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闲人

    
    徐从诫显得有些恼怒，挑眉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您，您真的很让人厌恶？”
    心情的变化令到周围的暴风雪中夹杂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雷电，而且雷电还环绕在徐长青周围，看上去像是恨不得将徐长青立刻撕碎一样。
    “没有。”徐长青心情忽然变得非常轻松，像是在开玩笑般说道：“不过很多人心里都这样认为，但嘴上却没有说。”
    徐从诫不甘心情绪被徐长青影响，于是反击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母亲当年要离开你，嫁给……”
    “住口！小家伙，不要对你不知道的事情胡言乱语！”徐长青出言呵斥，随后身体瞬间移动到了徐从诫面前，给他带来了大量的压力，原本徐从诫神魂化神创造的幻境，也瞬间被他强大的金仙神念夺取了控制权，周围的幻象从冰天雪地的山巅变成了深邃无光的虚空，让人感觉像是陷入到一种时间空间都是绝对静止的空寂环境之中。
    被呵斥的徐从诫虽然脸上对写满了不忿的神色，但内心却有些懊悔，并不是懊悔和徐长青斗嘴，而是懊悔自己将母亲也牵扯到两人的斗嘴之中来。
    此外，在懊悔之余，徐从诫也对自己这个血脉父亲的实力感到惊讶。
    之前，已经从徐长青口中听到了在昆仑三界的种种经历，对其实力有过一些估量，并且他内心也不得不承认除非就算是自己能够重新恢复前生的力量，否则自己不一定能够胜过现在的徐长青。
    徐从诫之所以有如此的想法，并不是因为徐长青半步大罗之境的大道修为，而是因为徐长青所掌握的诛仙四剑以及融汇万千法门的九流大道。
    虽然被徐从诫继承的前生记忆不是很多，但有关诛仙四剑的记忆却无比深刻，甚至直到现在也为之胆寒。哪怕现在徐长青的诛仙四剑只有剑意和部分剑诀，没有与之相配的剑器和阵图，威力无法和洪荒时期先天神祗施展的诛仙四剑相提并论，但他依然不敢对这残缺的诛仙四剑有半点小窥之心，再怎么残缺的诛仙四剑也仍然是诛仙四剑，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相比起知根知底的诛仙四剑来，更让徐从诫内心感到顾忌的其实是徐长青依据九流一脉的本源之道所创出的九流大道。
    哪怕徐从诫现在已经退还本源，重新拥有了不弱于前生先天神祗的大道知识，但依然无法判断这个九流大道是强是弱，是高是低。因为他所知的一切大道知识，无论是仙佛神灵之道，还是万物众生之道，都没有一种与之相似。
    当徐从诫从徐长青的口中听到有关九流大道的描述时，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并不是任何人所修炼的本命大道，而是一件独一无二的天地至宝造化玉牒，并且他隐隐有一种莫名感觉，觉得当徐长青的九流大道彻底完成的那一天，早已消失于三界之中的造化玉牒或许会重新出现在徐长青手中。
    只不过，这些顾虑全都是针对徐长青的金仙本体，而现在徐长青这具肉身分神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更认为自己的分神化身即便不能对其形成绝对碾压，也能够在出现对抗情况的时候将其完全压制住。然而，这种自信在徐长青刚才怒时凭借分身神魂的力量瞬间夺取了他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幻境的控制权后，就不复存在了，这也使得他不得不重新权衡彼此的关系，免得因为一时的情绪波动影响全部计划。
    此刻，徐长青也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烈了，原本恼怒的神色也逐渐消失，身体从徐从诫面前飘开，停在了对面六七步的距离，周围幻境的控制也被他放开，重新交还给徐从诫。
    在思考中的徐从诫并没有将周围的幻境恢复原样，依然让其停留在这种深邃虚空的状态，而徐长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漂浮在那里，让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徐从诫才忽然开口说道：“抱歉！我不该将母亲也牵扯进来。”
    “呃……”徐长青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声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紧接着，不等徐长青回过神来，徐从诫就继续说道：“您的条件我答应，我从这里获得的一切知识都会照样交给您一份。”
    徐从诫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徐长青反倒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疑心。
