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铃走到玄空道人面前,屈膝行礼:
“多谢道长相助!”
转向小女孩,又是一礼:
“多谢小妹妹!”
女孩从未受过如此礼遇,闹得小脸通红,不知说啥。
“这位姑娘,我见你使用华山剑法,请问你与华山派有何渊源?”道长问。
“回道长,华山派掌门人展云飞是小女师父。”
“哈哈,原来是一家人。他对你说没说起过有个师哥?”
“他曾说有个师哥叫陆云鹏,只是后来师伯他老人家出家入了道。”王铃答道。
道长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胡须,含笑道:
“我就是陆云鹏,离开华山一晃三十余载了。”
王铃赶紧跪下磕头:
“徒弟王铃拜见师伯!”
“好好,请起来吧。蓉儿,过来见见你的师姐!”
丫头听说王铃是其师姐,十分高兴,低头行了个万福礼:
“蓉儿参见师姐!”年龄虽然不大,行礼倒是有模有样。
王铃赶忙回礼:
“师妹好!”
蓉儿扑闪着大眼睛:
“师姐你的武功好厉害,如果换做我,估计撑不了几个回合。”
王铃笑道:
“还说呢,今天若不是师伯与你到来,我早就败于他了。”
这个时候曹翠竹也过来以晚辈之礼拜见道长:
“小女曹翠竹拜见道长。”
王铃介绍道:
“这位是应天巡抚曹大人的千金曹小姐。”
“哦,曹大人清正廉洁,天下闻名,百姓敬仰!”道长赞道。
王铃曾经间接听人说起过师父与这位师伯之间的故事。
据说俩师兄弟原来的关系一直挺好,师兄陆云鹏性格开朗,做事大大咧咧。
师弟展云飞行事稳重,颇得师父赏识。
师父有个女儿嫁给了师弟展云飞,后来师父在弥留之际把掌门之位也传给了他。
师兄陆云鹏觉得师父偏心,因为展云飞是其女婿就传位于他,而置这个大师哥于何地?
一怒之下,离开华山,出家入道,从此不再来往。
想到这儿,王铃问道:
“请问师伯,现在何处清修?”
“贫道在王屋山一个小小的道观里驻修,道观之名叫‘养心观’。”
王铃心道,那个观名正好适合你的心性。
“王屋山离此处千里迢迢,师伯与师妹为何来到这里?”
道长看了看蓉儿,说道:
“十年前,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二三岁的女孩路过洪泽湖畔,遇到一伙劫匪。那个男子身具武功,与匪徒奋勇搏斗。奈何劫匪人多势众,虽然被男子毙掉两人,可是自己与妻子也都受了重伤。那天贫道刚好路过那儿,赶跑了贼人。那对夫妇受伤过重,已经奄奄一息。男子费力掏出一块铜牌,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夫妻俩就撒手西去。”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形铜牌。
“此后这个女孩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她就是蓉儿。因为其父母匆匆离去,他们的身份来历就成了一个迷,甚至不知蓉儿的姓氏。我也寻遍大江南北,想找到关于他们来历的蛛丝马迹。可惜,没有任何结果。现在与她有联系的唯有这块铜牌。”道长说着,把铜牌递给了王铃。
铜牌浑身篆刻着复杂的花纹,一面中间刻着一个“英”字,一面中间刻着一只虎头。
道长又道:
“蓉儿白天练剑,晚上读书,一晃十年,已经长成大姑娘,不能总是跟在我身边。这一次,我带着蓉儿出来,一是想再次帮其寻找父母的身世,二是借机让其接触外面的世界。”说到这儿,把蓉儿拉到身旁,问王铃道:
“请问侄女,你家住在哪里?”
