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闲人

    
    “改造灵境？你不会是疯了吧？”听到云中子的话，姚固愣了一下，立刻嘲讽道。
    和云中子这样附庸天地出身，先祖为下界九州荒士，体内没有半点古天庭神灵血脉的人不一样，姚固虽然已经不算是神裔家族之列了，但其先祖的身份依然给姚固等后代留下了一些有关神裔家族、有关这个天地的隐秘之事。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下界九州的一切就和礼天宫某些附庸天地一样可以通过一些大道法门进行改变，让这个天地更加适应某一类人，或者修炼某一类法门的人居住。比如礼天宫的附庸天地中就有一个天地被改造成了冰雪天地，居住在那里的人也多以修炼阴寒之法的人为主。
    然而，只有那些神裔家族才很清楚，下界九州以及九州之中的荒士灵境和礼天宫的附庸天地完全不是一回事，用在那些附庸天地上的改造方法根本不可能用在下界九州和九州荒士灵境上。
    虽然，一直以来礼天宫都有一些表示某位礼天宫的大人物出手，将下界九州某处地方改造成了一个新天地之类的传闻流传不绝，但了解实情的人却很清楚那种所谓的改造只不过是利用某些强大的神阵创造出了一类特殊的封界罢了，和改造天地完全无关。像是现在眼前的情况一样将一个荒士灵境这样的地方从天地法则到天地之气，再到天地环境这样从天地根本处完全改造，恐怕也只有传说中古天庭创造下界九州这些天地的古神才能办到。
    听到姚固的话中带有如此明显的嘲讽之意，云中子隐隐猜到自己的判断可能存在他不清楚的巨大漏洞，但他却并没有打算开口向姚固询问，因为他很清楚即便自己询问了，以两者的关系而言，姚固也一定会如实相告。
    于是，他干脆不去理会姚固的嘲讽和看法，将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判断的原因，直接说出来，道：“我之所以会如此判断，是因为这里的建筑风格有悖常理。”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周围那些非常醒目的尖顶屋顶道：“就像现在我们见到的这种哥特式建筑的尖屋顶，这种屋顶在元界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建筑特征，只有在类似神庙、神殿之类特殊的建筑上才能使用，而你看看周围，几乎所有的建筑上全都用了这种屋顶，哪怕下面那间仆人屋也用了这种屋顶，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在元界出现。”
    原本准备出言反驳的姚固在听到了这番话后，也不由得沉思了起来。虽然姚固不像云中子那样对元界一些和建筑有关的事情极为了解，但他毕竟在元界一些大城市中居住很长一段时间，当时所见的一切景象直到现在还有着一些模糊印象。如果没有云中子的提醒，那些模糊印象仅仅会让他对周围明显的建筑风格感到有些熟悉，而经过了云中子的提醒，原本模糊的印象变得清晰了不少，逐渐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元界大城市所见的情况正如云中子所说的那般，只有在元界那些被称为教堂的地方才会拥有这样的尖屋顶。
    虽然姚固不得不承认云中子有关建筑特征的推测是正确的，但他内心依然不认为这里是荒士灵境改造而成的，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认为哪怕是最上天的神尊也没有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姚固稍微沉思了一下后，却出乎预料的主动将有关荒士灵境的一些秘密说了出来，并询问云中子现在的看法。
    云中子也没有料到姚固会这么坦诚的说出这种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事情，闻言之后不由得愣了片刻，然后才露出了沉思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在听到有关荒士灵境的秘密之前，我对自己做出的判断仅仅只是有六成左右的把握，但现在我却有十成把握，这里就是雍州荒士灵境，只是被人改造成这样了。”
    姚固皱了皱眉头，原本他以为自己说出那些秘密后，云中子会承认自己的判断有无，但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截然不同的想法，而且他能够从云中子的神色中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的把握，而并非是单纯的嘴硬，不肯认错。
    于是，姚固直接问道：“理由是什么？”
    云中子笑了笑，说道：“你也说了，就算是最上天的神尊也不可能对荒士灵境进行这等彻底的改造，可你别忘了，在十几年前礼天宫有一个被视为真理的共识被彻底打破了，最上天的神尊并不是真正至高无上，还有存在比他们更加强大。”
    “你是说域外邪神？”姚固很快做出了回应，脸上也浮现出惊骇的神色，更不由自主的朝四周看了看，仿佛单单提及这个名称就会引来这个可怕存在的关注一样。
