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湘酒店是一家高档酒店,位于学府路与麻涌路交界处,周边挨着南粤医科大学与东林理工学院两所学府,从两所大学正门走路到华湘酒店,也就半刻钟左右,打个飞脚,五分钟就到了。
说来也有趣,大学周边通常都是一些小宾馆和连锁酒店,服务对象一般都是那些经济不独立的学子,但华湘这么一家星级酒店座落在大学附近,无疑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既视感。
据说华湘创立之前,选址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之所以选择在大学附近,是为了给客人提供更好的服务体验,用华湘创始人的话说,现在经济高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日渐提高,当今的诸多校园学子不比九十年代了,他们更注重生活质量!
华湘404房间,吴海斌站在窗前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在他旁边的不是妹子,而是齐小鱼这位汉子。
大概半截烟的功夫,有门铃声响起,齐小鱼闻声后走去开门,按门铃的是一个中等身高,但体型肥胖的青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战战兢兢的瘦弱青年。
两人进门后,肥胖青年粗暴地将瘦弱青年一把拽到吴海斌面前,旋即出声道:“老吴,你让我打听的事,我已经跟几个兄弟打听过了,昨晚去松山湖找你朋友麻烦的人,是田彪那帮人,具体目的是什么,我那帮兄弟也不清楚,不过我把昨晚其中一名当事人给你带来了。这家伙叫锦毛鼠,田彪手下的一个狗腿子,你问问他为何找你朋友麻烦。”
吴海斌掐掉烟尾巴,笑道:“谢了,四哥,回头我请哥几个喝酒。”
老吴嘴里的四哥名叫肥四,是道上混的人,说好点是道上混的,难听点就是一帮好吃懒做的无业游民。
老吴身为秀峰街吴永权吴大暴发户的儿子,曾经也是秀峰街的一霸,吃喝玩乐无师自通,跟道上几个二流子称兄道弟,意气风发,为非作歹。
绰号肥四的青年大手一挥,“老吴你这就客气了,就我俩的关系,还用得着说谢谢?”
吴海斌一笑置之,转而看向锦毛鼠,直截了当问道:“陈景文这名字不陌生吧?昨晚上为何找他麻烦?”
锦毛鼠挤出一抹笑容,“兄弟你搞错了吧,昨晚我和几个朋友在夜宵城喝酒,什么陈景文,我根本不认识。”
吴海斌哦了一声,“不认识是吧。”
他脸色倏地阴沉了下来,一脚就将锦毛鼠踹飞了出去,不给锦毛鼠反应时间,吴海斌快如闪抓着锦毛鼠的衣领,居高临下面无表情道:“我耐心不怎么好,你要再给我打马虎眼,老子废了你。”
到底是秀峰街曾经的恶霸,根本不用费劲强装,自有一股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他按住锦毛鼠的肩膀不让其起身,颐指气使道:“说,谁让你们找陈景文麻烦的?”
锦毛鼠抚摸着胸口,牵强笑道:“我真不认识你说的陈景文。”
吴海斌直起身子,轻描淡写道:“四哥,麻烦你帮我把这贼眉鼠眼的家伙送医院去,别忘了打断他的四肢。”
肥四爽朗笑道:“这个简单,直接从窗户丢下去就行,四楼也不高,顶多摔断腿。”
锦毛鼠双腿一哆嗦,赶忙道:“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听彪哥无意说了一句话,说什么兰真集团的公子哥,是个有钱的主儿,做好这笔买卖,能潇洒半个月了。”
严集薪!
吴海斌瞳孔微微收缩,紧皱眉头,便是齐小鱼也脸色微变,严集薪他们当然认识,虽没有太多的交集,但也不陌生。
吴海斌和齐小鱼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透出惊疑,景文怎么会和严集薪有交集?
心有疑惑,吴海斌蹙眉问道:“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立马让你走。”
锦毛鼠哭丧着脸道:“大哥,我们只是混个饭吃,有人出钱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只要事情不严重,不闹出人命,不影响社会,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会过多询问。”
吴海斌嗤笑一声,“还影响社会,真是太看得起自己。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好好想想,谁找你们彪哥的。”
锦毛鼠绞尽脑汁,倏而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一个名叫沈浪的青年找过我们彪哥。”
沈浪!
