晖洒在海面的美景,她突然一时兴起,让陈妈叫人去找来一套油画工具,瞎画了一张落日的图片。
路瑗原本没有学过画画,陈妈等人更是外行,只瞅着那画眼色鲜妍好看,立刻就叫人去晕干裱上,又叫人给挂在客厅里。
路瑗望着夹杂在一群大家名作里那张自己的杰作,忍不住觉得好笑,不过也没有阻止他们。
作为司徒太太,在自己家里挂两幅自己的画,这点权利她还是有的。
吃过晚饭后,路瑗原本想等司徒凌枭回来问他点事情,不料陈妈一到九点就开始催她睡觉,每过五分钟就催一次,简直比闹钟还更准时。
路瑗最终败下阵来,不到九点半洗漱好上床,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
司徒凌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陈妈因为年纪大,在路瑗睡下后没多久就睡了,别墅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女仆还守着灯。
见他回来,那女仆立刻就要去厨房里去热饭菜。
司徒凌枭摆摆手制住她的动作,“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司徒凌枭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面前,正准备转身上楼,眼角的余光却暼到墙上刚挂上去那幅画,眼里立刻就染上了笑意。
他虽然不是绘画专业出身,但是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墙上这幅画,除了颜色调得靓丽点,还真找不到别的优点。
就这样一幅连次品都算不上的油画,居然堂而皇之挂在他们司徒老宅的客厅正中央,恐怕也只有那个小女人敢这么做了。
那女仆看到他久久盯着那幅画,以为他是不高兴了,心里不免有些打鼓,“这画是夫人今天画的,三少要是觉得挂在这里不妥……”
“很好。”
“什么?”女仆愣了下。
司徒凌枭勾了勾唇,轻笑出声,“我说这幅画,挂这里就很好。”
说完,重新迈开脚步,朝着楼下走去,边走边对身后的女仆说道,“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是。”
女仆闻言,立刻从后堂离开了。
司徒凌枭回到房间,看到路瑗睡得正熟,怕将她吵醒,便到别的房间里洗了澡,才返回主卧,靠在她身边躺下,刚要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她却已经主动朝着他身边滚了过来。
司徒凌枭唇角微微上翘,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的唇,“醒了?”
路瑗一口将他的食指咬住,缓缓睁开眼,眼里盛着温暖的笑意,“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难道是被纸醉金迷的纽城困住了?”
司徒凌枭轻笑,“可不是么,在路上被困了两个多小时。”
“堵车?”路瑗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会堵这么久?”
司徒凌枭挑了挑眉,“不相信我?”
路瑗瞪他一眼,一脸娇嗔。
司徒凌枭看得心中微动,低头吻住她的耳垂,贴在她耳边低笑道,“路瑗,你既然把那画挂到客厅里,干嘛不署名呢?”
路瑗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没好气地掐了他一把。
那画是虽然是她画的,也是她主张挂在客厅里的,但她还不至于脸皮厚到在上面署名。
否则,但凡以后来家里做客的人,看到那幅画,不都知道那是她的杰作?
司徒凌枭被她掐了这么一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被她柔嫩的小手勾出火来,一双眼睛在夜色中显得贼亮,就这么静静盯着她。
“路瑗。”
“恩?”
“我听说,你今天又跟那个小警官见面了?”
路瑗蓦地瞪大眼,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人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
难道是陈妈告诉他的?
可是这会儿陈妈明明都已经睡了呀。
“怎么不说话?”司徒凌枭捏住她的下颚,似笑非笑望着她,“不打算替自己辩解两句?”
路瑗轻哼,别过头不理他,“我有什么好辩解的。遇见老朋友,难道还不能叙叙旧吗?”
“老朋友?”司徒凌枭的眸子倏地眯起来,“我还以为你们只是点头之交,原来竟然已经升级成老朋友了吗?”
路瑗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竟然说漏嘴了,当即悔得肠子都青了,只能厚着脸皮,来个抵死不认帐,“老朋友又怎么了?我对他又没有兴趣,难道你不清楚吗?”
司徒凌枭轻笑一声,“这个,我还真未必知道。”路瑗咬牙瞪着他,“司徒凌枭,你能不能别成天乱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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