“回师伯话,侄女家住京城紫禁城附近,现在东厂当差,厂督王安正是侄女义父。”
听到王铃有如此大的来头,道长面露喜色:
“今天碰巧遇到侄女,也是蓉儿的造化。我想把她托付于你,以后你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其剑术已经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只是碍于年纪尚轻,气力不足,以后侄女还需多多教诲。”
因为玄空道人是王铃的师伯,师门长辈之言必须遵循,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自己从小被王公公收做义女,没有兄弟姐妹,以后多了一个妹妹,岂不值得高兴?况且,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小丫头。
她伸手把蓉儿揽入怀中,低头对蓉儿道:
“妹妹,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
蓉儿眼含泪水,看看玄空道人,又看看王铃,心中似乎对道长极为不舍。
道长的眼圈也有些发红,把背上的剑鞘解下,替蓉儿佩好剑,柔声说道:
“蓉儿以后好好跟着姐姐学习,听姐姐的话,师父会经常去看你的。另外,一定要把那块铜牌收好,从它上面也许能找到你父母的来历。”
蓉儿再也忍不住,“哇”的哭出声来,抱住道长不愿撒手。
道长伸手擦了一下眼睛,拍着蓉儿的肩头,半晌没有说话。
他们虽然不是父女,但是感情胜似父女。
王铃与曹翠竹见他俩依依惜别,皆有些动容。
良久,道长把蓉儿的小手递给王铃:
“我要走了,麻烦你了!”说完,又看了一眼蓉儿,转身而去。
小鸟已经长大,终要离巢。
纵有万般不舍,却总是要面对离别。
王铃与曹翠竹带回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大家非常喜欢,纷纷与其逗乐。
蓉儿常年居于山中,极少见到外人,现在一下子有这么多人玩耍,也是高兴异常。
王铃对杜文林简单说了蓉儿的身世。然后又说到今天在燕子矶与卫东青打架之事。
当说到小青与卫东青在一起之时,杜文林眉头紧锁。
他知道小青的来历,属于燕子矶附近的姬姓家族,与卫东青同属“暗夜之族”中的“未来之星”,而卫东青属于嬴姓家族,不知他俩是怎么搅和到一起去的。
如果姬姓与嬴姓两个家族联手的话,倒是真的有些麻烦。
可以通过三娘找到燕子矶姬姓家族的居住地,可是找到又能如何?总不能贸然指责小丫头与卫东青交往吧?那样的话,岂不是主动树敌?
卫东青与嬴氏三兄弟皆是“红封教”徒,他们是在逃罪犯,可以进行追捕。
可是如果把姬姓家族也牵扯进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三娘如果在这儿,也许能帮助想个万全之策。
可惜,不知她在哪里。
胡金胜截杀案已经基本告破,主持者金昌顺与金福皆已死亡,他们手下的教众除了个别在逃外,大部分已经落网。
常州分舵,极其属下的无锡、南京、嘉兴、宣城四个坛口皆被打掉。
所以,此次任务基本完成,到了该回京复命的时候。
杜文林来到后院,见曹翠竹正陪着母亲在一棵繁枝如盖,满树飞红的芙蓉树下说着话,遂走了过去:
“娘好,翠竹好!”
见是杜文林到来,曹夫人首先站了起来,神色扭捏,极不自然道:
“姑爷来了,翠竹你陪姑爷说话,我去里面吩咐厨师准备午餐。”
通过这一次生死变故,她从心里佩服杜文林的能力。但是,也对其产生了恐惧心理,极力想避开他。
“翠竹,明日我就要回京复命了。”杜文林看着翠竹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翠竹满面惆怅,刚刚相聚,又要离别,依依之情,又哪里是言语所能表达?
泪眼婆娑,默默望着情郎,只希望能用眼神表达出自己无限的爱恋。
杜文林也是伤心不已:
“本来答应你工作稳定以后就结婚,可是一拖就是半年。刚刚踏入仕途,就整天东征西杀,也不知哪天才能安定下来。”言语中充满了歉意之情。
翠竹柔声说道:
“你只要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古人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大丈夫天下为怀,事业为重,又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累?”
她越是这样说,刘文林的心中越是难受,不由得眼睛湿润。
不顾周围众人眼光,伸开双臂紧紧拥住翠竹肩头。
吃过午餐,曹夫人与翠竹退出客厅,屋内只剩下曹巡抚与杜文林。
“爹,明日我们就要回京复命,这边还有好多未尽工作,需要你来督促下面府衙完成。一是尽快追缉在逃罪犯,二是,上报朝廷,请旨处理在押犯人。因为人员众多,涉及范围较广,所以任务较重。”
“嗯,你就放心回去吧,这边我会妥善处理。”曹巡抚应道。
“还有,娘在教的秘密,这边虽然已经控制,可是总坛那边难保会出什么乱子,还得小心提防。如果有机会,我会尽力把危险消除,目前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同时,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此事如果捅到朝堂之上,肯定会累及于你。”
曹巡抚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杜文林从怀中掏出几个瓷瓶:
“这是从金昌顺府中抄来的解药,本想分发给狱中教徒,可是人数众多,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你暂时收下,先给娘续命。我回京后抓紧想办法寻得制造解药之法,以解这些教徒的困境。”
曹巡抚接过解药:
“谢谢你文林!此次若不是你从中周旋,我家不知会发生什么祸事。现在总算是暂时控制住了。”
两人都明白,危险之火仅仅是暂时控制住了蔓延,并没有完全熄灭。
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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