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试炼
(一)
模糊的影像断断续续地在脑海中沉浮,细碎而有些飘渺的对话声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隐约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笑得一脸伪善的男人,在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墨绿色长发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
“小妹妹,你就是真田由依吗?”
“嗯,我的名字,是叫做真田由依~”
双马尾的墨绿色长发小女孩双手抓着肩膀两边的书包带,深蓝色干净漂亮的眼眸仿佛不会被任何尘埃沾染一般。她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轻轻点了点头应道。
“那……真田弦右卫门,是小由依的爷爷吗?”
男人的嘴角渐渐弯起,那样诡异而得意的弧度让尤尼心底微微一凉,她下意识地想伸出手,然而却是徒然。小女孩天真纯然的眼中没有丝毫地戒备,只是单纯好奇地抬起了头。
“诶,叔叔你认识我爷爷吗?”
男人笑了,他藏在身后的手微微一动,尤尼的瞳孔骤然扩大——只见那人悄无声音地拧开了一个小药瓶,将其中的事物倒在了掌心的白色手绢上!
“啊,我可是你爷爷的,老朋友呢……”
白色的手绢乍然按住了墨绿色长发小女孩的口鼻!男人的笑容终于从伪善转变为狰狞,眼看着小女孩在药物的作用下,挣扎软倒,双目缓缓闭上,尤尼的胸口一瞬间仿佛要炸裂开一般窒息地焦急——
“……由依!”
急切伸出的手掌抓了个空,呼唤声出口的一瞬间,趴在课桌上的墨绿色短发少女乍然睁开了双眼,而那所有的景象也在一瞬间被一抹白色的亮光取代——尤尼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这才意识到那是教室里头顶上的日光灯。
“尤尼酱,尤尼酱!你没事吗?”
京子的柔和好听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关切,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朝着尤尼伸出手来——这个动作让尤尼下意识地回忆起了刚刚梦中自己抓了个空的焦急感,彩虹之子的大空神情微微恍惚了一秒,这才发觉对方递过来的是一方干净的手帕。
“脸色好难看……还出了这么多冷汗,是不是生病了呢?如果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去医务室休息一下——”
“没事的。”
努力平稳了一下呼吸,尤尼抬起头,尽管脑海中的景象还挥之不去,但是身为一个家族的首领,墨绿色短发少女已经恢复了平静。
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初代家族给十世他们的试炼,冒然说出自己的梦,无疑会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未知的变数。
“只是稍微……做了个跟由依有关的噩梦而已。”
——一个属于十年前……由依的噩梦……
“尤尼酱……”
显然有些误会了尤尼脸上的表情,联系到之前尤尼昏睡时呼唤的那一声“由依”,京子低下了头,想到了自己在十年后无法得知兄长生死的那一段时间,那种不安、煎熬……
回到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两天了,山本跟狱寺的试炼也已经顺利完成——然而,一直以来都守护在自家姐姐身边,还在出发之前对伽马高冷地甩下了一句“比起你这种连姐姐(各种意义上的)心思都感知不到的笨蛋骑士,我可是要可靠百倍”的墨绿色长发少女,却在到达了这边世界的第一天,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未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事的!尤尼酱你也知道,跟我们比起来,由依小姐要厉害太多啦!你、你想啊,reborn还安排她做了云雀前辈的家庭教师帮助他完成试炼呢……而且啊,这个时代也没有白兰他们的追杀我们,所以……”
就跟当时自己手足无措地趴在十年后好友黑川花怀里哭泣时,京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将当初黑川的话搬了过来——尽管她自己此时也明白这样的安慰是多么的徒然跟笨拙。
十年后荒芜而绝望的未来,已然让她有如惊弓之鸟一般不安,面对着太过于强大的敌人,他们现在,真的无法承受住再失去一个同伴的痛楚了——橘色短发的少女有些无措地低下头,下一秒,却感觉到自己为尤尼擦拭冷汗的手微微一暖。
“嗯,由依是很强的……我知道的,谢谢你,京子。”
彩虹的大空抬起头,那双暖空般的蓝眸中闪过澄澈坚定的光芒,她握住了京子的手,微微侧过头,微笑起来——然而在不远处,身着深黑色西装的reborn却深深凝视着尤尼,漆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莫测的光芒。
——“呐,reborn.”
