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治疗……”
“滚!我叫你们都滚!”
一连几天,傅延洲都处在极度暴躁的状态,而且拒绝接受任何治疗。不管医生怎么耐心地劝告,傅延洲都铁了心,坚持不听从医生的安排,进行更深入的检查。
秦洛最近很忙,她要处理公司的种种事务,处理霍琛的身后事,时不时还要抽空去看看依然处于悲痛中,茶饭不思的周瑾言。一天到晚,秦洛就像个陀螺一般转个不停,甚至没能抽出时间去医院看看傅延洲。
加上傅延洲的刻意隐瞒,秦洛根本就不知道傅延洲的双腿很可能废掉的事实。
杜佩琴看着原本冷静自持、风度翩翩,如今却既暴躁又憔悴的儿子,不由得悲从中来,然而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延洲啊,你就听医生的话,做个检查好不好?算妈求你了,医生说了,只要你坚持治疗,你是可以恢复的!”
然而,杜佩琴的劝说只换来傅延洲冷漠的回应:“妈,我说过了,我不想治。求求你带他们走好不好,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傅延洲就扭过头去,不再看杜佩琴一眼。
傅延洲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让杜佩琴心如刀割,她很想像以前一样,强势地逼迫傅延洲接受治疗,可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敢再去刺激傅延洲了,只怕生出更大的事端来。
这样油盐不进的傅延洲,让杜佩琴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垂泪。等她走出去之后,医生立刻把她请到了办公室,严肃地对她说:“杜女士,我希望您能好好劝劝傅先生。说实话,他的腿是有希望彻底恢复的,可是他这样拒不接受治疗,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怕后果会很严重。”
医生的话往往都是比较含蓄的,如今给出这样的警告,说明傅延洲的情况,确实不能再拖了。但傅延洲依然坚持不肯接受治疗,谁也没办法。
杜佩琴心急如焚,她最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谁也劝不了他。否则当年也不会执意要和秦洛在一起了。
思前想后,杜佩琴还是做出了决定——她打了个电话给秦洛,决定告诉她这件事。
秦洛正在公司忙碌,虽然她一直以来都有在了解傅延洲公司的事务,但如今一下子全部接手,还是有些应接不暇。为此,秦洛已经好几天都睡在公司里,有时候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
然而,当秦洛看到打来电话的人是杜佩琴时,还是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妈,有什么事儿么?”
“秦洛啊……妈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杜佩琴强行忍住眼泪,对秦洛道:“延洲他,他的腿……”
杜佩琴还没说完,秦洛心里就“咯噔”一下。事实上,自从傅延洲被救回来送到医院之后,她就一直在担心这方面的事情。因为傅延洲受的伤实在太严重,几乎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所以秦洛始终害怕他会因此留下什么后遗症。
没想到,这个可怕的猜想居然变成了现实。
秦洛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接着安慰杜佩琴道:“妈你别急,慢慢说,延洲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他的腿可能伤到了神经。现在需要进一步检查,可延洲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治啊……”杜佩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
听完杜佩琴的描述,秦洛顿时坐不住了,只匆匆道:“妈,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秦洛就挂掉了电话,连工作都顾不上安排,就直接开车一路赶到医院。
秦洛穿着高跟鞋,却一路小跑,等到了傅延洲病房所在的楼层,秦洛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走廊上,暗自垂泪的杜佩琴,急忙走过去唤了一声:“妈。”
“秦洛啊,你终于过来了。”杜佩琴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欣慰,却很快就变成了悲伤:“你快去看看延洲吧!”
秦洛点了点头,然而她刚刚走进病房,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面前就砸来了一个玻璃杯。秦洛下意识躲闪,玻璃杯就落在她的脚边,摔成了碎片。
“我叫你们滚,听见没有?!”傅延洲一脸凶狠的表情,但等到他看清来人是秦洛时,顿时愣住了:“秦洛……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秦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颓废而粗暴的男人是她一直以来深爱的人,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的她,立刻坚定地说:“延洲,你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我不治,谁都别想让我治!”
傅延洲下意识摇头,秦洛的到来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瞬间的喜悦,却很快被不安代替——他一点都不想秦洛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过去的他意气风发,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掌控整个新北商界的风云变幻。如今的他,却变成了一个双腿失去知觉的废人,连重新下地走路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给秦洛幸福。
这个自卑的想法一旦产生,迅速占据了傅延洲的心,让他彻底失去了希望,甚至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的腿根部好不了。
于是,傅延洲便冷下脸,对着秦洛说:“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延洲,你……”秦洛皱起了眉。傅延洲的话很伤人,甚至让她想起了之前受到伤害的经历。
但秦洛依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而是坚持道:“延洲,我们好好接受治疗好不好?只要听医生的安排,你的腿还是可以……”
“我叫你滚!”傅延洲声嘶力竭的怒吼,成功打断了秦洛的话。
秦洛难以置信地看着傅延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傅延洲混杂着凶狠和冷漠的表情让她心惊肉跳,同时也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看着秦洛伤心欲绝的模样,傅延洲的心脏顿时一阵抽痛,可是秦洛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两个人更加痛苦。
于是,傅延洲狠下心,对着秦洛说:“我再说一遍,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
一直守在外面的杜佩琴听到屋里面的动静,也终于忍不下去了。她走进病房里,责备傅延洲道:“延洲,秦洛好心来看你,你能不能对她好一点?”
“我说了,不要告诉她的。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傅延洲的声音十分冰冷,完全不带一丝感情,听得杜佩琴竟然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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