吴海斌目光一凝,继而冷哼一声,“这个狗东西,越来越不长记性了。”
扑通一声响,没有半点征兆,吴海斌一脚将锦毛鼠踹飞了出去,“给我滚蛋。”
锦毛鼠屁滚尿流爬出房间,待他走后,齐小鱼皱眉道:“严集薪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吴海斌苦笑道:“也不知道景文怎么就惹上严集薪了,这家伙比我还狠,偏偏他家的实力比我家还强,我想为他出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沈浪这种货色也蹦跶,找个机会让他涨涨记性。”
齐小鱼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吴海斌沉吟片刻,轻声道:“不着急,等景文伤势好了再做具体打算。”
……
有权有钱的好处之一就是办事比较方便,无需为了些琐碎事消耗精力浪费时间。寻常人要查一个人的信息,或者某个事件,可能千难万难,便是花点钱也要废些手脚,但对于何美安来说,只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她上午派人去查有关陈景文的事,下午便有人将资料送来了,效率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装修典雅的卧室,何美安快速翻看着三张A4纸,这里头详细地记录着陈景文去威斯汀上班到他住院的信息。
何美安看着看着就面露古怪之色,等到看完后,她就蹙起秀眉:“你朋友陈景文确实招惹了大麻烦,竟然得罪了兰真集团的严集薪。”
胡艺敏接过资料,快速看了一遍,旋即摇头道:“谈不上得罪,是这严集薪太霸道了。”
何美安缓缓道:“根据调查的资料,是陈景文去搭讪刘希,才导致后面的松山湖事件,如严集薪这种富二代,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好听点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未婚妻与一个刚认识的异性走得近,又是吃饭又是看电影的,他当然不能容忍。难听点就是欺软怕硬,严集薪应该调查过陈景文,看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才肆无忌惮。”
胡艺敏不赞同何美安的看法,再次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那位奇货居的大小姐有婚约在身,根据资料的分析,刘希之所以和他吃饭看电影,不排除是为了舒心酒。”
何美安派人调查的资料很专业,不但将事件来龙去脉详细记录,还专门有备注分析,比如周五晚上,陈景文和刘希吃饭,地点选在陈景文公司附近,可能是刘希主动约陈景文吃饭。
心情大好何美安一改上午的死气沉沉,笑眯眯看着闺蜜,打趣道:“你朋友去搭讪别的女人,你就不吃醋?”
胡艺敏不置可否,分析道:“他取名为舒心酒的酒品,你我都喝过,它的价值你我都很清楚,他选择在威斯汀这种环境进行竞价售卖,挣钱是一个方面,但不仅仅是为了挣钱。我记得他无意中跟我说过,有时候工作不单纯只是为了挣钱,是为了未来的规划。像威斯汀这种场合,不缺各式各样的美女,他谁不去搭讪,为何偏偏选择奇货居的大小姐?如果说是巧合,那花八万钱请刘希喝酒,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何美安嗯了一声,“和你想的一样,我们这位陈景文朋友很有可能是知道刘希的身份才去搭讪的,他想进入他们的圈子,野心很大蛮。如果他真的能在刘希他们的圈子卖酒,除了钱以外,资源也挣着了,以后做事办事无疑会方便很多。我现在很想见见你这位朋友了,不知道他对未来的规划是不是和我们猜测的一样?”
到底是高智商的金融人才,陈景文短期的计划跟她们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不管他是为了拓展交际圈,还是纯属巧合搭讪刘希。”胡艺敏开口,沉声道:“严集薪对他的伤害,我无法姑息。”
何美安兴致勃勃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胡艺敏霸气道:“严集薪给他一个警告,那我就还给他一个警告,我要让兰真集团市值缩水一半,让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崩盘,直到兰真集团的股市停牌。”
何美安愣了愣,继而蹙眉道:“你这个警告有点大,兰真集团在我们东林有较大的影响力,没有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胡艺敏摇了摇头,柔声道:“没有他,我可能就离开这个世界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我的命都是他救的,我不知道严集薪还会不会找他麻烦,所以这个警告必须要给。”
何美安冷不丁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胡艺敏只是嫣然一笑。
何美安沉默片刻,很快就眸光闪烁道:“你说得没错,是他让我解脱痛苦的生活,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所以我决定配合你。老大!”
胡艺敏笑了笑,起身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国际长途,待电话接通后,胡艺敏轻声道:“茱莉亚,是我。”
在华尔街某高大上办公室的大洋妞差点跳了起来,激动道:“老大!”
胡艺敏微笑道:“最近还好吧。”
前凸后翘的茱莉亚不答,兴奋道:“老大你身体没事了?!半年没有你的消息了,我们都快急死了,你要再不出现,我和贝尔那混蛋就准备去华夏旅游了。”
和曾经一起拼搏的伙伴聊了几句,胡艺敏就直入主题,“茱莉亚,我在国内遇到点事,需要你们的帮助。”
大洋妞正襟危坐,正色道:“严阵以待!”
胡艺敏简要道:“准备准备,周一进入华夏A股......”
跟伙伴交代了一番,胡艺敏就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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