穿越时光机器启动的那一瞬间,站在圆形设置中央,全身被刺目耀眼的白光包裹的墨绿色长发少女突然睁开了眼眸。
——“reborn你……要是可以回到过去,会不会想要改变自己的曾经呢?”
对于沢田纲吉他们而言,这个时代是“现在”,十年后是“未来”;然而对于由依跟尤尼而言,这个时代则是她们的……过去……
真田由依,你到底……
(二)
“哐当”一声金属声撞击的轻响从面前的机器里响起,身披并盛深黑色的校服外套、白色的衬衫袖子上带着深红色“风纪”袖章的黑发少年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将自动贩售机里的罐装椰汁拿出。
皱着眉头,被笹川了平就“云雀你身为云守一定要认真准备试炼啊blablabla”说教了一整个上午的云雀恭弥一只手扣着易拉罐的拉环,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扯了扯校服衬衫的领口——要不是为了躲避那个不屈不挠的热血拳击手,他也不会为了买一罐椰汁就亲自跑到商业街来了。
……能将那样热爱并盛中学的云雀在非吃饭时间逼出校门,某种程度上,笹川了平也是满强悍的。
然而……
——“我不会跟你战斗的。”
——“【成为孤高的浮云,站在个人的立场上守护家族】,云雀恭弥,一天之内,让我看到你作为彭格列云守存在的价值,我就承认你。”
昨晚初代云之守护者阿诺德在天台上对自己说的话再一次闪过云雀的脑海,黑发少年微微眯了眯自己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眼——事实上,虽然觉得无比麻烦,但是在笹川的无限劝(sao)说(rao)下,他今天也真的思考了如何完成这个见鬼的试炼……前几天真田由依那个女人好像还跟沢田他们翻脸了来着,如果能跟她打一场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任务……
要不然,六道骸或者跳马那家伙也行?
一边摇了摇手中半空的椰汁罐,云雀少年站在并盛商业街的自动贩售机前,满脸深沉、苦大仇深地陷入了人生的思考,他此刻严重地感觉到,如果不完成这个见鬼的试炼,他很可能都会被某个草坪头一直说教到十年后……
“喂喂喂,不要紧吗?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出来,抓了那个真田家的大小姐,神奈川那边的条子一旦发现,只怕马上就联络了整个关东的人了吧?”
——真田……?
脚下的动作微微一顿,耳朵精准地捕捉到了某个关键词,尽管“真田”这个姓氏并不少见,但云雀还是下意识地将注意力转向了不远处并肩走来的两个小混混。
“怕什么?”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另一个小混混抬高了嗓音,“老大不都说了吗?并盛这里居然是一个国中生的地盘——这里的条子连个乳臭未干的国中小鬼都压不住,也是够逊的啊哈哈哈……”
“也是,要不等这一票做完,咱俩把那国中生小鬼收拾了,自己来这里做老大——”
“碰”地一声,某个乳臭未干的国中生小鬼面无表情地将手中早已扭曲变形的易拉罐随手丢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银亮的浮萍拐一闪而出。
“……咬杀!”
……
“嘟——嘟——嘟——……”
神奈川,总警视厅真田警事总监办公桌上的座机在一片安静中响起。白发苍苍却神采熠熠的真田老爷子有些疲惫地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手接起了电话;前来送案件笔录的森川警事见状,便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然而就在他走到门口刚准备轻轻带上门的时候,却骤然听到了茶杯落地破碎的声音——
“东岛圭人——你竟敢……!!!”