    “不错！就是域外邪神。”云中子虽然十几年前也曾参与过最上天的神尊对阵域外邪神的那一场惊天战事，但他当时的身份地位只能被安排留守下界天和附庸天地，并未直接参与其中，所以内心并不像姚固这类直接参与者那般有着强烈的感受，脸上的神色也很平静，提及域外邪神就像是在提及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知道一些隐秘事情的姚固连连摇头，说道：“当年神尊们击退域外邪神后，就在天地外布置了层层防护，虽然那些防护不可能永远将域外邪神隔离在外面，但也不可能仅仅十几年的时间就被域外邪神给攻破了。”
    云中子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脸上略带诧异，看着姚固，说道：“有件事看来你还不知道，或者说你被最上天那几位尊使给蒙蔽了。我的手下早前探查到雍州有不少域外邪神渗透的痕迹，雍州的荒士灵境更是此类痕迹最多的地方。”
    “什么？还有这种事！”姚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他将事情前后联想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这些非最上天的人恐怕已经被那三名尊使当作某些目的的棋子了。
    就在姚固还想要再从云中子那里询问一些有关荒士灵境的，更有用的事情时，一声让人感觉无比凄厉的惨叫声忽然在这个寂静的城市中响起，紧接着便看到距离两人所在屋顶大约两条街左右一座巨大的教堂建筑中绽放出夺目的光芒，跟着又很快消退下去，一切又恢复平静。
    突然出现的巨大动静让两人都不由得朝那边看了过去，并且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样的反应，快速的在屋顶腾跃而过，朝那个教堂赶了过去。
    片刻过后，两人几乎同时落在了正对着那间教堂正门口的一栋房子的屋顶上，将教堂的整体环境完全看在了眼中。
    只见，这间教堂和他们之前所见的一切建筑都有所区别，这间教堂不单单拥有上百个尖屋顶，而且表面刻满了各种非常诡异的怪兽浮雕，并且最为怪异的一点就是除了正门以外，整个建筑就没有其他出入口，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刚才的光是怎么回事？”姚固忍不住开口问道。
    云中子摇摇头，有些茫然的回应道：“我也很想知道。”
    刚才的光明明是从这栋教堂建筑中闪射出来的，两人都看得非常真切，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栋建筑可以说是完全封闭的，再强的光也不可能穿透这些石墙，只会从正门缝隙溢出来，决不可能有刚才他们所见的那样强烈到足以照射整个天空的光芒。
    “现在怎么办？”姚固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向身边这个临时同伴问道。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我应该会选择暂时退避，因为这里给我的感觉实在太诡异了，诡异到让人心悚。”云中子毫不掩饰他内心的感觉，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怯意，但很快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置身其中了，有动静总比没动静要好一些，至少这么大的动静下来肯定残留了一些东西，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弄清现在处境的线索。”
    “对！你说得不错。”姚固点点头，又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先等一等，毕竟刚才出现了那么醒目的光芒，如果附近还有其他人的话肯定也会过来调查，到时人多一点会更好一些。”
    “嗯！”云中子也没有反对这个提议。
    就这样，两人站在了屋顶上一边用双眼继续在前方教堂建筑周边寻找其他有用的线索，一边等待其他进入这里的同伴汇集过来。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他们两人等了一刻钟了，周围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一个活物都没有出现，有的只是黑暗和死寂。
    感觉到不可能再有人过来后，云中子朝姚固说道：“看来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们走吧！”
    说完，他便直接从屋顶跃下，落到了下面的街道上，朝教堂正门走去。
    姚固对云中子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紧跟其后跃下的屋顶。
    尽管刚才两人已经通过各种方法试探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潜在危险，但或许是因为眼前的教堂太过诡异，使得他们越是靠近教堂，越是紧张，当他们站到教堂门口的时候，各自的法宝已经被拿在了手中，警戒心提升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