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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娟正觉得奇怪, 走近一看,明显惊了一下。
“楚辞?”她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道:“怎么是你?”
最近周晓娟婆婆身体不好,她天天家里医院两边跑, 根本没空关心别的事,但她听村里人说过,说楚辞脑子治好了, 跟寻常孩子没两样,她只当是村里人胡说的,她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傻子居然还能治好的!可眼下一见,楚辞不仅长得漂亮, 眉眼间还有股机灵劲儿,也不像从前那样经常流鼻涕,脸被风吹的红红的,一副呆傻样子。
现在的楚辞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她这种气质的姑娘天生就不属于这种小地方。
周晓娟满是骇然, 怎么可能会这样?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说别的,就说楚家,也不过是寻常人家, 楚明江和田三彩都是勤快人,长得也不错, 可家里四个孩子负担还是蛮重的, 这样的家庭, 能把孩子养大就算不错的,哪有可能去培养孩子的气质?可楚辞确实是变了。
“晓娟阿姨?”楚辞微笑道:“我今天不上课,就来这里走走,阿姨你怎么来了?”
想到她一直痴傻,以为她是忘了回家的路,周晓娟微愣片刻,这才收起震惊,道:
“我今天约了风水师看风水,楚辞你要是找不到路回家,就等一下,待会我带你回去。”
“那就谢谢阿姨了!”
野外风很大,冷风呼啸,楚辞把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手插到口袋里,下巴缩进衣服,只露出一双漆黑眼眸,暗自打量肖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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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大师扫了她一眼,见对方只是个小姑娘,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周晓娟指着祖坟,急忙说:“肖大师,您快帮忙看看!我婆婆这病病了不少日子了,明明没大问题,却怎么看都看不好,人家都说是冯家祖坟出了问题,前些日子一直下雨,您说是不是雨水太多了,影响了运势?请您帮忙看看,看祖坟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肖万全闻言,捏了捏胡子,一脸高深道:“莫急,等我看看再说!”
两个徒弟当下请出罗盘,恭敬地送到他手里。
肖万全托着罗盘,绕着冯家祖坟转了一圈,还不停掐指算着什么,别说,那样子倒真像是个厉害的风水大师,只可能他这一套跟牛大师如出一辙,楚辞摇摇头,简直是没脸看!这年头的风水师实在太不专业,就是骗人也要骗的像样点,真是欺负这年代的人不信命不信风水,信什么唯物主义。
肖万全看了一圈后,指着冯家祖坟道:
“这里的水沟积水太多,影响冯家的运势,应该在这里筑一道泥土墙,把水沟带来的煞气给挡住,这样一来,你婆婆的病才能好。”
周晓娟闻言,陡然激动道:
“大师,您的意思是我婆婆之所以会生病,都是被这小水沟给冲撞的?只要我改完,我婆婆的病就会好?”
肖万全当即点头:“确实如此,你现在就找人来砌墙,这样可以保证你婆婆的病早日好起来。”
周晓娟一听这话,当下激动道:“行,我待会就去找人!我公婆和我老公一家去北京看病了,大医院医术好,再加上您给我们住宅调理风水,我婆婆的病肯定能看好!”
肖万全说着,在地上画了一条线,之后对周晓娟说:
“就按照我画的这条线来砌,砌一道宽20厘米,高1米五的土墙即可,这样一来,你家祖坟的风水问题就解决了。”
周晓娟很激动,当下掏出一万块钱塞给肖万全,肖万全接了钱,道:
“记得,墙一定要砌成这个角度,不能偏一点,高度宽度都要达到我的要求,否则你婆婆的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周晓娟听了这话,当下面色煞白,她感激道:
“大师,谢谢你的提醒!真是多亏了你,否则我婆婆这条命只怕是捡不回来了!”
周晓娟眼眶含泪,仿佛找到了救星。
肖大师捏着胡子,一脸高深地点头,随后他给徒弟使了个眼色,又道:
“这样吧!我正好带了徒弟来,就让他帮你一把,把这墙给砌上,否则,我只怕你婆婆这次去,会有去无回。”
周晓娟面色一变,失色道:
“大师!那就太感谢您了!你一定要保住我婆婆的命!一定不能让她有意外啊!”
周晓娟神色紧张,面带担忧,像是真的为婆婆担心,楚辞打量她的面相,周晓娟命格孤苦,是个苦命人,自小就无父无母,好在结婚后对方家境还算殷实,家庭关系和睦,周晓娟有儿有女,日子过得很不错,周晓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婆家对她好,她自然会知道珍惜,因此她这眼泪和担心是真的。
只是……
一旁的楚辞直摇头,只怕周晓娟这次要好心干坏事了。
半个小时后,肖大师的两个徒弟盖好了土墙,肖大师这才舒了口气,好似了了什么心愿。
-
楚辞看在眼里,她目送着三人离开,这才对一旁的周晓娟说:
“晓娟阿姨,你确定你找来的风水先生真的会看风水?”