电话里,安静地只能听见以水滴落下为背景音、男人粗暴地咒骂跟踢打声;明明没有听到一丝小女孩的哭泣声跟哀求声,真田弦右卫门的心脏,却是一瞬间紧缩了起来——
“哭啊!快哭给你爷爷听啊!求他来救你啊——真田弦右卫门!你们真田家一个个还真的都是硬骨头啊?你大儿子是,这个小丫头也是!?”
——如果东岛只是想骗他,那么对于他那样的人而言,随便找个会哭会叫的小女孩,真的不难……只是这样死寂地沉默与倔强,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
“不……不用折磨孩子了。我信。”
老者缓缓开口,那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沙哑声音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地请求,“说出你的条件,东岛。”
(三)
冰凉刺痛的感觉从手臂上转瞬即逝,下一秒,墨绿色长发的小女孩仿佛破布娃娃一样被拽着她长发的男人狠狠丢在了仓库里满是灰尘味跟血腥味的污水里。
“老、老大,给这丫头用这个是不是太浪费了……”
模模糊糊间,趴在地上的小由依仿佛听到了有什么人在说话,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刚刚开始,她的头就晕晕的,好像小时候偷喝爷爷地窖里的藏酒一样的感觉;不,也不完全一样,喝酒并不会有这种诡异的恶心感……唯一好点的就是,之前被毒打造成的伤口突然也不是那么疼痛了……
“……而且一次那么多……这丫头要是死了可怎么……”
“长得倒是很可爱,要是再大一点也是不错的美人了呢……”
虚软无力的小手根本无力反抗,任由对方抓着自己的头发宛如打量牲口一样上下审视着自己——如果可以并且有这个力气,小由依真的很想攒一口口水吐在那张让人倒胃口的脸上……
“喂喂,老大,你说真田家那个老东西,真的会同意——”
拎着真田由依的小混混a笑嘻嘻地抬起头,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整个人变了脸色。
“怎……”
站在小混混a身边的小混混bcdef等一群人,顺着同伴的视线转头的瞬间,也仿佛看到了外星人入侵地球、哥斯拉跟穆托杂交后代攻打人类……好吧,后者是回到了十年后世界掌握了这段记忆的由依少女面无表情陈述出来的部分——总之,这帮小混混对于他们与传说中并盛之王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绝对是永世难忘的回忆。
作为普通人类,他们有幸见到了传说中一拐子好像抽飞纸片一样解决了整个仓库铁门的少年——
一只手将手中的银拐收回,另一只手好似丢垃圾一般嫌弃地将两个早已被揍的不知人形的事物甩在了众人面前,尚且还用一只脚踩在小女孩手臂上来回碾压的东岛笑容一滞,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从面前的黑发国中生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危险气息,让这个吸食毒%品多年的毒枭根本连一战之心都没有,一脚踹开了手下,男人将墨绿色长发的小女孩从脏兮兮的地面上捞了起来,有些不稳地抓着枪,死死抵在了小由依的后脑上。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告诉真田那个老东西,识相的就……”
站在并盛的地界上威胁云雀恭弥这种事情——上一个这么做的巴里安云守,早已被云雀打成了废铁。不要说眼前这人手里抓着的只是一个疑似他十年后讨厌的女人,就算是抓着沢田纲吉……呸,或者说是云豆,也顶多让云雀更加愤怒一些罢了。
“真田什么的,我只认识一个人。”
黑色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云雀从来没有让对方说完威胁话语的意思——哪怕那把枪抵着的是他本人的脑袋,他也绝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和尊严。
——而那个家伙……死了也无所谓。
嘴里这么说着,黑发的少年脚下微微一动,早已发动了攻击!连铁门也瞬间抽飞的银拐打在人的肉体上,东岛的子弹也被少年轻松击飞,顺势狠狠给了男人下巴一个猛击!