    或许是因为两人太过相似了，哪怕徐长青并没有将自己的疑心外露一丝，徐从诫也很快能够猜到其中所想，并且主动释疑道：“如您所说的那样，门界钥匙只是我的目的之一，门界那些通往无数实验天地的两界通道虽然复杂，但却并不是无懈可击，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能够找出其中的诀窍，到时就算不能真正的掌控门界，也能够将门界那些两界通道完全利用起来，所以对门界钥匙我的确不是特别重视。我真正重视的是礼天宫最上天，也就是紫霄宫核心的大道图。”
    “大道图？”徐长青闻言不由得愣了愣，随后问道：“你所说的大道图和我九流一脉的大道图……”
    “是同一物品。”徐从诫不等问完，便给出了答案，但又觉得不够精准，于是补充道：“更正确的来说应该是本体和分身的关系。”
    徐长青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的大道图是分身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徐从诫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说道：“当年鸿钧氏以大道图为本源，制作了八十一份大道图分身，然后将其分别交给八十一名先天神祗，并且告知所有人真的大道图就在这八十二份大道图之中。只不过这些大道图和本源大道图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就连效果也是一模一样，除了鸿钧氏本人以外，哪怕是女娲氏、盘古氏他们也全都不清楚本源大道图在谁的手中。”
    徐长青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就本能的猜测道：“会不会鸿钧氏向外展示的八十二份大道图，全都是制造出来的分身，本源大道图已经被他收到其他更为安全的地方了。”
    徐从诫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徐长青，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要是当初您在场的话就好了，否则这个疑问也不至于困扰那些先天神祗无数年，哪怕到了今日依然没有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说着，他又感叹了一下，才收拾异样的情绪，说道：“我也和您所想的一样，由始至终本源大道图都被鸿钧氏贴身收藏着，其他向外展示的大道图全都是制造出来的分身。如今鸿钧氏不知所终，其最后停留的地方紫霄宫自然也是唯一可能存放大道图的地方。”
    “大道图到底是什么？”徐长青忍不住心中好奇，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徐从诫摇了摇头。
    徐长青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并没有隐瞒，是真的不知道。”徐从诫解释道：“我只是知道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我得知这里就是第一洪荒天庭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里掌控在手中，进入紫霄宫，寻找大道图。”说着，他又看了看徐长青，补充道：“不过从您对九流一脉那份大道图的描述来看，大道图很可能和造化玉牒一样，保存着天地出现前后的一切和大道法则有关的奥秘和知识。”
    徐长青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我在第二人间遇到的三清应该也是冲着我手中的大道图而来的？如此说来，他们即便不是鸿钧氏，也应该是当年获得的大道图分身的那八十一名先天神祗之一。”
    “是七十八名。”徐从诫纠正道：“女娲氏、镇元子和我都不在其列。”
    徐长青没有在继续询问下去，虽然心中很想继续询问徐从诫有关其他七十八名得到大道图的先天神祗的事情，但他却有种莫名感觉，感觉如果自己问了这个问题，或许会和这七十八名先天神祗产生什么不可控的因果关系，陷入到无尽的麻烦之中去。
    有感于此，徐长青便立刻决定结束这次和儿子的对话，说道：“我们的协议算是谈妥了，需要用本命道心起誓吗？”
    徐长青突然结束对话，没有询问其他先天神祗的事情，让已经准备好说词的徐从诫感到有些意外。虽然他也想借用徐长青的能力，来调查这个困扰他多年的事情了，但现在徐长青已经用这种暗示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且，他本身也不愿意过多的借助徐长青的力量，这次如果不是意外的遭遇，才使得他不得不选择和徐长青合作，哪怕徐长青的加入对他更加有利，他也不愿意徐长青掺和到他的事情里面来，
    考虑清楚的徐从诫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起誓，您和我应该都不会背弃彼此的协议。”
    说完，便看到徐从诫随意的一挥手，周围深邃的虚空瞬间像是被打破的镜子一样，布满了裂纹，紧接着一股力量瞬间包裹住了徐长青的神念化神，将他从这个幻境中拽了出去，送回到了外面的身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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