这话一出,周晓娟顿了片刻,才疑惑道:
“楚辞,你是小孩子不懂,肖大师可是附近最出名的风水先生,他说的话绝对不会错!这次我婆婆忽然生病,这病来的蹊跷,大家都说是风水出了问题,有他帮忙调理,我婆婆这次一定会躲过这一劫。”
“哦?是吗?”
楚辞反问她,同时神色一凛,只因这一刻,周晓娟的面相忽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周晓娟的命格很不错,不说大富大贵,但小富即安,有个美好的家庭是能达到的,世人忙碌一辈子,追求的不过是这个,楚辞认为这样的人生已经很不错,可就在眼下,肖大师替冯家调理祖坟的风水后,周晓娟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这黑气缭绕到她头上,隐隐有吞噬她的倾向。
原本不错的命格,陡然变成了克死家人的命格,一股黑丧气也爬上她的脸。
楚辞眉头紧皱,正要说话,却见天眼又打开了,这一次,她看到了周晓娟的家人,周晓娟的男人带着父母去北京看病,谁知三人原本在路边等红灯,周围没有一个人闯红灯,他们也很守秩序,但不知怎的,周晓娟男人像是魔怔一般,忽然拉着父母闯红灯,三人走到路中间,却被一辆飞奔而来的车撞个正着,当场血液四溅,三人当即死亡。
见她很久没说话,周晓娟不知为何,忽而心慌了下,问:
“楚辞,你这是什么话?肖大师人这么好,不仅帮我家调理风水,还帮我家砌墙呢,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家里祖坟出了大问题。”
楚辞闻言,当下唇角微勾又压了下来,她眼眸微眯,冷声一哼:
“晓娟阿姨,我虽然小不会看风水,但我最近一直跟在牛大师身后学习,我记得牛大师曾经说过,如果祖坟前方有像划线角度一样的墙或者河,就意味着这家祖坟遇到的是断头死煞!着肖大师会不会看风水我不知道,可他故意在你家门口布置了断头死煞,我真不知他安的什么心。”
“死煞?”涉及到“死”字,周晓娟当下心一紧,面色陡然变了,她忽而抓住楚辞,不敢相信道:“楚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断头死煞?”
楚辞挠挠脑袋,装作回忆牛大师的话。“是牛大师说的,他说在坟前这个角度建的所有东西都是断头死煞,凡是被布了这种阵法的人,都会被死煞冲撞,因为祖坟决定子孙后代的运势,这煞气要是厉害,可让这家后代当场横死。”
“横死?”周晓娟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她当然不会相信楚辞的话,可楚辞的话却让她心里没了主意,周晓娟立刻往庙里跑,牛大师见了她身后的楚辞,当即顺着楚辞的话同意了楚辞的说话,周晓娟这才彻底急了。
楚辞让牛大师转告:“先别急着改祖坟风水了,那煞气已经产生,现在就是把墙推了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提醒你男人,让他小心应对。”
周晓娟当即给男人打了电话,那边冯新春接了电话,当即问:“怎么了,晓娟?祖坟看好了么?”
周晓娟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她道:“新春,你现在在哪?你听我说,我被风水师骗了,这事一时半会讲不清楚,总之,你要小心!”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冯新春愣了一下。
一旁的父亲冯爱国提醒道:“新春,咱们先过马路吧?不然就赶不上客车了。”
说完,拉着冯新春就要走,冯新春点了下头,正要跨步出去闯红灯,也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媳妇的话,当下就说:“爹,咱再等会,现在是红灯。”
谁知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冯新春一惊,等抬头,却见一辆车直直撞上绿化带,车头都撞没了,这一下撞得太狠了,要是人被撞到……冯新春忽然想到刚才他原本是想闯红灯的,好在没走那一步,否则他和父母三人只怕要当场死在这了。
当下,三人都意识到自己逃过了一劫,后背发冷地待在原地,看着周围的人拥上去围观事故,他们久久回不过神。
-
周晓娟听到丈夫的反馈,当即就哭了,牛大师安慰她几句,帮她砸了那墙。
周晓娟知道牛大师救了她一家的命,当即拿了一万块钱出来。
楚辞没想到她这么大方,冯家看起来也就是普通家庭,竟然在算命上舍得花这么多钱,可见家里条件不错,另一点说明他们家比较信这个,应该是祖上就信的,否则也不会把祖坟收拾的这么好。
楚辞原以为冯家就是那个幕后黑手,现在看来,冯家不仅不是,很可能也和楚家一样是受害者。
“晓娟阿姨,肖大师是你从哪找来的?”
