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建国也是难得见大教授这个可爱的样子,有心看得好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尖锐的都不太像人能发出的大笑突然响彻这个车厢。
这一笑可把所有人给笑怔了。
大家抚摸着身上突然出现的鸡皮疙瘩,发现井鲤依然做着手舞足蹈的样子,笑声越来越大,都有点骇人了。
谭建国皱眉,拿开江心洁的双手,上前一把把井鲤脸上的黄纸扯下来。
他打量了一下这黄纸,又打量了井鲤一下……突然吓得大喊一声坐在了地上!赶紧把手上的黄纸扔到了车外面!
“怎么了?”一个女学生扶着井鲤一看,也是一怔,但是反应没有谭建国这么大。
发生了什么呢?
只见井鲤教授眼珠突出,舌头伸得老长,嘴角还在剧烈的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谁在笑啊?笑得这么吓人。”很多男孩子从煤车上走了下来。
随即便看见了井鲤发癫似的一幕。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井鲤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抖动着,笑声倒是不见了。
周开路看了一会儿,做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这是羊癫疯了!”
说完他便脱下鞋帮子,叫了几个学生撬开井鲤的嘴,双手一塞,又脏又臭的鞋帮子就塞到了井鲤的嘴巴里。
还别说,被塞住嘴以后,井鲤明显感觉舒服多了,一双眼睛灵活的转了转,身体也不紧绷了,只是好像依然不能动作,只是一双眼睛分外灵活的做着各种眼神。
周开路领会不到他什么意思,只得把他平放在地上,“你们井教授是不是长期营养不良啊,以前犯过这病么?”
“没有啊。”扶着井鲤的男同学也是奇怪,“吃得好喝的好,也没有什么毛病啊。”
“哎。”周开路又作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人老了就这样,身体不顶用了。只怕是中风了。”
“中风?”
这下学生们可就慌了,这个年代中风可是绝症啊,别说瘫痪了,命肯定保不住。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一个女孩子急的都要掉眼泪了,“井教授可不能没啊。”
“瞎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周开路瞪了她一眼。
“把教授放在后车厢去,不能再让他吹风了。”周开路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井鲤的扣子,将他的头侧过来,从干粮袋里翻出一大片红薯干,替代了他嘴里的鞋帮子,“你们谁学过按摩。”
没人回应。
“有人学过么?”周开路又问了一遍。
学生们齐齐摇头。
“都学什么去了……刘琦不是说,按摩是必修么……算了,那也没事。”周开路说,“我们把井教授扶到后车厢去,非要吹风解暑的,就都到前车厢来。这老教授说不定只是抽抽筋而已。”
周开路态度非常豁达,因为以前村里面谁中风了,那就相当于是无解了,往洞里一塞就完事。
什么救活啊什么的,不用想了。
所以态度还真就得豁达一点——见多了。
学生们当然没有异议。
几个男生将井鲤抬了起来,护送到后车厢去了。
女学生们陆续进去后车厢去看井鲤的情况。
周开路一个人走了出来。
谭建国可不是什么唯物主义世界观,见这个样子,嫌弃似的擦了擦手,又嗅了嗅,忍不住问江心洁:“江心,我知道你和其他学生不同,根本就没有避讳什么的,喜欢什么就信什么,我问你个话啊……你是……怎么发现那是梅山教的?”
“梅山派?”周开路插嘴了,“我的个天,你们真敢说啊。是不是师公教啊?放在现在这时候,信师公教那跟找死差不多。四旧啊!你们可千万不能乱说啊。被里面那些学生听了就完了。”
谭建国干笑一声,不说话了。
江心洁也是叹气,“我一开始就看到树林里面有狗在在跟着跑了,所以才说可能是梅山教了。”
周开路看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就也放胆了说话,“谭队长,梅山教我也听过类!那是神打教类!碰不得类,可不敢乱说啊!”
“那是和茅山一个量级的宗门。”江心洁看了一眼周开路,“比茅山还要神秘,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哦……”谭建国听了是和茅山一样的教门,那就放心很多了,“那就是正教啊,道门的。”
“不一定是道教。”周开路“啧”了一声,皱着眉毛,“其实也杂,少数民族是信蚩尤,冷水江一带的就是信些杂牌魔啊先人啊什么,所以是不是道教,还真不好说。不过师公教是个湖南教派,怎么建国你完全没听过么?不可能吧?我们村以前也有师公子的啊。”
谭建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你们说师公子那我肯定知道啊,扯什么梅山教……我怎么知道……”
“谭队长,别听周树人乱说。他说错啦。”江心洁白了周开路一眼,叹气,“什么信蚩尤信太上老君,人家主要信张五郎!是道教!”
“你不是说你是云南的么?”周开路纳罕,“怎么你们那里也有梅山教?”
江心洁拄着头道:“所以才说你说的不对啊!梅山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周开路自觉自己吃过的盐比你小丫头片子吃过的饭还多,当下就不乐意了,“你个小丫头片子……”
周开路随即便噼里啪啦的对江心洁说教起来——没有了刘琦在这,谁怕你啊小丫头片子,一个把赛珍珠禁书挂在嘴上的人谁怕谁啊!
谭建国被他们七嘴八舌的搞的脑袋都晕了,很是烦躁的拍了一下火车皮,“够了,我就随便一问,你们至于么?不管怎么说,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我觉得今天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吃喝拉撒全部在车里解决,千万不能下车。”
“好主意!”江心洁赞成。
周开路耸肩,“我是无所谓了,就看你们女孩子的了,要是女孩子没意见,我们男的还有什么话讲呢?”
说完,他很克制的笑了一下,因为很克制,所以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说好,不能撒在车里,不然味很重不讲,夏天里会染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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