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好莱坞

    
    艾瑞克望着丫头面前盒子里各式各样的电子仪器，虽然数量并不算多，但还是感觉头皮发麻：“这些都是从咱们家里搜出来的？”
    “也不全是，”丫头又拿起刚刚那个黑色烟灰缸，道：“这个，就是从杰弗瑞办公室里拿出来的。杰弗瑞都气疯了，已经安排侦探公司私下里调查这件事，说是要把那些背叛公司的家伙全部丢进监狱。其他的，我和利兹的家里，萤火虫影城，伯班克总部，还有尖角庄园，这些地方都有呢。不过，好消息是，尖角庄园只发现了一个，在大厅旁边那个起居室里，那间屋子恰好是你最不常去的。顶层卧室和地下书房这些地方一直都是我和娜塔莎亲自收拾的，女佣们进不去，不过还是仔细检查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而且，尖角庄园这边的人也抓到了，我本来想要把她丢进海里去的，不过这样犯法嘛，所以还关着，打算等这件事过去之后让她按照合约赔钱。”
    虽然尖角庄园还算安全，艾瑞克却丝毫没有放松，瞪了眼丫头：“你好像很兴奋？”
    “多刺激的事情啊，”丫头毫不否认，笑嘻嘻朝镜头凑了凑，道：“感觉正在演《碟中谍》一样。”
    如果不是视频通话，艾瑞克肯定会立刻在这妮子脑门上来一记：“好了，认真一点，纽约那边怎么样？”
    “那边都没什么，我连你养小狐狸的那套房子都检查了，她们平日里都是自己收拾屋子，倒是没给人放窃听器的机会，或者，别人根本就对她们那里不感兴趣呢。”丫头说着，不理会艾瑞克在卡洛琳和梅耶尔面前发糗的模样，继续巴拉道：“不过，维姬说前些日子好像有狗仔在东汉普顿出没，只是不太确定，最近这些日子又没有了。”
    只要不影响到女人和孩子们的安全和生活，艾瑞克对于狗仔这种事情倒是并不太在意。将丫头给出的信息大致梳理了一遍，问道：“对了，尖角庄园抓到的那个，是什么时候放窃听器的？”
    丫头煞有介事地从旁边找出一个文件夹，翻开看了看，道：“3月25号，那天她原本还打算再在幕墙边的会客区放另外一枚的，只是当时那里恰好守着一只很凶的小猫，她不敢靠过去。接下来的几周，你基本上都不在洛杉矶，所以只做了一次清洁，她恰好被派做收拾厨房，娜塔莎就在身边，所以没能找到机会。”
    很凶的小猫？
    艾瑞克疑惑了片刻，很快想起那几天卡门·凯丝就住在尖角庄园。
    想想卡门·凯丝的性子。
    这个形容倒还真是有些贴切。
    扯了扯嘴角，艾瑞克无奈地朝丫头做了个警告的眼神，却开始明白，这些事情，包括网络攻击和窃听之类，基本上都是从最近一个月开始的。
    当然，艾瑞克也清楚，外界对他的窥探，绝对不会只是从最近一个月才开始。
    只不过，一切行为都是需要足够的动机和利益驱使的。
    如果得不到足够的回报，冒然向艾瑞克这样一位超级富豪发动大规模窃听，一旦被发现，肯定会遭到报复，这种‘投资回报率’显然不足以让大部分人这么做。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同以往，甚至，不只是三叶草基金，萤火虫体系内雅虎、思科、亚马逊等科技股在纳斯达克市场占有的比重，已经足以改变整个纳斯达克市场的走向。
    如果能够提前知晓萤火虫体系对旗下新科技公司的股权运作方案，以目前纳斯达克市场的汹涌程度，跟随操作的话，只是一条关键的消息，或许就能给一家投机资本带来成百上千万美元的收益。
    甚至，如果能够刺探到一些足以影响到整个科技股市场的重大利空消息，提前建立空头，一旦纳斯达克股市崩盘，那些做空基金的收益将更是数以亿计。
    记忆中，那场震惊世界的911事件，关于对冲基金提前大规模做空航空股的传闻虽然一直都没有确凿的证据爆出，但也绝对不只是空穴来风。而且，这种通过内部消息的操作完全具有可行性。
    考虑了片刻，艾瑞克对丫头吩咐道：“这段时间你多注意一些，不要再出什么状况”
    “嗯啊，”丫头点点头，又道：“那，艾瑞克，我们不抓凶手吗？”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当然，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个女佣也别关着了，交给FBI吧。”