周晓娟当下说:“肖大师在咱们这里很有名,他没有门店,平日里谁有需要就给他打电话,我也不知他具体住在哪里。”
“那你把他电话给我。”
楚辞要到了肖大师的电话,这肖大师做法的手段并不高明,应该不是她要找的人,否则这样的手段她很容易察觉。
之后楚辞给肖大师打电话,对方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这和楚辞预料的一样。
中午,楚辞到楚奶奶家和郑家附近转了一圈,只可惜两家大门都紧闭着,楚辞没看出任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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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楚辞问田三彩:“妈,怎么没看见爷爷奶奶,他俩去哪了?”
田三彩边盛饭边说:“你爷爷奶奶帮你小姑家带孩子去了。”
“小姑家?”
“嗯,你小姑公婆家出了点事情,孩子没人照顾,你爷爷奶奶过去帮忙照看。”田三彩说起这事没一点抱怨,似乎还挺理解的,应该是跟小姑处得不错。
楚辞放下筷子,又问:“那咱家后面的郑家呢?他家门怎么一直锁着?”
“哦,他家啊,他家孩子多又是那种情况,平日夫妻俩出门干活,孩子没人照看,就把孩子锁在家里。”
楚辞暗自点头,心道一定要找机会进两家院子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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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楚辞早早起来,最近山头的小鬼给她推荐了几个风水很好的地方,楚辞一早过去修炼,果然吸了不少气,如今法术比之前精进不少,总算找到些前世的感觉了。
结束后,她去了牛大师那,说好了每早来给人算命的,昨天她没来,庙门口排了五十多人,听说夜里都没回去,昨夜楚辞起来上厕所,看还那边不少人在排着呢。
楚辞刚到门口,就听不少人在议论。
“你说牛大师是不是身体不好?”
“不知道,牛大师是真正的高人,一天只看三卦!像这样的高人就是让我等一辈子我都愿意。”
“什么大师!要我说就是个骗子!我话放在这,我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说话的是个光头。
他看起来一脸痞气,像是个地痞无赖,楚辞从他面相上能看出,这人命不错,有对不错的父母供他吃喝,只可惜他很爱赌博,再好的命沾上赌博都没有好下场,他把家产败光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楚辞推门进去,牛大师喜道:“楚辞,你可来了!”
楚辞应了声,道:“叫门口那个光头进来。”
牛大师一愣,往外看了眼,光头排在第27个,怎么也轮不到他啊,不知楚辞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就让他退出好了!”女孩的声音很是娇俏。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仲丽丽脸一红,正要骂,却听楚辞又道:
“要么你就找校长,让校长重新制定比赛规则,只准你喜欢的人参赛,否则我建议你闭嘴,我还没嫌弃你儿子又蠢又笨又丑呢,你倒嫌弃起我来了,没天理了简直!”
这话一出,田三彩顿觉解气,周围人都在看笑话,仲丽丽脸气的直发抖,当下说:“我儿子五岁就学毛笔字了!他年年都是第一名!你这个傻子别一个字写不出来,让人笑话!”
楚辞小脸笑得更灿烂了,她摇头道:
“才写了五年毛笔字就敢拿出来说?这种事,一般人都不好意思说的!”
“……”众人大笑,仲丽丽又气又恼,田三彩这不要脸的生个女儿和她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张脸,让人恨不得给撕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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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比赛是第四节课举行的,要求每个学生当场写一首古诗参赛,楚辞简体字不会写,可繁体字不要太在行!而毛笔字对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她前世身份贵重,也经常跟王公大臣来往,书法上曾得到过几个女老师的指点,不敢说无人能比,但比起这个年代那些人的鬼画符来说,她的书法不要太好!
比赛很快开始。
楚辞把纸理好,瞥了眼那首古诗,手腕挥动,笔墨流畅,很快,就把一首诗给写了出来。
她瞥了眼边上的轩轩,笑了:
“呦!学了五年书法,第二个字还没写好呢?哎呀!这可怎么办?比赛马上结束了哦!”
轩轩哪是她的对手?简直要哭了,手直哆嗦,一不小心就把书法纸上滴了一团墨,这下完了!都怪这个傻子在这干扰他,好气哦!
楚辞见状,啧啧一声:“哎呦!作画呢?不错不错!用这个墨汁正巧可以画个荷花出来,轩轩,我看好你哦!”
说完,交了作品。
书法老师拿了她的作品,随意往边上一放,谁知眸光一瞥,扫到她的字,当下一口水喷了出来,他不敢相信地拿起这幅字,又盯着刚出去的楚辞看了好久,面露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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