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教官准时出现在“夜总会”,刚坐在他角落的位置上,两个“混混”就走了过来,又是倒酒,又是点烟,十分殷勤。
“请问老外哥,将近一周了,你等的人还没有来吗?”
“这与你们有关系吗?是不是又想赶我走?”教官故意生气地说。
“哪里还敢?我们只是想帮你。”
“我的忙你们帮不了。”教官不屑一顾。
“您手里是不是有货?”一个混混凑近教官耳边悄悄地问道。
教官眉头一扬,故作喜色,转而沉下脸来道:“你胡说什么,我在等有缘之人。”
两个混混交流了一下眼神,不再多说,向后台走去。
兰兰姑娘登上台来,全场掌声响起。甜甜的歌声充满大厅,昏暗的灯光显得很不柔美。
一曲唱罢,兰兰飘然来到教官身边。教官自顾喝酒,没有理会。
兰兰端起酒杯道:“怎么,有心思?”
教官悻悻地说:“刚才那两个混混居然想打听我来此的目的,你说我能告诉他们吗?”
“是啊,你都来快一周了,每天就坐在这里,当然人家不免要问问了。”兰兰不以为然地说。
“哪他们不问问那个人也每天坐在那儿干什么?”教官指了指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人。
“他们说他是条子,就是警察的意思。”兰兰悄悄地说。
“哦,是吗?哪为什么不问问我是不是条子?”其实教官知道那人正是XA市公安局长派来的卧底。
“哪有外国人来中国当警察的?”兰兰泯然一笑,然后撒娇地说,“就是嘛,连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在等谁?我们都相处这么多天了。”
“你想知道吗?”教官卖个关子道,“我等的就是你。”
“不只是等我吧,应该还有人,对吗?”然后兰兰低声说,“他们说你有货?”
教官迅速示意她看别人听见,然后说,“这话是你随便说的吗?”
“其实我在这里除了唱歌还在观察谁是警察、谁是买货的,谁是卖货的。”兰兰神秘地说,“我的眼睛可准了,你一进来就看出你像卖货的。”
“是吗?这样准确?所以就发生了英雄救美的故事。对吗?”
“是的。”兰兰难为情地说。
“好啊,你们合起来算计我,我走。”教官起身欲走。
兰兰一下抱住教官,眼中含着真诚的泪花:“那只是想接近你,要不怎么能有了现在我们的交往?”
教官回到座位上,招呼兰兰低过头来:“既然你这样信任我,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教官的声音更加低沉下来,“我确实是送货的,我们的货源遭中国边关截获后,老板派我来重新建立一条运输通道。”
“以前这里可热闹了,几乎半个XA市的吸食者都来这儿取货。可货源被截后,他们都不来了,警察也盯上了这里。这下你来就好了。”兰兰高兴地说。
“你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吗?”教官关切地问。
“应该不是吧,我的工作除了唱歌还包括观察周围。况且来的人少了,我的小费就得不到多少,所以我对这项工作也很积极。”
教官想,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不知道这也叫犯罪。
“你知道老板是谁吗?怎么见到他?”
“这我可真不知道,他们会有安排的。”兰兰神秘地说。
兰兰上台后,一个混混走过来,假装敬酒,悄悄地递给教官一张纸条。
混混走后,教官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十点,韦曲街太子火锅店,五号桌”。
教官看了一下表,“晚上九点半”,这儿是曲江街,到韦曲街也许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他起身向门口走去。背后传来兰兰甜美的歌声。
路上,教官陶醉在XA市优美的夜景之中,暂时忘却了此行的艰险。
灯火阑珊的“大唐不夜城”在夜色中愈加闪烁着古典的光芒;金碧辉煌的“大唐芙蓉园”在漆空中更加折射出皇家风范;大雁塔在夜幕中像一尊威严的守护神,守护者城市的静谧与安详。
太子火锅店坐落在韦曲街靠东的一条小街上,教官走进去,也许很晚了,店里只有五号桌旁坐着一个人。教官径直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人,身材瘦弱,头发花白、满脸胡须,戴着老花镜。教官坐下后,老者头也没抬,把桌上的一樽酒推了过来。
教官知道这是杯考验酒,必须得喝下去,他端起来一饮而尽。只四五秒功夫,他便晕倒在桌上。
等教官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黑暗的小屋里,两旁站着的,正是夜总会两个混混,老者却不在现场。
“说,是谁派你来的?”一个问道。
“老板。”
“老板是谁?”
教官不做声。
一阵拳头袭来,打的教官几乎喘不上气来。幸亏教官有练家子的身体,否则会被打得晕死过去。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你居然不知道老板是谁?一定是假的。打!”
有一阵拳打脚踢,两个混混似乎在报上次被打之仇,出手十分厉害。
“说,你是什么来头?”
“我是老板派来探路并重建运输通道的。”教官执着地说。
“老板是谁?不说你出不了这个门。”
又是一阵沉默。两个混混抽出了身上的皮带——
“慢!”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他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我们走,把他困死在这里。”
老者从里屋出来,看也没有看教官一样,向门口走去。
“你应该清楚,干这行的都是单线联系。链子断了可以接,但一环只能套一环。”教官终于拿出了有分量的话。
老者突然转回脸来,眼睛中突透出一股生气,但马上又变的阴暗下来,把脸转向一边。
这个瘦弱的老者究竟是谁?说话怪里怪气,行动遮遮掩掩,伪装成这样,生怕暴露自己,真是狡猾至极。
“恭喜你,过关了。带货了吗?”老者语气舒缓了许多,说话愈加低沉。
“我要见大老板。”
“你已经见到大老板了,问你带货了吗?”一个混混说。
“货正在路上,马上就到。”
“送他走,老地方接头。”老者说完推门而去。
教官看到,老者虽然瘦弱,但腰板硬朗,走路敏捷。
两个混混急忙过来说:“老外大哥,对不起了,刚才出手太重,那是老板的意思,请多担待。还得委屈你一下。”
两人蒙上教官的眼,扶着他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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