    艾瑞克基本上不报什么期望，任谁做这种事情，都会尽可能先确保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而且，大致也能够想到是哪些人在使坏，无外乎华尔街的几大投行和大型对冲基金，小猫小狗估计也没有实力做这种事情。
    “可是，我觉得交给FBI，就更不可能查出什么东西来了呢？”
    “我就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丫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又道：“对了，艾瑞克，这边的几架飞机，CACI的团队已经初步检查过了，总裁说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你那边应该也差不多。”
    继续聊了一些事情，挂掉视频通话，艾瑞克靠在皮椅上开始仔细回忆最近的这些事情。
    窃听事件开始于最近一个月左右。
    幸运的是，这个月他基本上都在到处奔波，洛杉矶、纽约、旧金山乃至最近的东京，并没有给人留下集中窃听的机会。
    而且，对方最为关心的三叶草基金，艾瑞克从一开始就表现的非常谨慎。
    到现在为止，也只有艾瑞克自己完全清楚为期四个月的全盘卖出计划，他只是每周根据市场行情简单地确认一批卖出股票名单和数量，然后转交给凯莉，再由对方联系各大操盘工作室进行抛售。
    其他的，哪怕是克里斯和卡森伯格，艾瑞克都没有透露过太多。
    这样想来，那些人能够得到的，最多只是三叶草基金最近几周的卖出操作。但这也只是可能，更可能的是对方什么也没得到，于是才会有最近一周对他个人电子邮箱堪称疯狂的攻击，结果引起了史蒂夫·米特尼克的警觉。
    三叶草基金从3月22号开始卖出，今天是4月23号，周五，恰好五周时间。
    这一周的套现金额还需要周末才能统计出来，不过，前四周的卖出数字艾瑞克基本上都记在脑海里，大概分别是16亿美元、18亿美元、17亿美元、21亿美元。
    四周时间，三叶草基金就已经疯狂套现72亿美元。
    72亿美元，相当于艾瑞克前几年投入资本的总额。实际上，如果算上几个月前转让给美国在线那3.1%股票收获的23亿7800万美元，三叶草基金最近几年的运作就已经实现了巨额盈利。
    因此，即使是纳斯达克指数现在就开始崩盘，艾瑞克都不会太在意。
    毕竟，除了三叶草基金持有的股票，萤火虫体系对雅虎、思科、亚马逊等新科技企业，根本就没有任何减持套现计划。相反，艾瑞克还很希望能够趁着科技股泡沫破裂的时机，进一步增加对这些企业的持股比例。
    现在，华尔街资本用投机的心思对他进行刺探，严格来说，并不能获得对方想要的信息。
    就算是三叶草基金，除非能够获得艾瑞克大规模抛售科技股的详细文件资料甚至是账户信息，然后通过媒体大肆渲染一番。否则的话，只是窃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传播出去，根本就不会对现在完全失控的纳斯达克市场造成太大冲击。
    至于跟随三叶草基金一起操作，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更不现实了。华尔街很多资本都在3000点之前清仓了自身持有的科技股，现在，即使他们想要卖出，账户上也得有股票才行。
    这些人能做的，要么是做空，要么是先买进再卖出。
    前者已经有很多资本在进行操作，后者的风险甚至超过了前者。
    揉了揉额角，艾瑞克睁开眼，发现卡洛琳和梅耶尔都安静地坐在对面，于是道：“你们都去休息吧，到伦敦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卡洛琳和梅耶尔一起站起来，关切地问道：“艾瑞克，你要睡一会儿吗？”
    艾瑞克点点头，起身走出书房，径直走进了前舱的卧室，蹬掉鞋子，疲惫地扑倒在大床上。
