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笔友是龙女

第70章 白衣女子

    
    眼中出现小屋的一瞬,周言神志竟重复清明。
    他终于记起,自己登山所求。
    与神志一道恢复的,是全身的痛觉。
    风刀割肉,直疼得他咧嘴抽气。
    只是一张嘴,就有大团冷气往口中灌。
    砭骨的寒意流经四肢百骸,那滋味,怎一个酸爽了得。
    下意识想紧紧衣裳,入手却是条条缕缕破絮。
    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身上的衣物早不蔽体。
    而这些破条烂絮下,是密密麻麻紧挨着的刀割样的伤口。
    伤口上却不是痂,而是血水凝成的冰!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不禁想问自己。
    有时候,身体上的伤口看不见,也就不知疼。
    而他本就疼痛难耐,这会儿见了这些伤口,更觉锥心。
    “还不如干脆的失去意识。”这样狂放的风雪中,他甚至疼到出汗。
    当然,汗刚涌出额头,便也凝成了冰。
    赶紧去小屋里躲躲风雪。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于是咬紧牙关,将已深陷入雪地中的赤足抽出,艰难往前迈去。
    传说中有人能担着山前行,周言觉得,自己此刻的处境,也不遑多让了。
    走得虽艰难,却不似之前那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恢复灵力。
    他猛然发现,自己竟已越凡!
    “竟这样越凡了吗?”他喃喃自语,即便在这样的险恶环境里,仍不免有些兴奋。
    自认识阿绮后,前三境走得极顺畅,以至他觉得修行之路轻而易举。
    所以当被卡在越凡门外,不得寸进后,他时常有迷惘无助的念头。
    及至从杜云河那里听得,可以取巧着参悟别人的感悟,心下才稍显轻松。
    可真正去参悟前人的感悟时,却发现这条路也不容易。
    磕磕绊绊,几近丧命,还差那临门一脚。
    其中艰辛,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或许会有人觉得他人心不足蛇吞象,明明正式步入修行才三个月,却想着越凡之后的事,实在有好高骛远的嫌疑。
    可他上辈子已失落掉五年,今生急躁些,无可指摘。
    况且这具身体本就天赋不佳,起点低的情况下,更容易患得患失。
    因此卡得越久,越是迷惘。
    所以眼下意外破境,心绪难以自制地有了些起伏。
    不过当然是好事,由此他前进的动力更足了。
    且他敏锐地发现,越往小屋走,他的身体越轻松,寒意也随着步伐逐渐减弱。
    同时,那些锥心的伤口,似乎也不复之前疼痛。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周言满脸不可思议。
    细碎的冰粒自伤口剥落,露出鲜嫩的血肉,肉眼可见血液在其中流动,但这一次,并没被寒意冻结。
    而这一幕也很快消失,只因他的伤口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
    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本来破烂不堪的衣物,竟也在自行复原!
    “这是什么道理?”这玉中世界,似乎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这些总归是往好处发展,他暂且放下心来。
    肉体恢复的同时,精神也为之一清。
    他甚至有种健步如飞的感觉。
    走着走着,先前散落的靴子也回到了他脚上!
    这方世界的神奇,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凭这些,周言确信,六剑神诀绝非人间的武学。
    于是对剑诀的渴望更热烈了些,他踏雪如飞,往小屋奔去。
    不多时,人已站在木门前。
    周言走近了才发现,小屋甚为普通,与山村里随处可见的木楼别无二致。
    立在这漫天风雪里,教人看了就担心,是否风一大,就会被吹散。
    但正因如此,周言才肯定,里面住着的,一定是位修为绝顶的高人。
    怀着几分敬畏,他轻扣门扉。
    “笃笃笃。”响到第三声,门“吱呀”一声就自行打开了。
    周言并没急着进入,在门外躬身施了一礼后,才出声道:“晚辈不告而来,请前辈恕罪。”
    许多时候,求人的时候多些礼貌,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没人应他,但也没人出面阻拦,所以他正了正衣冠,迈步进入屋中。
    一步踏入,天地顿宽。
    “芥子神通?”周言暗忖,同时眼睛扫视周遭。
    一无所获。
    完完全全是间空屋,半件家具都没有,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他略有些失望:莫非从一开始就错了,其实不该上山,而是要下山?
    但他并不后悔,毕竟因着这一趟,他才意外破境,成就越凡。
    只是眼下又有了另一个难题:该不该一鼓作气往山下去碰碰运气?
    六剑神诀早成了他志在必得的东西,实在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还是说,在这屋内找找,或许剑诀就在其中?
    剑诀的主人没道理会放一座空屋在雪山之巅。
    但眼下一无所有是一目了然的事,再找又能多发现什么?
    他伫立良久,总算有了想法。
    肉眼看不清,不如试试灵眼。
    念及此处,他马上汇聚灵力于双眼。
    但还没等灵眼适应屋内光线,耳边便传来阵女声:“你是他的传人?”
    周言险些被吓一跳,循声看去。
    却见方才还空无一物的屋中央,赫然多出了位跪坐在蒲团上的女子!
    女子白衣胜雪,容貌甚是清渺幽远。
    她的膝上横着柄剑,一双玉手按在剑上,双目闭着,静静坐成一株雪芍。
    明明两人相隔不到丈许,周言却觉得,他们之间似有万里之遥。
    他愣了愣,欠身施礼,毕恭毕敬道:“不知前辈说的他是谁?”
    老实说,他自己也好奇,自己艺承何人。
    基础是虞国朝廷派发的修行法门,进阶则是阿绮给的“破烂功法”,破境靠的是监察司的照妖玉以及这方玉中世界,中间还曾请教过好些人。
    若问他师承,一时半会还真不好说。
    “你有他的玄光镜,却不知他是谁?”白衣女子声线清冷,幽幽渺渺如天外银河。
    “玄光镜?”周言惑然重复,随即猜想对方指的可能是与阿绮通信的那面镜子。
    可这里明明是玉中的幻境,他早就确认过,镜子并不在自己胸前!
    对方如何能察觉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事物?
    不等他释出疑惑,女子纤手微扬,指尖一动。
    随后周言就看到了自己的那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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