“让我所愤怒的是……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物带来我的并盛,并且在我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胡说八道,”路边两个小混混口中“乳臭未干”的形容词汇从黑发少年的脑中一闪而过,凉凉的杀气瞬间迸发出来,“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将意图染指我的并盛的你们……”
“——全部,咬杀。”
而与此同时,仓库不远处大楼的顶上,身着浅灰色军用披风的银发男人无声地合上了手中西式的银质怀表,冰蓝的眼眸深处,神情冷漠。
——“【成为孤高的浮云,站在个人的立场上守护家族】,云雀恭弥,一天之内,让我看到你作为彭格列云守存在的价值,我就承认你。”
“哦,看起来,十世家族的云守还真是究极地强悍呢!怎么说,阿诺德,你也差不多该认可——”
“不。”
微微闭上了双眼,阿诺德说话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台上远远传开,全然没有避忌身后几位彩虹之子的意思,“失格。”
作为云守,仅仅因为个人的兴趣爱好就拒绝家族成员的请求,哪怕收到了他这个考验者的最后通知,也没有丝毫紧迫感跟表现。
“云雀恭弥,作为十世的云之守护者,我不认可。”
(四)
——“云雀恭弥,作为十世的云之守护者,我不认可。”
寂静的天台上,初云的一句话,让纳克尔的脸色也瞬间有些凝滞——深深地了解这一位绝不会如朝利雨月一般好说话地给出第二次机会,黑发的神父默默地看了一眼脸色焦急的彩虹之子大空尤尼,暗暗想着:眼下,只怕是得亲自出面给自家顽固的云守做做工作了啊——
“请等一下,初代的云之守护者。”
眼看阿诺德转过身,就要化为火焰消失,一个柔和而又不失强势的女声适时响起,阻住了阿诺德的脚步。
深蓝色莫测宛若星空的眼眸在橘红色晚霞的渲染下隐隐泛起些许暗紫的色泽,墨绿色的长发随晚风轻扬,少女唇角自信的笑容让站在一边的尤尼眼中迅速地闪过了一丝惊喜。
“由依!”
“真是的,这两天跑到哪里去了!尤尼很担心你啊kora!”
双手抱着肩膀,可乐尼洛在海鸥法路歌的帮助下飞到了由依的身侧,绕着少女身上那墨蓝色的神色斗篷披风转了一圈,皱着眉头道:“话说回来,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打扮……”
空气中有些熟悉的铁锈味儿传来,reborn微微挑眉,留意到墨绿色长发的少女微微甩了甩长发却始终没有将手伸出披风,小婴儿若有所察。
“其他事情稍后再说。”
并没有正面回答可乐尼洛的意思,由依只是对着尤尼安抚地笑了笑便转向了一直沉默的阿诺德,“作为云之守护者本次试炼的家庭教师,阿诺德先生,我个人认为我的学生的的确确已经印证了他作为云之守护者存在的价值。”
“哦?”
自从跟阿诺德共事以来,这还是纳克尔第一次见到有人正面反驳这位说一不二的云守大人,就连自家boss有时候也得采用迂回政策。
——不过,这位小姐的身份……稍微有些微妙呢。
“【成为孤高的浮云,站在个人的立场上守护家族】——正如阿诺德先生之前所说,想要通过您的测试,云雀恭弥需要在一天之内体现出他作为云之守护者存在的价值。”
“没错。”
稍稍侧过头,阿诺德将视线落在了少女沉着得有些超越年龄的面容上,“我并不认为十代云之守护者今天的行为可以为十世家族带来利益。”
“在我看来,云雀已经尽力了呢。”
“即使云雀想要守护十世家族,首先要先有值得他出手的危机不是吗?”见阿诺德看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愿闻其详”的眼神,由依微微一笑,“对于眼下彭格列家族面临的最大危机,虽然不方便对各位言明,但是云雀的表现如何,在我看来只有十世家族的诸位最有发言权了——沢田纲吉,你认为云雀尽到了他云守的职责吗?”