    片刻之后，感觉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了一些，淡淡的香味传来，艾瑞克下意识伸手搂过去，感受到卡洛琳盈盈的小腰，侧过身，看到卡洛琳目光亮晶晶地坐在床边。
    在旁边拍了拍，艾瑞克笑道：“来，当我的娃娃抱枕。”
    卡洛琳脸蛋微红，却安静地脱掉鞋子，又解开小西装的上衣扣子脱掉叠好放在一边，只穿着轻薄的女式衬衫和白色休闲裤，安静地躺了过来。
    艾瑞克很想将旁边的女孩紧紧搂过来，但看着卡洛琳睫毛微颤一副很紧张的小模样，身上还一本正经地穿着OL套装，又产生一种完全下不去手的感觉。
    在卡洛琳额头上吻了下，艾瑞克轻笑道：“感觉好像是要被行刑了一样。”
    卡洛琳这才睁开眼，也轻轻侧过身，与艾瑞克四目相对，打量了片刻，女孩才小声道：“艾瑞克，要不我让玛丽过来。”
    艾瑞克立刻有些心虚，摇头道：“我只要有卡莉就可以了。”
    卡洛琳眸子眨了眨，伸手在艾瑞克脸庞上摸了摸，道：“艾瑞克，我可是很聪明的，什么都知道。”
    “还知道该怎么才能让自己喜欢的男人更加内疚？”
    “嗯。”
    艾瑞克捉住卡洛琳的小手，吻了下，道：“好吧，我现在已经内疚到想要从飞机上跳下去了。”
    卡洛琳弯起嘴角，身体凑过来，脸蛋贴在艾瑞克胸口，搂着他的腰，喃喃道：“艾瑞克，我喜欢你呢。”
    突然就想起了孤松镇的那个夜晚，卡洛琳也说过同样的话。
    艾瑞克抱了抱身旁的女孩，道：“我现在更内疚了，竟然让一个女孩对我表白了两次。”
    “艾瑞克，我打算让你对我内疚一百年。”
    “一百年太久了，就这辈子行不行？”
    “嗯。”
    四月份的伦敦，天气依旧清寒，飞机在希斯罗机场降落时天空还飘着细雨，一片雾蒙蒙的阴郁景象。
    伦敦时间比东京又早了八个小时，只是双方之间的距离要比洛杉矶到东京长很多，行程超过了12小时。一行人降落之后，已经是当地时间23号下午。
    卡洛琳家离希斯罗机场很近，首映礼要大后天才进行，艾瑞克在机场便直接分出了一辆车送女孩回家。来自加州的CACI信息安全团队在飞机降落之后就开始对艾瑞克的波音747进行排查，卡特·摩恩被艾瑞克留在那边亲自盯着。
    进入市区，免不了又对肯辛顿的住处检查了一番，折腾完一切，已经是傍晚。
    “百代集团总裁科林·索斯盖特先生已经答应了明天中午的午餐邀请，我在皇家花园酒店的餐厅定了位置。贝塔斯曼集团那边还没有给出回复，大概明天早上会有消息，还有，这是两家公司最近五年的财务报告，我已经对重要信息做了标注。”梅耶尔说着，将几份文件夹放在茶几上，又道：“这里面还有26号出席《钢铁侠》首映礼的嘉宾名单，以及东京那边首映礼之后曰本媒体的评价，结果非常不错，科伊尔·克劳先生预计，《钢铁侠》的曰本票房应该能达到5000万美元左右。”
    艾瑞克站在客厅角落的衣架旁，换着风衣，听完沙发那边的梅耶尔介绍万情况，道：“好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艾瑞克，我……”
    “要去参加什么艺术展？”
    “没有。”
    “那就陪我去吃饭。”
    “……”
    “你在飞机上偷听我和卡莉的悄悄话了？”
    “没有。”
    “那就是有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艾瑞克笑着，道：“看来我真的要好好教训一下喜欢听墙脚的女助理了。”
    梅耶尔脸蛋通红：“艾瑞克，我，你不能这样。”
    “我可是老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我会辞职的。”
    “那也要先把坏习惯改掉才能辞职，”艾瑞克走过来，拉起女郎，道：“走吧，想吃什么？”
    梅耶尔很是不情愿地模样，却还是挽住艾瑞克的手臂，道：“现在岷江餐厅肯定没位置的。”
    “那就换一家，”艾瑞克无所谓道：“其实这些餐厅就是这样，你越在意他们，他们反而越端着，我一直觉得那些为自己能够在什么餐厅订到位子而自豪的家伙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