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云离夸赞道。
她的话让锦偲松了口气,跟在云离身后入了华清宫。
“对了娘娘,国师来找过娘娘,见娘娘迟迟不回就回去了。”锦偲忽然开口道。
云离脚步一顿,她竟然将这茬给忘记了。
不过如今有了燕泫的坦白,便也不需要从离涯那里得到答案了。
她浅浅应了一声,便入了寝殿。
燕泫看了锦偲一眼,兀自回了桃林木屋。
锦偲迟疑了片刻,跟随云离走入了寝殿。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垂首道:“请娘娘责罚。”
云离眸间带着探究之色,“这是干什么?”
“奴婢考虑不周,让娘娘遇险了。”锦偲说着抿起嘴,面露愧疚之色。
“无妨,谁也想不到本宫的行踪会暴露。”云离望着锦偲,见她神色有一闪而过的慌张。
不过下一刻,她仍是连声对着云离表示歉疚。
“你去让少辛来见本宫,本宫有事要与他商量。”云离懒得再听锦偲假惺惺的道歉,索性直接吩咐她去叫人。
锦偲闻言,这才施施然起身,退了出去。
几近子时,少辛才匆匆赶来。
云离坐在桌前,正望着茶盏之中已然凉了的清茶出神。
“娘娘这么晚唤我,可是有什么急事?”少辛凝眉出声。
云离回过神来,抬眸瞥了少辛身后的锦偲一眼,幽幽出声道:“锦偲,你先退下,把门关上。”
锦偲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寝殿的门。
云离一直望着那关上的门,良久都没有说话。
月光自窗棂的缝隙映入光洁的地板之上,洒下一条笔直的光影。
少辛见云离不吭声,心下疑惑更甚,但仍是安静地站着,未置一词。
半响之后,云离才缓缓说道:“九王爷曾经铸造兵器之地死灰复燃,我需要你带人走一趟,不管是什么方法,都要阻止他们继续造兵器。”
少辛闻言心下一怔,“娘娘的意思是?”
“全部毁掉。”云离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少辛面露讶异,“毁掉?”
云离视线越过少辛,落在那关着的寝殿大门上。
月光的掩映下,一道黑影渐渐消失了去。
“此番前去必然会遇上一些麻烦,不过无需担心,自然有人会来协助你们,那些兵器,若能收缴便全数收缴,如若不然,便就当场毁去,不留后患。”云离放低声音,再一次说道。
此时少辛也意识到云离方才的话似乎是故意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这华清宫里,可是隔墙有耳?”
云离微微颔首,“是锦偲,相信之前我与燕泫之事也是她传出去的。”
“需要属下?”少辛抬起手,比了个杀的手势。
云离却是摇了摇头,“她还有用,暂时不可打草惊蛇,你且按着我的吩咐去办。”
“容属下多嘴问一句,这相助之人?”
起码,他该知晓与谁人接头。
云离抬眸,将少辛唤道跟前,凑到他的耳畔,低喃了几句。
少辛瞪大了眼睛,十分诧异地望着云离,似乎对于听到的话很是不敢相信。
但见云离不像是开玩笑,想了想,说道:“属下离开这段日子,娘娘若是有需要,就直接找宋一。”
云离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辛这才将信将疑地离开了去。
还未入夏,天气却已有了热意。
距离懿儿的登基之日只剩下三日光景,而这一切,似乎却仍是没什么起色。
云离心底难免有些焦灼起来。
萧敏芝那边自从出了那日之事后,至今也没什么动静。
但云离却不认为萧敏芝会就此罢休。
烦乱的心绪让云离在这春末夏初更显焦躁。
然而,阿南的回来,就像是这久旱之中的甘露,让所有的一切总算是有了起色。
回廊上的帷幔在徐徐微风中翩跹着。
薄纱滑过云离的肩臂,云离面色沉着,她的身后,是带着一身仆仆风尘的阿南。
“娘娘打算现在就与属下一起去国师府上吗?”阿南沉声问道。
“不急,若要去,也要带上燕泫。”
云离没想到,阿南带回来的,果然如同玄衣所言,乃是离涯已然亡故的师傅。
如此一来,离涯师傅的目的,想必也并不含恶意。
若说之前着急想要揭开燕泫的真面目,那么如今,云离反倒不急了。
有离涯保驾护航,此人的安危能有保障。
再者,她仍是要顾虑燕泫的感受,在没有恢复记忆的前提下,他是不是愿意露出真容。
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
思及至此,云离让阿南先去国师府上守着,暗中保护好离涯的师傅。
而她,则是来到了桃林,想与燕泫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然而还未等云离进到木屋,华清宫外忽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娘娘,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禁卫军,看着是来势汹汹。”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对着云离焦急道。
“禁卫军?”云离面露疑惑,这个时候,禁卫军来她华清宫做什么?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木屋,最终还是转身朝外走去。
华清宫的院子里站满了手握佩剑的禁卫军,一个个神色冷然。
就如小太监所言,各个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而为首的,不是别人,却是那刑狱司。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看打扮,当是这后宫女官。
“不知刑狱司大人带着禁卫来本宫这华清宫有何贵干?”云离扫了一众一眼,淡淡开口道。
刑狱司看了眼云离,将视线落在了那女官身上。
“母妃?这是……”懿儿紧随而来,站在云离的身侧,疑惑出声。
“太后有旨,云妃犯下欺君之罪,多年前与人暗通曲款,生下非王族子嗣,如今先王尸骨未寒,便此乘机回宫夺位,实为大逆不道,其罪当诛,长公子容懿同罪论处。”
女官清冷的话语犹如一道雷电在云离脑海重重一击。
这是什么跟什么?
不过转瞬,云离脸上便是露出一抹冷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真当她云离好欺负?竟然敢给她冠上与人暗通曲款的罪名。
这手段,还能再卑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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