“当、当然!”被骤然点名,一边原本听得有些一愣一愣的棕发少年即刻应声,“云雀前辈……在大家陷入危难的时候,真的有很努力帮助大家战斗啊!”
阿诺德皱了皱眉,“就算如此又如何……我给出了时间限制,一天之内。”
“嘛……虽然我个人认为,一个守护者是否合格只有他的boss可以给出判断,不过规则如此的话——”
抬了抬下巴,少女深蓝色眼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如果我说,因为云雀恭弥今日之举,我愿承诺为彭格列家族做一件事——无论那件事情是什么的话,是否可以证明他今日所为,确实是站在个人的立场上,为彭格列做出了贡献呢?”
“彩虹之子……不,或许应该称你为‘第三位大空’更为合适吧——可以问你,为何对十世家族许下承诺吗?”
“……”
深蓝色的眼眸微微合上,曾经最不想忆及的画面一幕幕闪过脑海——由于自己的年幼无知被毒贩绑架,尽管摄入时间短、但是也因此饱受毒%品的折磨,更让她悲伤后悔的是,那个全心全意疼爱着自己的老人,真田爷爷在那件事件里失去了一条腿……
如果只是为了她自己,她并不想改变过去,但是云雀此番出手,却也阻止了真田爷爷的遗憾——这也是她愿意以他家庭教师的身份出言说话的主要原因。
“因为,我就是那个被绑架的小女孩……我最讨厌的就是,亏欠别人呢。”
“——所以,可否请彭格列初代的云守大人,给我这个面子?”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有些微妙地转换了一下用词,银发蓝眸的男人缓缓化为了深紫色的火炎,将通过的证明融入云雀指环的一瞬间,用只有墨绿色长发少女听得见的声音道:
【“记住您的承诺,玛雷的大空。”】
(五)
当神奈川警察姗姗来迟的时候,一切都已然结束。
在有心人士的指引下,真田老爷子迅速带领手下感到了现场,第一时间将身为人质的真田由依送往医院就诊——只是当众人平息了慌乱之后,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那个提供线索的“有心人士”的模样,只记得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淡金色短发青年。
无论是东岛被捕归案还是其他什么事情,没有哪个消息比小由依在医院苏醒过来更让真田家众人高兴的了——那天的训练被幸村大魔王一挥手直接取消,真田弦一郎直接拎着网球包直奔医院,在看到妹妹苍白但真实的笑容之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田妈妈更是心疼地抱着小女儿流下了眼泪。
“……傻孩子!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你要是对着电话哭一下,说不定、说不定就不用受这么苦了……”
看着小由依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和片子上好几处的骨折,真田妈妈虽然知道这么说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心疼道。
“我没事的,妈妈。”
微笑着扬起了唇角,墨绿色长发的小女孩尚还贴着胶布的小脸上扬起了一抹干净漂亮、没有丝毫阴霾的笑容,“我可是真田家的孩子,爷爷的孙女,爸爸妈妈的女儿,慎一郎大哥的妹妹——我怎么能对坏人露出软弱的一面!”
“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不会对坏人屈服半分!”
“说得好!这才是我真田弦右卫门的好孙女!”
“父亲,就是您这么教由依,才……”
真田妈妈感动中带着些许埋怨的声音被一老一少互动的声音压了下去——
“爷爷就知道,我的小由依不会怕!”
“由依当然不怕!由依长大了也要成为爷爷那样了不起的警察!”
……
病房的外面,淡金色短发的青年隔着门缝微微一笑,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笑容中带着永不退色坚韧、全身绷带的墨绿色长发小女孩,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说不出是骄傲还是心疼的光芒。
——虽然没有成为警察,但是永不屈服吗……在他眼中,真的没有人比她做得更好了。
将怀中一束深红色的玫瑰花轻轻放在了门边,十束微微一笑,抬脚,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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